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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就是魔法少女

001伊始/1闪上

少女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好吧,这的确是我的错,不好意思小暖。”

和她名字的部分谐音不同,陈雨行并非那种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她只是在“普通的好看”中位于上层,评价为“很好看”也基本不算恭维,是一位“普通的美少女”。

“普通的美少女”重点不是“普通”而是“美少女”,人类的嘴巴或许会骗人,可眼睛不会。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一眼扫过,很容易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谁是“美少年”,谁是“美少女”。

所以听到陈雨行的答复,年轻女孩被牵动的心神便放松下来,重新露出笑容。

“那就好。都怪你平时那么开朗!否则你郁郁不乐的时候我又哪会这么担心?”

但是父亲没有。

陈雨行至今仍旧记得那天父亲归来时颤抖的双手和惨白的面容,当年幼的自己问出那句“妈妈呢?”之时,回望而来的双眼空洞且漆黑,其中蕴含的死寂与绝望瞬间将她的心灵浸染,催生出无法阻挡的恐惧,令她不可自制地哇哇大哭起来——光是看到那双眼睛,她就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的哭声唤回了父亲的意志,男人连忙脱下外套将她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轻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抚,但拍着拍着男人自己也痛哭起来,泣不成声涕泗横流,那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父亲难看的样子。

那天过后,父亲鬓生苍苍白发,眼角皱纹满爬,像是被突然偷走了人生中的十个年头,自己也突然之间长大了。

六岁孩童再怎么心理成熟都相当有限,可陈雨行的的确确想得更多,看得更多,因为她非常担心父亲的心理健康与精神状态。那漆黑绝望的模样仍旧烙印在孩子心中,就算是小孩子也能明白,拥有那样眼睛的人,无论什么时候突然消失都不奇怪。

幸好父亲恢复得很快,似乎是为了她而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她也在竭尽全力让父亲那由强迫与命令带来的虚假恢复变成发自内心的,真实不虚的,她做到了一个孩子能做到的最好。

这卓有成效,父亲再也没有睁开过那样的眼睛,随着他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女儿的身上,丧偶所带来的伤痛似乎也在渐渐结痂,他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许多,像是时光的小偷良心发现,悄悄给他还回来五六年。

可每到母亲的忌日,父亲的眼中还是会盈满掩饰不住的苦痛与悲伤,且从不带她去母亲的坟墓祭拜,于是陈雨行知道,父亲至今仍未接受这个结果。

而母亲的忌日与绯伶的忌日,恰巧是同一天。

她曾经怀疑过母亲与绯伶是否为同一人,故而专门询问父亲对绯伶的感受作为试探。当她谨慎地问道“爸,你恨绯伶吗?”时,男人只是摇摇头。

“永远不要把魔法少女当作神明,她们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而且很多,很多……”

男人如此说道。

女孩庄重颔首,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中。她紧接着再问道:“那你怨绯伶吗?”

男人目光复杂地垂下头去,沉默不语,像是有无形的绳索扼住他的脖颈用力向上收紧,要对他处以绞刑。这绳索封死气管,拉扯脊椎,令男人的骨骼嘎吱作响。

于是陈雨行明白了父亲的态度与心情,等她年纪稍大,承受能力够高时,父亲也允许她去查看有关部门对死者家属公开的卷宗。档案里写得十分清楚,护光者小队所施展的幻梦镜在战斗中被灾害级堕鬼击破,令战场转移到现界,小队队长绯伶当机立断使用自灭禁术,以身陨为代价强行与已经身受重创的灾害级堕鬼同归于尽,竭尽全力避免灾害级堕鬼对现界造成影响。

可那毕竟是活着的灾害,移动的祸殃,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仍旧在现界留下了深刻的伤痕:它的受害者足有数百人,夏百合正是其中一位。

当陈雨行看完卷宗之后,等候在旁的父亲便终于开口,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有些陈雨行不能看的档案作为成年人的他却是能看的,所以他比陈雨行知道更多细节。

他提到灾害级堕鬼已经远远超出了护光者小队的能力极限,她们能够斩杀对方简直是难以置信的壮举——尽管是以绯伶的生命为代价达成的;又提到绯伶其实也是拯救了他的生命,茂达市所有活下来的人都理应感激她;最后则说如果陈雨行需要寻找一个憎恨的目标,那就憎恨堕鬼吧,或者憎恨没有保护好母亲的父亲也可以。

总之,不要去憎恨绯伶,她不应该得到憎恨。

陈雨行对此当然没有意见,更不会选择憎恨父亲。她能够理解魔法少女们的苦衷,若是家人被强者作为“代价”给牺牲了,她哪怕沦为堕鬼也要报复回去,可魔法少女们并非如此,她们已然竭尽全力,只是力有未逮,就连绯伶最终的自灭禁术能够成功也有相当程度的运气成分,她不会再苛求她们什么。

