第 82 章
凉意又来到了肋骨，肋骨上方一寸处，柔软细致。
她在捉弄自己。
反应过来的莫清薇轻咬后牙槽,定定的注视着满脸水珠的她,还未曾有动作，姬问意又钻入水中,朝她游了过来，如鱼得水,好不流畅顺滑。
姬问意双手轻轻揽住她的腰。
水冰凉，手也冰凉，河流荡漾间,弯月也模糊了，凉意钻心入骨，随着手腕发力,轻轻滑上莫清薇的腰腹，指甲尖利入刀，划得寸寸肌肤起了隐隐的疼。
“你不要我？”
莫清薇抵唇，吐出灼热的呼吸。
“没有。”
“这里虽人迹罕至，我虽布了结界，但难免万一被比我修为还高的人看穿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莫清薇一本正经而扯理由，“等将来……”
“借口。”姬问意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寂静的夜里，她语气冷硬森然。
“哪有那么多修为比你高的人路过，我见过那些情浓时，互相慰藉的情人，可你不一样。”
莫清薇一怔：“哪里不一样？”
“哪哪都不一样。”
莫清薇一笑：“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焰火，我要跟那些人一样了，在紫凰城的城楼上，你会答应我么？”
姬问意没说话。
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关系确认后这么久，她们亲也亲了，抱也抱过了，除了最后一步没有做，其他都大差不差的正在经历，或者即将经历。
“除了鱼水之欢……”她贴近了莫清薇，将答案附在她耳边，轻轻说，还有一种方法，比鱼水之欢更为美妙。?_[(”
“要不要试试？”
莫清薇瞳孔微睁：“什么？！”
姬问意后退半步，莞尔一笑：“神识交融。”
她发现莫清薇在某些方面，有种异常的坚持，譬如在刚刚，她想通了为何许多时候，本该在进一步，却因为外力，又或许因为莫清薇的克制，而迟迟不迈出那一步。
因为莫清薇，想把最美好的经历，留在她曾经画的饼上——大婚。
作为半路出家的莫清薇还真没想起来有这回事。
她抿了抿唇，在姬问意提出这个话题后，她竟然诡异的觉得，或许也可以。
“要怎么做？”
姬问意诧异：“你不知道？”
莫清薇清了清嗓子，逞强道：“知道，怎么不知道？”
“我这就来。”
神识交融，顾名思义。
脑内交流，也就是说传说中的神交。
犹如讨论学术一般，差点把旖旎、暧昧的气氛破坏完了，莫清薇头与她抵着，闭上眼睛，努力外放神识。
她不知道神识交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但凡对方不配合抗拒，身体排斥的话，极大可能会造成自己的神识受损，这种行为比拥抱、亲吻更加紧密，连灵魂都会为之悸动惊颤，任何想法无所遁形，都会被对方感知到。
一缕缕金色神识在空气中溢出，又莽撞的钻入姬问意的识海里，无比笨拙的横冲直撞。
水中的姬问意浅浅合上眼。
化神修为的她识海无边无际，犹如广袤无垠的山川河流，然而天是黑的，山是断裂的，河水干涸枯萎，露出惊心动魄，骇人石床。
一缕神识闯入。
瞬间为这片天空带来了一丝颜色。
莫清薇一怔。
这是她第一次神识外放，就钻入了姬问意的识海里，她觉得古怪诧异，一想姬问意的经历，又觉寻常。
一缕黑色的气息在山间中渐渐凝聚。
她围绕着金色神识绕圈圈，犹如天降甘霖，让她忍不住紧紧的缠绕。
一黑一金的神识在漆黑的天空下飞舞，盘旋，跳跃，能将灵魂吞噬的庞大识海，刹那间由内而外的，将莫清薇小小的神识裹挟住。
灵与灵的触碰带来止不住的颤栗。
莫清薇身子一颤。
神识交融的愉悦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犹如一道璀璨的白光，无数烟花绚烂绽放，炸得她识海砰砰乱响。
那仿佛比鱼水之欢来得更加令人酣畅淋漓。
刹那间，莫清薇整个人都麻了。
愉悦太重，她修为尚浅，没办法承受住这滔天的快意，及时、干
脆、克制的，迅速收回神识。
神识收回的那一刻。
莫清薇整个人都往水底沉去了。
她手软脚软，提不上力气，目光空虚的望着水面上的弯月。
这月亮可真漂亮啊。
她心想，怎么从前，没发觉过。
姬问意探入水中，一把将她捞起来。
两个人犹如濒死的鱼儿，靠在岸上喘息不止。
神识外放，强大的那一方反而哺育修为低的一方，受到的影响更大，更深。
甚至姬问意的反应比她还要大一些，莫清薇只是手脚软发麻，她却跟脱了水似的，两手抓住短粗的青草，俯趴在岸边，露出光洁清瘦的脊背，蝴蝶骨在战栗间，翩然欲飞。
银白月色下，她犹如褪去了鱼尾的，长出双脚，即将流连上岸的人鱼。
莫清薇咽下口水，沙哑道：“原来……这就是神识相交。”
可太他妈恐怖了，短时间内真不想来第二次了。
姬问意埋在草地的头微微抬起，眼眸湿漉漉的，朦胧如丝。
莫清薇被看得脸一阵阵涨红。
为了摆脱这个奇怪的氛围，莫清薇选择了一个有些煞风景的话题。
“当初在你说你有个孩子时，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以你当时的性格，怎么会收养她人之子。”
