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子不教父子过
姜二娃倒是跑掉了，剩下我和老蒋一脸懵逼留在原地。
“怎么着？找我有事？我跟你说，我手里可没东西了！”姜二娃说。
老蒋递给姜二娃一支烟，给他点燃：“我今天来呀，不是来收东西的，是想跟你打听点事情，那个红木嫁箱……”
姜二娃叫了声“糟糕，我爸追出来了！”，转身就要开溜。
开溜的同时，姜二娃还不忘把老蒋手里的那包华子全部抢走了。
也许五千块对于我们来讲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个家徒四壁的姜家来讲，绝对算得上一笔巨款。
姜老爹一口气没有接上来，伸手按在心脏上面，眼睛一黑，仰天倒了下去。
“哎，姜大爷！”我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扶住姜老爹，缓缓把他放在地上。
老蒋指着姜老爹说：“我说姜大爷，你可别想碰瓷啊！”
姜老爹坐在地上，摆摆手，缓过一口气来，哀叹道：“我是被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气出了心脏病！”
想起刚才姜二娃那副模样，谁摊上这样的儿子，确实是谁倒霉。
我替姜老爹拍了拍后背，安慰道：“姜大爷，你先缓口气，不要急着上火！”
“摊上这样的败家子，我怎么能不上火？”姜老爹没说两句，突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我中年得子，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从小就对这个儿子百般溺爱，后来老婆死了，大女儿又远嫁外地，只剩我和二儿子相依为命，我对他更是百般迁就，没有好好管教他，让他沾上了赌博的恶习。
你看看我们这个家，已经被他败成了这个样子！家里能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变卖了拿去赌博！子不教父子过！子不教父子过啊！”
姜老爹坐在地上，任由眼泪横流，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尽是心酸和无奈。
看见姜老爹这副模样，我们除了叹息，也没法帮助他。
不过，我们今天来这里的重点，本身也不是为了姜二娃，而是为了调查红木嫁箱的来历。
刚刚姜老爹在说话的时候，有提到过红木嫁箱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看来这姜老爹很可能是姜小倩的后人，那他多半都知道有关于姜小倩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问姜老爹说：“姜大爷，你刚才说，那个红木嫁箱是你们姜家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姜老爹点点头，抹着眼泪说：“别看我们现在这副家徒四壁的样子，放在百年前，我们姜家可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要不然这个村子也不会叫姜家村了！在以前，那种红木嫁箱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东西！
姜家后来遭遇变故破败了，下人们分了财物各奔东西，老祖宗唯一留下了这个箱子。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就算日子再艰难，也从未想过变卖这个嫁箱。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为了赌钱，居然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给卖了！我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列祖列宗啊！”
说到这里，姜老爹跪在院子门口，咚咚咚地磕头，竟然把脑袋磕得鲜血直流。
老蒋吓坏了，赶紧把姜老爹拉扯起来：“姜大爷，你这玩得是哪出呀，苦肉计吗？”
姜老爹对着老蒋拱手作揖：“蒋老板，对不起，看在我家老祖宗的份上，你能不能把嫁箱还给我？我给你钱，我给你钱……”
姜老爹颤颤巍巍从衣兜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加起来可能还不足百块，但已经是姜老爹的全部家当了，他把衣兜翻出来给我们看，干干净净。
看得出来，这个姜老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这个人心善，我拉着姜老爹，来到院子里面坐下。
我对姜老爹说：“姜大爷，今天我们来这里呢，是想找你打听件事儿，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把红木嫁箱还给你，不仅不收你一分钱，我们还倒给你钱，对吧？”
我给老蒋使了个眼色，老蒋会意，连忙说道：“对！我们把嫁箱免费还给你！”
老蒋说：“我是老蒋啊，收古董家具的老蒋，半个多月前，你还卖了个红木嫁箱给我，你不会忘记了吧？”
提及红木嫁箱，姜二娃长长地哦了一声，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老蒋：“原来是蒋老板呀！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得病啦？”
姜老爹很生气地说：“那个红木嫁箱，是我们姜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你赶紧把箱子还给我！你赶紧把箱子还给我！”
老蒋皱眉道：“我说姜大爷，你这就有些霸道了吧？箱子可是我花钱买来的，你让我还，我就还吗？没这个理是不是？”
姜二娃被老蒋吓了一跳，立马抱头蹲了下去，嘴里喊着：“哥，我没钱！我没钱！”
老蒋苦笑了一下：“算是吧！”
姜老爹把烧火棍往地上一杵：“那是我儿子偷来卖给你的！”
老蒋不悦道：“我管他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反正我是花了钱从他手里买来的！”
“花了多少钱？”姜老爹一边问，一边把手伸进衣兜掏钱。
“老蒋？！”姜二娃回过头，打量了我们一眼，确定我们不是讨债的以后，胆子也肥了起来。
他拨开老蒋的手，不悦道：“你谁啊，找我有事吗？”
哟，原来面前这个乡村古惑仔，就是姜二娃。
原来那个白头发老头是姜二娃的老爹，姜老爹看见姜二娃跑了以后，竟然抄着烧火棍，杀气腾腾地冲向我们。
姜老爹指着老蒋问：“我家老祖宗的红木嫁箱，是不是在你手里？”
老蒋点点头：“是你儿子卖给我的，怎么了？”
“五千块！”老蒋张开五根手指说。
“五千？！”姜老爹面色一变，伸进衣兜的手突然僵住了，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老蒋一句话还没问出口，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头子，便抄着一根烧火棍从里屋冲了出来，嘴里破口大骂着：“好哇，原来老祖宗的红木嫁箱，竟然卖给了你们！”
我心中好笑，看这姜二娃怂包的样子，估计以为我们是上门讨债的。
老蒋说：“姜二娃，是我，老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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