如果没有魔法少女,人类只会成为堕鬼的餐食,就像她正在咀嚼的这盘炒饭一样。每一位魔法少女都是人类的英雄,父亲早就教过她做人应该知道好歹,她没有忘。

况且父亲也没要求她……不去“怨”绯伶。

护光者作为茂达市的本地魔法少女小队,老一辈人几乎是看着她们成长起来的(当然也知道她们其实早就过了能够被称为“少女”的年纪,但反正不会影响变身姿态),对她们的感情极为深重,小一辈的童年也有她们参与其中,陈雨行也不例外。

所以在她心中,埋怨,感激,尊敬,缅怀,悲伤,崇拜……种种情绪混调糅合,最终变成了连陈雨行自己都说不出究竟是什么的一种味道,只能以“复杂”来形容。

她明白父亲听到自己的问题时为何会露出那样一副表情了,如果现在有人问她同一个问题的话,她也一定会露出相同的表情。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在今天接触有关绯伶的消息。

少女心想。

她会挤压我心中原本用来回想母亲的空间。

陈雨行吃的是炒饭,无须夹菜,只要把食物送入口中咀嚼即可,柳小暖的午餐则是米线,虽然多了个勺子用来喝汤吃丸,但依旧不像炒菜配主食那样操作繁琐。柳小暖知道待在这里会让陈雨行心情不好,于是用筷子挑起一大坨米线拼命吹吹,好能快速结束用餐。

“呼呼”

少女当然知道朋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禁心头一暖,咽下口中食物温言嘱咐道:

“不用着急,吃饭不嚼的话会增加胃的负担。也别急着往嘴里塞,长期饮食过烫容易让你罹患食道癌。”

“又是陈叔叔教给你的养生小常识?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吗?老一辈可是很容易就被网上那些养生谣言给骗了。”

陈雨行点点头:“我自己查过,确定都是真的。而且不让你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你吹得太用力了,肯定有看不见的唾沫星子往我这儿飞,好恶心,我可不想吃你的口水。”

柳小暖登时蛾眉倒竖,勃然大怒道:“好哇,我这么挂念你,你居然还敢嫌弃本宫的玉津?!这可是美少女的口水,多少人想吃还吃不到呢!这就罚你狠狠吃我的口水!呸呸呸!”

尽管声音压得很低,柳小暖的发言依旧引来不少青春期少年少女侧目。毕竟诚如此言,柳小暖的确是与陈雨行不相上下的美少女,美少女的朋友是风格不同的美少女,这没有什么不合理。

那三声“呸”其实全都只有发音没有动作,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专门将嘴唇努力往里包,像是在提前适应缺牙老太太的生活。即便如此陈雨行依旧连忙伸手拦在盘子前方,阻拦可能存在的口水飞沫。

“哇!你知道我很爱干净对吧?暖贵人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啊!勿谓言之不预也!”

“哼,米线?本宫吃的就是米线!我就喷了,雨常在你还能怎样?朝我喷回来吗?你过得去你自己的米线吗?”

柳小暖翻了个娇俏的白眼,不屑一顾。护着餐盘的陈雨行则神情肃穆,一字一顿道:

“我让老爹给你开小灶!能挽救女儿惨不忍睹的英语成绩,想必叔叔阿姨也很乐意,他们还得谢谢我呢!小暖,你也不想每天自习都被我老爹拎去讲台前做习题吧?”

柳小暖顿时神色剧变,展露出狗腿至极的谄媚佞笑。

“嗯?谁敢伤害我的雨宝?我将终结她的生命!大人放心,我柳答应一定为雨大人鞍前马后,誓死效忠呀!”

她们压低声音,十分克制地嬉笑打闹了一会,将各自的午餐全部吃完,把餐盘和餐具送到清洁区,然后离开食堂。

此时屏幕中仍在播放绯伶的信息,确切来说是护光者小队的信息。哪怕陈雨行不想听,声音依旧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时过境迁,护光者小队已在六年前解散,副队长杏使远赴外市上任,队员荼娥由于个人身体原因被迫退役,队员黎侠借调至兄弟城市训练新人,目前仅由靛姬守护本市。但这位资深英雄的个人实力毋庸置疑,她的无数次胜利证明了这点,我们相信挚友的精神将在她身上得到延续,挚友的英魂亦将守护她与茂达市的人民……”

许是“挚友”二字触动了陈雨行的某根心弦,鬼使神差地,她下意识回头望去,看向本不愿再看的液晶屏。

伴随着播报员的话语,电视台放出了当年一张老照片的数字扫描。

屏幕上绯红与靛蓝的两名少女伫立于黄昏之下,浑身却散发着扑面而来的蓬勃朝气。她们四目相对用力握手,夕阳正坠入她们交握的手中,然而双方心里只有彼此,就连半点余光都不肯赐予依依难舍的夕阳。

