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老深圳人是什么样的?
“老深圳人?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游胭看看手机,中午时间还早,孩子们在睡午觉。她关心地问:“为什么呢?老夫老妻的了,陪一家人从江门来深圳,虽然不算是外地人,但也不容易。”她不好意思问,是谁的问题。但张腊梅直言不讳地说:“他有手艺,而且受他们一群朋友影响,想找个年轻的,年轻的嫩么。”
游胭差点笑出声。故意憋着转移话题:“你老公的什么朋友?影响力这么大?”
深圳从三十年前就吸引了大批北方人来打拼,他们是怎么度过蟑螂关和老鼠关的,游胭一直对这一问题充满困惑和好奇。这样想着时,她往往习惯马上想深圳的吸引力。深圳是个移民城市,凭游胭这几年的经验,深圳没有BJ上海老本土的歧视和排外,因为压倒本土的主流,都是全国各地来的移民。甚至只要走出深圳,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广州,也让人顿时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看来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只要形成势力,就会改变一个千年不变的地方。深圳难道一点旧势力也没有吗?有的,那就是老深圳。她今天第一次听说了一个所谓的老深圳一词。是保洁员张腊梅说的。张腊梅似乎是为了感激游胭,在幼儿园午休时间,掏心掏肺和游胭说了许多事。其中一个便是老深圳。
“一群老深圳人。”
对于游胭的一连串问话,张腊梅只捡了最后一个回答,而且回答的有气无力,简直不像张腊梅说话风格。她说:“我们是江门的。”
在游胭的概念里,像张腊梅这么开朗的女人,不会离婚。况且他们是本地人,没有像外地人那么多的问题。但张腊梅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后,笑道:“游老师,和你不说假话。我是刚办理了离婚。也就是两三天时间。”
后来,游胭总算没话可说了。倒不是她认可吴雪痕的做法,认可他有时候的委曲求全。她是突然觉得今天累了,想早点洗涮休息,由他去吧。她匆匆收拾完厨房水池里的碗筷,小心翼翼地擦干净灶台上的水,观察一遍不时钻出蟑螂的墙缝。像逃跑一样将厨房推拉门拉紧,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猖狂的死蟑螂隔离掉似的。
张腊梅有个特点,只要对脾气,什么话都想掏心掏肺地说。她觉得游胭一个外地人真能干。大学毕业来深圳进幼儿园工作,业余时间还四处承揽清洗油烟机的活儿。真能放下架子。问游胭为何到幼儿园工作,游胭说,就是为了弄到一个编制。因为这个幼儿园原来是公办幼儿园。游胭原以为是私立的。游胭这人也真好,对张腊梅有知遇之恩。说了许多话之后,游胭也像亲人一样关心到张腊梅的生活。她顺口问张腊梅道:“好像你说过你老公孩子一家子都来深圳了。”张腊梅嗨呀一声,把脖子一拧,嘴角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低声说:“离了。”张腊梅回答的非常简洁。
游胭大吃一惊,忙说:“什么?离了?谁离了?上次好像你说过一家子都来了,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你说你们是本地人。我怎么以为你是湖南人。”她有点语无伦次,宁愿相信离婚的不是张腊梅,而是她女儿或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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