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第一剑

“怎么是三派？不应当是两派么？”

“难道是师徒一脉和世家一脉？这样的派别，我倒是知道的。”

南宫霜摇了摇头，道：

三派？

楚天心中一动，问道：

“不错！如果你只是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在门派内自然没什么分量，可要是成了明光会的成员，又有我为你举荐，到时候让大师兄为你说上几句话，自然也就无事。”

楚天眉头一挑，道：

“大师兄？那是何人？”

说起这大师兄，南宫霜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异样的光彩，呢喃道：

“大师兄，那是整个中州有史以来，都能排到前五的天才！年龄不过百岁，如今的修为，已经是来到了圣人七重境，和一众首座相当！就连大长老，都夸他天赋不凡，万年一遇，就算是当年的先天魔尊和上一任剑宗之主，也不能就说问问压过！”

楚天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讶然道：

“竟还有如此人物？这是当真了得！”

南宫霜语气傲然，似乎不是在说别人，而是在说自己一般，道：

“那是自然！曾经天刑长老问过大长老一句话，问大长老自认为和大师兄比起来，谁的天赋更强一些？大长老沉默许久，才笑着道：‘我只知自己酒量远胜，修为略高，天赋一事，却是不敢提了。’就连大长老都自愧不如，那你说，大师兄了得不了得？”

楚天心中更是惊讶，自己还认为自己天骄绝代，就算是放在中州，也没有对手，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眼光太浅！

这大师兄，简直就和当年的先天魔尊一般，是妖孽级的人物！

耳听有这等人物，楚天也不由得心向往之，由衷道：

“不知大师兄如何称呼，日后若有机会，还请师姐为楚天引荐一番。”

南宫霜笑道：

“何止是引荐？你的事迹，我也略知一二，像你这样的天骄，大师兄自然也是爱才心切，说什么也要和你见上一面的。到时候大师兄心情若是不错，指点你两句，也足够你受用一生。”

南宫霜此言倒是不错，圣人七重境的大能，已然是到了瑛月妖帝的层次，要指点自己，当真是绰绰有余，受用无穷。

说完，南宫霜却又是眉头一皱，道：

“不过大师兄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年不在山门之内，若想和他见上一面，机会巧了，当时就能见到，机会若是不巧，就算等个十年八年，也有可能！那……那倒是有些麻烦了！”

楚天知道，南宫霜所说的麻烦，就是让大师兄为自己说项，不追究自己违抗师命、打伤同门的罪过，如今大师兄可能不在，自己还是有可能被宗门治罪，自然是麻烦。

南宫霜能为自己考虑这些，楚天已是感动，就算是大师兄帮不上忙，自己也不会心中怨怼，刚要说话，却听南宫霜微一咬牙，道：

“罢了！我南宫霜好歹也是真传弟子，若是用身家性命来保，想来宗门也不会给我面子！楚天师弟，你便跟我回去，到时候宗门若真的怪罪下来，我必然以力相保！”

楚天哪里肯让他人为自己的事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刚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还是不愿意拂了南宫霜的一腔好意，便点了点头，道：

“那便多谢师姐照拂了，只是……”

楚天忽的顿了一下，南宫霜感觉有异，忙道：

“只是什么？”

楚天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

“师姐，你可知道我是为何不愿在剑宗了？”

南宫霜看看宗腾几人，又看看楚天，哪里还不明白，也是叹了口气，道：

“你和妖族之间的关系，我也略知一二，顶层那几位大能之间的博弈，我也清楚一些。你不愿待在剑宗，不就是因为剑宗之内斗得太厉害，也不愿摒弃先前的陈旧思想，不给妖族兄弟姐妹留一条活路么？”

楚天面色沉重，点了点头，道：

“不错！师姐，想必剑宗之内，或是整个中州所有宗门的高层，都已经知道妖族、海族和猿族与中州合作的事，大量的妖族子弟走出妖族联盟，进入中州各大宗门修行，表面上看起来是对妖族的一次恩惠，但真正的含义，想必也瞒不过师姐！”

南宫霜略一思忖，旋即便是一惊，道：

“难道是……质子？”

楚天点头道：

“不错，就是质子！宗腾，咏秋，华真，我也不怕你们知道，你以为霸天妖圣舍得让你们离开身边，到形势并不明朗的人族地界上来？一来是霸天妖圣相信莫长老和玉虚真人等人的承诺，二来也是无奈之举！

妖族与人族之间，毕竟争斗了这许多年，就算是几位大能之间互相信任，通力合作，总也要有些防人之心，也好堵住悠悠之口。可谁也没想到，这些反对之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对你们痛下杀手！

虽说他们嘴上说着，是看上了你们身上的珍奇材料，但背后若是无人指使撑腰，借给他们胆子，也不敢对同门下手！”

宗腾几人对视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

几人虽然是妖族，在智慧上和人族修士有些差距，但毕竟都是天骄，远超寻常妖族，楚天一说，他们自然也就明白了过来。

楚天面色之中怒意一闪而过，对南宫霜道：

“师姐，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剑宗和中州都是这般，我在不在剑宗，在不在中州，又有什么意思？本以为这是一块修行净土，却没想到，其中龃龉，还要远超其他地界！”

南宫霜沉默良久，才幽幽地叹口气，道：

“师弟，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中州世家林立，门派繁多，各自有各自的利益，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很难达成共识。明枪暗箭，阳奉阴违，这些事，我在中州几十年间，都见得多了！”

楚天声音一冷，道：

“所以说这中州，不待也罢！”

