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生之年

“哦对，可能咱俩在别的地方认识过。我这是在哪，今天几号？”

“这一切都因为你，是你欠我的！时至今日，咎由自取！”仇缦在木头门里大喊一声，我的时间也恰好到了，看来这一切都结束了。在门口等了一分钟，我发现自己没有被“吸”回去，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我开始站立不住，慢慢地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轻盈，最后看不到自己的手掌了。

醒来时，我正躺在医院里，刚要坐起来。

“冯警官，你怎么在这？”我用一只胳膊撑起身子，但这很艰难，

“你认识我？”冯玉良抿了抿嘴，

“李紫梦？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白靖仁的女儿，找到她就全对上了。”

冯玉良半晌没有说话，眉毛锁闭地看着我说道：“那李紫梦当时在现场吗？”

“你要问我什么？这算审讯吗？”

“不算，你可别给我找来什么律师，我也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因为在发现你的现场中，死了两个人，只有你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冯玉良合上笔记本，正襟危坐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如果从头说似乎太过于荒诞，但如果从我所经历最后一天的白日祭来描述，又有很多逻辑说不通。此时我已经能感受到自己与现实记忆的一点点连接，最后一天我仅仅能想起被绑在车上，其他都很模糊了。“他们的死亡时间与我昏迷的时间差多久？能不能证明我是先昏倒的？”

“你先别急着给你自己洗清嫌疑，你能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冯玉良拿出一盒烟迟疑了一下，又放回了口袋。

“但我那天发生的是白日祭，我不知道是不是现实也是这样的。”我自言自语地回答道，

“你别跟我说什么白日梦，你就直说，你最后看到白靖仁和仇缦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活着？”跟随冯玉良的问题，我的记忆顺着他给的已知条件开始调取，当时就躺在床上……

“当时我就躺在床上，白靖仁的女儿出去跟他说着什么，不一会仇缦走了出去，听声音好像发生了打斗，过了一会仇缦回来，跟我说了句什么，就把一个针剂扎在我身上，不一会我就晕倒了。”

我边说着，冯玉良一遍记载着“你确定？没记错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一个护士从外面推门而入“犯人也是病人，有没有人性？这点道理你这老警察能不知道吗？”

冯玉良一边赔笑脸一边看着我给我使眼色。

“啊，没事，我主动找他来的，我没什么事了。”护士在我身边看了看，在床头上写了点什么，便离开了。

冯玉良长叹一口气说：“这案子我被抽调到市局刑侦大队，目前我在负责，在社会上有了很不好的影响，希望你能尽快回忆起案件事发当时的细节，以便帮助我们破案。对了，罗克猛这个人你认识吗？”

罗克猛，我努力回忆在万通保险公司的记忆，但却与许多白日祭发生了叠加，一时大脑极度混乱。罗克猛死了吗？钱侦当初在白日祭里说，我被污蔑成袭击罗克猛的人，那现实呢？“罗克猛我真的记不清了，他怎么了？”

“深度昏迷，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冯玉良说完便沉默着看着我，

“哦，那怎么昏迷的？”

“唐致勤，小天池的案子你可能没什么嫌疑，但罗克猛这事儿，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冯玉良略显急躁，他起身站了起来“我看你也差不多了，下午收拾出院跟我回局子里吧。”

“她太坏事了。”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仇缦。

“你他妈的，敢打我女儿。”白靖仁冲了过去，可能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仇缦轻松地把他也摔在了地上。

“我的血压正常吗？心跳呢？”顺着“滴滴”的医疗仪器声，转过头去，只见有些发黄的塑料机器，规律地发出声响，

“都正常，别看了。你能想起来什么事不？我守了你2天了。”冯玉良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我象征性喝了一口。但长时间在白日祭里，我无法找到现在是现实世界的佐证，感到十分空洞，十分无助。

“我认为那不是梦，我每天都能感受到，我不希望你杀了他。”

“给你女儿打点安定，人嘛我也帮你杀的，但其他我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仇缦说着走下去。慢慢摸着黑靠近白靖仁，随着光线越来越充足，我发现李紫梦的头慢慢渗出血来，白靖仁则倒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我给了他一个别说话的手势，他看到我十分惶恐。我低头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一分钟就是我的死亡时间了，如果这时候白靖仁大喊大叫，那我就无法接近真正的真相了。

“记不太清，要不你问问我，我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这几个人你认识吗？”冯玉良说着拿出两张照片，一个是白靖仁；一个是仇缦。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这个小天池经常有人野浴，当天下午有两个电视台的记者去报道这件事，本来应该是在湖边下车，他们俩鬼使神差地进入了矿场，并且还进行了一波所谓的探险，在地下室发现了你，还有白靖仁的尸体，之后我们还在现场看到了一辆黑色吉普，掉进了一个沙坑里，里面的人窒息而亡，是这个仇缦，现场只有你一个人活着了。”

“我一直昏迷吗？”

“好了，你别太激动，一会再崩溃了我控制不住你，今天也没带药。女儿，你刚才也问他了，他什么都不记得，我看也不是装的。我今天计划的非常周密，没人会知道的。这个矿场你没来过，楼后有一个矿坑，当时采矿挖的深，有70多米，后来把地下水挖透了，给他杀了扔湖里，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的。”白靖仁说完，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未曾想到唐志勤是如此被杀死的，怪不得我一直都找不到自己的死因。

李紫梦半晌没有说话，她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不对不对，今天不对，我们不能……”没等她说完话，就听到一身沉闷的声响。

一进入办公楼，外面的风声一下减弱了，里面发出嗡嗡的声响，我仔细一听确实是人声，而且进门左拐的楼梯处我发现，从地下正发出光亮，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听到李紫梦正说着话。

“昏睡了2天了，你被注射了超量的镇定剂，差点没了命。”冯玉良说道，

“我，我在哪被发现的？”

“小天池，知道么？就是药王山下的一个湖，那地方以前是个矿场。”冯玉良说完，我突然浑身一震，突然明白自己好像已经回到现实世界里了。

“也不是，当时抢救的时候给你打了一针肾上腺激素，你还真醒了一小下，问你怎么回事，你当时说是的是你女友的前男友杀了你。我们进行调查了，你的女友肖薇薇的前男友，正是这个掉进沙坑里的司机---仇缦。按理说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么多案件细节，但是这两个电视台记者当即已经把很多东西公布出去了，所以你早晚能看到，我就不如直接跟你说了，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李紫梦呢？李紫梦呢？”我突然想起，

“诶？现在不能坐起来。”说话的是冯玉良，我侧过头去，床头桌上没有水果和鲜花，窗外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不是白日，是蓝天。

“你在抽什么风？他这种人死不足惜，我要折磨死他，没有他，你妈也不会死那么早，我也不会沦为今天这个样子，你也不会整天靠着药物维持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基本需求。”白靖仁几乎嘶吼着，

“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不恨你，也不恨他，但留下吧，我们之前的日子不好吗？你非要报什么仇啊。”李紫梦说着愈发激动，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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