这张老照片使用了颇为昂贵的器材,清晰度不输现代相机,哪怕是两位魔法少女眼中的倒影都一清二楚。也正是因此才会让人们发觉她们究竟有多么专注于对方,满眼都是面前少女微笑时的样子,再也容不下这世间其它任何东西,就连虹膜都被染成了对方的颜色。

她们关系真好。

陈雨行轻声叹息,在心中默默想到。

绯伶牺牲的时候,想必靛姬也会像失去母亲的父亲那样痛苦吧?可她还是留在魔法少女的岗位上,直至今日。

果然,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每一位魔法少女都是货真价实的英雄,这本该是个属于英雄的身份。

陈雨行心中无法自制地升起了自卑感与劣等感,她的眉头紧皱,两条柳眉绞在一起,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同时向下坠去,仿佛腹腔已化作无底深渊,可主动脉仍旧固执地联接着心脏,无论心脏坠得多深,自身被拉扯得多细都绝对不肯放弃,反倒给陈雨行带来了更强烈的痛苦。

直到柳小暖担忧的脸庞塞满了少女的全部视野。

“怎么了,小雨?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难受,要不我打电话把陈叔叔叫过来吧,或者先把你送去医务室?”

陈雨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卑劣的漆黑火焰,强迫自己将那些想法一扫而空,哪怕扫不空也要压进内心的某个角落,绝不能让她爱和爱她的人担忧。

“别担心,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肚子疼,可能是跟你打闹的时候岔气了吧。”

柳小暖闻言立刻伸出双手捂住陈雨行的小腹,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但被陈雨行伸手挪开了。

“突然的肚子疼?该不会是?可我记得你没有这种症状啊?”

“不会,时候不对,而且老爹没给我备红糖姜水,他心里记着日子呢。”

尽管担忧好友的身体,柳小暖依旧不得不感慨道:“陈叔叔可真是当爹又当妈啊,我爸我妈对我都没这么上心,别说使唤我了,有时候故意还偷喝我红糖水呢……虽然本来就是他们熬的,最后也都会留下我的那份啦。”

“他对我这么上心,可能是单亲家庭里由于角色缺失导致的某种代偿反应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常见现象,老爹他有注意这点,刻意控制自己关心的强度。而且他只是细心,不是在全方位无死角地伺候我,那种过度保护肯定会令人烦躁。

“至于这份周全,他说因为我现在是个大姑娘了,许多事情他都没法帮忙,所以只好在能帮上忙的地方多帮一点。”

眼见挚友还是在旁边“真好啊,真好啊”地瘪着嘴,为免她真的酸到失智,少女只好揭揭老爹的老底。

“其实你不用这么羡慕我,我爹也很喜欢抢我东西,我家餐桌上的好吃的你但凡敢跟他谦让一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夹走,比大眼博客还能夹。”

“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过吃饭多嚼和别吃太烫?”

“我家规矩是夹到自己碗里的就是自己的,不会从对方碗盘里抢食,而且老爹也不是顿顿都和我抢,通常只有在好吃的比如说鸡腿啊、炸茄盒啊这种东西剩下单数的时候才会出手,他做菜的时候不会刻意下单数的料,都是随机下。呃,应该不会。”

想到父亲日常生活中偶尔会浮现的恶趣味,陈雨行顿时失去了绝对的信心。她晃晃脑袋,决定放过这个无关紧要的小小细节。

“换句话说如果看到某样东西的数量不对劲,那就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柳小暖多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这样不累吗?吃个饭像打架一样。”

陈雨行的脸上绽开了开朗俏皮的笑容,她现在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劣等感和愧疚,而是把它们忘记了。

“不累啊,还挺好玩的,咱俩刚才吃饭不也在闹,你觉得累吗?我从小到大家里各种东西都是常备两份,我爸一份我一份,要是还有多的就各凭本事,虽说多出一份来也未必能用得上,未必有什么用,最后甚至会主动交给需要的对方用,但抢到就是赚到!抢到了我就超开心!尤其是看到老爹没抢到结果满脸不甘心的时候,嘿嘿”

“陈叔叔看见你满脸不甘心的时候,一定也和你有着相同的超开心。”

柳小暖公正地指出这点,成功将少女脸上的笑容尽数擦除。

“柳答应闭嘴!不要坏了我的好心情!”

“好的好的……不过你真没事啦?”