南宫霜却是摇了摇头，道：

“师弟，你这话却错了！”

楚天面色不变，只道：

“师姐，不知楚天何错之有？”

南宫霜在宗腾几人扫了一眼，又在楚天身上凝视片刻，轻声道：

“你要是走了，这些妖族的兄弟姐们怎么办？”

怎么办？

楚天闻言一滞，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

“我修为低微，如今也只是棋子而已，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楚天无意之间，看到宗腾几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有紧张，有期待，有依赖，看得楚天心中不由一颤，只说了一个“我”字，那句话就整个地堵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是啊，除了那些大能之外，真正能够理解妖族，不把他们当成异类，当成外人的，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呢？

他们在中州被打散到各个宗门去，也不能拧成一股绳，对抗有可能到来的各种危机！

他们之中，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人，除了玄璃月之外，还能有谁？

是憨憨的宗腾？

是尚且年幼的海华真和小千岁？

是战力不足，修行杂学的海华真？

还是那千百名其他更加名声不显的一般妖族子弟？

根本就没有人！

玄璃月就算是和萧霆在一块，也只能是勉强自保罢了，又如何能够挑起大梁来，保护这一众妖族，让妖族和莫一兮等人的合作，继续下去？

要知道，今天是宗腾等人没有出事，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玄矶和海霸天，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双方之间辛辛苦苦打造的信任基础，顷刻之间，就会崩塌！

妖族会认为，莫一兮和玉虚子，根本就没有掌控中州的能力，连自己的子女都护不住，和这样的人合作，到底有没有前途？

而只要妖族一动手，人族这边立即就会有反应，那些本来就不同意让妖族走出妖族联盟的人，就会立即旗帜鲜明地站出来反对莫一兮等人，双方之间不要说合作，就算是重启当年的人妖大战，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地底魔族虎视眈眈，玄天界壁垒仍然紧固，许多重大问题尚未解决，如何能够开启内斗，让玄天界的未来，蒙上一层阴云？

所以，就算不考虑楚天与妖族之间的感情，就算只考虑大局，楚天又怎么可能，放着这些妖族兄弟姐妹不管？

想到这里，楚天心里，一下子就将刚才的话咽了下去！

除了依靠自己，他们，还能依靠谁？

想到这里，楚天心思电光石转，一下子想明白了许多事情，难道说……

难道说莫一兮等人一开始不为自己安排，就是想让自己明白过来这一切，然后真正承担起这其中的责任，成为人族与妖族之间的一条纽带？

是啊！莫一兮这等人物，智慧几可通神，算无遗策，又怎么会让自己苦心经营的人妖合作，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来？

而且，自己心中当时那股没来由的剧痛，那种突然生出的预警，还有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的南宫霜，毫发无伤的宗腾三人，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还是这几人福大命大？

都不可能！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如果自己就这样放弃了，就这样屈服了，就这样从这盘棋局中退了出去，就这样将身边兄弟姐妹们弃之不顾，那该……

多么让人失望啊！

自己可是先天魔尊！

自己可是……

楚天！

楚天心中，忽的生出一股熊熊烈火，双拳紧紧握起，一双星目之中光芒绽起，面色忽的变得沉毅，长长呼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轻声道：

“师姐，我知道了。”

南宫霜见楚天神色，就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一看时，自己后背都是凉了，细细密密得出了一层冷汗。

师尊，虽然您没明说，但我应该是，完成任务了……

南宫霜亦是点点头，道：

“不知师弟，可曾听过剑宗弟子之间，亦有派别之分？”

楚天点了点头，道：

“不过虽是如此，却也不是所有弟子都在这三派之内，对不对？”

思忖良久，楚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一直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楚天眉头一皱，道：

南宫霜道：

“不错，派别之争，自然不是人人都愿意参与，一心想要清修，追寻大道之人，还是多数。因此这三大派虽说势力很大，却也只占门派弟子中的三分之一不到。不过但凡是入了这几派之人，在资源的争夺和分配上，机会都要远远超出寻常弟子，相应的，自然也要付出一些努力和代价，比如宗门贡献的抽成，或是发布的内部任务等等，三方争斗了许多年，如今也算是达成了某种平衡。”

楚天略一思忖，沉声道：

楚天知道南宫霜身为圣人，绝不会无的放矢，便点点头道：

“还请师姐赐教。”

想到这里，楚天不由得皱起眉来，这倒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南宫霜摇了摇头，道：

“师徒一脉虽不说是铁板一块，但也是一致对外，不会轻易内斗，但世家一脉之中，世家林立，利益复杂纠葛，自然不可能是一条心。如今的世家一脉中，以林家的林南浔为首，自成一派，另一派则以萧家的萧世泽为尊，与林南浔各自不对付。

这三大派别，也都是有名有姓，师徒一脉的弟子，名唤‘明光会’，林南浔一脉唤作‘清茗苑’，萧世泽那一派，则叫‘隐归阁’，这三派之中互相争斗，后面都有门派的大人物支持，斗得不可开交。特别是林南浔与萧世泽之间，更是头号死敌。”

“那师姐的意思，可是要我加入明光会？”

南宫霜点点头，道：

“师弟所在时日尚短，不知也是正常。在中州各大宗门之中，师徒一脉和世家一脉的说法，是绝不容许在公开场合提出的，否则便是重罪。不过两脉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双方弟子自然不会和睦，因此师徒一脉和世家一脉的说法虽然不提了，但派别之分，自然还在，如今的剑宗之内，就有三派。”

楚天正思索着，却听南宫霜忽道：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师弟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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