姬问意没说话。
她神色似有古怪，轻轻一笑，几乎是无可奈何，说了跟这个话题看似完全无关的疑问。
“如果有一天，有人妨碍到你，阻了你的路，你会怎么做？”
莫清薇早已不是刚穿书来的傻白甜了。
她笑了起来：“如果有能力的话，我会杀了她。”
“如果春风吹又生，死灰复燃呢？”
这一下触碰到了莫清薇的知识盲区，她有点惊讶：“死灰复燃？”
姬问意支着下巴，悠悠道：“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公平的事情，有些是暗箱操作，有些则是受上天的眷顾喜爱，生来所有一切痛苦与磨难，都是为了给他最好的礼物。”
莫清薇想到了容晚一语道破自己真实身份的事情，她也说她受天道眷顾。
眷顾？
眷顾就是数次生死之间，在阎罗殿前徘徊吗？
可能所谓的唯一眷顾，是她当初在禁地里遇见了路星眠，然后一起经历过太多生死，才能走到现在，走到一起，说是上天安排。
她却不信。
这是她自己争取来的，跟上天有什么瓜葛。
“可能有吧。”但不是她。
莫清薇释然一笑。
“的确有。”姬问意撩开紧贴额头的发丝，哑声说，“古往今来，不外乎如是。”
每一个时代大动荡时，都会有极其出众的人才，他们修为绝顶，惊才绝艳，受天道眷顾。
姬问意见过两个。
一个是如今被压在极北之地的，众神陨落禁殿的道尊容晚。
要知道，当初的容晚天赋极高，惊才绝艳，半步飞升，在外界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飞升上届时，她却被人算计困在地狱阿修罗魔眼处，连肉身的保不住蠢货。
那会儿开始姬问意觉得，她可能是天道的宠儿。
直到后来被算计，这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而第二个。
就是如今被收养成她儿子的姬蘅。
姬问意心情郁郁，神色惫懒。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
“我不想去禅宗了，没意思。”
莫清薇笑着制止她的小脾气，道：“不许胡说八道。”
看见姬问意这么难受，她忍不住朝对方靠近。
莫清薇此时来不及想为什么神识相交后，反而又扩大了不少领域，以及她因为功德金光而强行拔高的修为，甚至都因此稳固了不少。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她轻“呵”了声，“让你老来招我，再来招我，下次家法伺候。”
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件白袍，轻轻盖在姬问意仍在发抖、光滑的后背上。
缓了好一会儿，等身子稍微恢复了些，才从冰冷的河水中把人包裹着抱了起来。
起身上岸的那一刻。
她灵力一动，烘干了自己的衣裳，以及刚刚白袍被打湿的下半截。找到一块大石头前坐下，莫清薇抱着已经发抖得没那么厉害的姬问意，一起赏月。
月明星稀，鸟雀乱飞。
莫清薇头抵着石头，忍不住回味起刚才的感觉。
一回想，她觉得胸口有些涨涨的疼。
余光悄悄瞥了眼还在发呆的姬问意，莫清薇背过身去，撩开外衣里衣，低头一看。
胸口不知何时有些肿了，颜色发红，鲜艳欲滴。
她刚颤颤巍巍的拿出药瓶，正要打开盖子，挖一勺膏体出来抹上，身后就突然想起姬问意低哑的音色，跟荡魂儿似的，在耳边撩拨。
“要我帮忙吗？”！
“我还以为……”
姬问意眼睫微颤,眼底流露出几分无辜的色彩。
莫清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另一只手的指尖穿插在无数白发里，微微用了些力气，半合上眼眸，藏住眼底的惊涛骇浪。
她盈盈笑颜,眼里流光溢彩，摄人心魄。
“我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
姬问意再次从水中探出身子。
水光氤氲了她的眼眸。
太好骗了。
莫清薇衣裳湿透，头发也湿透了，紧紧贴在脸颊上,因为担心她，正要探头钻进水中,却陡然被从水里冒出来的姬问意惊得错愕。
月光如银,照亮了涟漪四起的河流，赤身白发美人盈肌肤胜雪，妖娆入画,纤细的身姿婀娜动人，勾勒出完美而令人心驰荡漾的曲线。
透过湿润紧贴的布料，姬问意轻轻一握，感受她蓬勃而富有生机的生命力，在掌心下，砰砰直跳。
她松了手，微微张开口。
无数冰冷的水灌入她的鼻腔，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放纵，吞噬，姬问意舌尖探出，含住凸起的衣角，研磨舔舐。
“为什么？”姬问意盯着面色绯红的莫清薇，十分不解。
哪怕做到这个地步，对方也没有任何动作。
游到莫清薇的跟前。
那低吟痛呼似一场迷幻的梦，变得不真实起来,仿佛是刻意的引诱猎人上钩的诱饵。
从前她已经来过这一招了，莫清薇次次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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