“当然没事了,你看我的脸色像有事的样子吗?都说了只是岔气,我已经缓过来了。”

挚友将脸凑到她面前,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把她审视了一遍,这才不是很情愿地点头放行。

“好吧,看起来的确是没有问题了,不过要是有事就立刻去医务室,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讳疾忌医的古板老头,你年纪轻轻,不要向我爸学习啊!”

柳小暖幽幽叹息,然后捏着嗓子拿腔作调:“柳答应这不是担心雨大人的身体吗?要是雨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奴家可怎么活呀”

“演没完了是吧?小戏精。”

“我看你刚才不也演得挺欢的,怎么这就翻脸不认人了?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小渣女。”

她们打打闹闹地走向教学楼,准备回到自己熟悉的日常生活中去,将仍在絮叨着绯伶的新闻节目置之脑后。

少女听闻此言,手中的勺子不禁顿在半空。她微微歪头思索片刻,继而轻声开口:

“可能是因为我们除了难过,什么都不能为离开的英雄去做吧。我们不知道任何一位魔法少女的真实身份,毕竟她们变身之后都自带认知遮蔽,哪怕是面部识别软件也识别不出变身前后完全相同的两张脸庞,她们也从不对公众曝光身份……别担心,我其实没有那么难过,至少不会难过到伤身。”

因为“难过”只是她对此刻感觉的一部分,甚至只是一小部分,她对这位已逝英雄的情感相当复杂,远不止有“敬重”与“悲伤”。

这复杂情感源自她的父母。

果然,今天又会听到这件事。

说完之后,少女便继续她被打断的用餐。

她六岁时便失去了自己的母亲,那实在是太早太早,以致于母亲夏百合没能给她留下多少记忆,提到母亲,陈雨行能立刻回忆起的只有一个温婉柔美的形象,一道宠溺期盼,见之令人鼻头发酸的笑容,她生命中更多的是父亲陈烟舟的身影。他在妻子离世后从未考虑过续弦,孤身一人将陈雨行拉扯至今,独自撑起他们的小家,并给予她远远超出两人份的爱。

她在爱、关怀与尊重中长大,像是能够无限享用雨水和阳光的花朵那样灿烂绽放,自然学会了给予他人爱、尊重与关怀。确切来说陈雨行年幼时从未意识到这居然是需要“学习”的事情,只把这视为日升月落,昼起夜伏般的理所当然。

因此她不会觉得自己的家庭是残缺的,她爱自己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爱着她与彼此,妈妈只是不幸过世了,而非不爱她和爸爸了,爸爸把她照顾得非常好,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问题?许多父母全部在世的孩子都得不到这么多爱呢。

她的面无表情被朋友误认为悲痛,毕竟陈雨行平日里的性格相当阳光开朗,会产生这种误解并不奇怪。

朋友轻声叹息,故意责怪道:“茂达电视台每到今天就要反反复复地提到这件事,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为牺牲的英雄感到难过,可他们故意这么说,除了让我们更加难过之外又有什么用?非得让我们难过一整天才舒心吗?绯伶姐姐难道就愿意看见我们哭天抢地?”

“今天是茂达市超自然灾害及有关犯罪对策部门特别行动人员·绯伶的十周年忌日,让我们为茂达市的英雄献上最深切的怀念与哀悼。众所周知,绯伶曾任本市有关部门特别行动小队‘护光者’队长一职……”

“那当然!都怪你都怪你!”

柳小暖对着陈雨行小声嘟囔,她也不敢大声喧哗,民间向来尊敬“魔法少女”,故而本日食堂中的气氛相当压抑。这既是因为她们保护人类的义举,又是因为她们的强大和美丽,对力与美的追求贯穿人类的历史与基因,时至今日依旧如此。

成功安抚住好友令陈雨行也暗自松了口气,她没有欺骗朋友,她的确没有那么难过。

她为母亲的死感到悲伤,但始终不能理解那些试图让父亲续弦的人。为什么那么热衷于给她找一个后妈?她又不是没有妈妈,还是说其实那些人没有妈妈,所以才想从其他人身上找补?好意心领了。

她理解了母亲的离去,尽管会觉得遗憾与悲伤,可她仍然接受了这不可更改的现实。

而他们往往又不像成年人那样善于隐藏真实思想,或是更易被名利所惑,爱憎大多表现得一目了然,“容貌清丽”作为受到优待的条件已经相当足够,朋友之间更是无须遮掩。

陈雨行努力忽略传入耳中的新闻声,却还是瞥了眼从食堂天花板上垂下的诸多屏幕。屏幕里西装革履的新闻播报员神情肃穆,隐有哀伤,和过去几年间这个日子所能在新闻中看到的面孔别无二致,让她怀疑新闻里的这些人是否都经过了相同的表情训练。

少女收回目光,精致的五官毫无波动,抬手往嘴里送了一勺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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