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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江湖录

峨眉豆花

“我?我去四川?那,那您呢?”

陈金生更是无法回答。

“因为你身上藏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这次迎战鬼厨,不仅仅是咱们中华厨行的共事,也是你个人的私事!”范天恩有些激动,继续道:“要对付鬼厨,必须七大门派都出一高手,使出看家绝技才能一胜!而寻找整合这些门派的重任非你莫属!”

“我…我身上有什么秘密?”陈金生结结巴巴地问道。

“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只管按我的安排前往四川,到时候自会有分晓。”

“这是我的族人,他们会把我们送到南郊子午镇。”

到了子午镇之后呢?”陈金生问道。

“之后请你吃峨眉豆花。”白依莎狡诘地一笑道。

从陕西到四川自古以来就是山川险阻。由于秦岭和大巴山的阻隔,从西安到成都大的路线都分为两段。都要先从关中平原出发翻越秦岭到汉中盆地中转,然后再穿过大巴山、米仓山到四川盆地。其间崇山峻岭、栈道急流,及其难行。李白就曾发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叹。

为了节省时间,白依莎决定走捷径子午道直下汉中,再转金牛道过成都到峨眉。子午道因直南直北,故称子午道。这条路线虽然艰险难行,但有杨教习保护,比起走宝鸡的川陕大道能够节省半个月的时间。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西安南郊子午镇,此处有一村庄唤做豆角村。早先是子午道北口的军事防御要塞,叫做“堵角村”。民国以来川陕间十多年没有战事,子午道也渐渐成为了商路,这堵角村是进山的最后一站,因此也发展成了有客栈、饭馆的集市,慢慢就叫成了豆角村。

陈金生一行在豆角村休息一晚,白依莎打发族人回去。

第二天一早,杨教习带领两名护兵先行探路,陈金生和白依莎随着众人一头扎进了茫茫大山之中。

一路向上,开始还有石板铺路,渐渐变成了砂石路,再后来是土路,最后已经看不到路了,峭壁之下只有仅容身过的一点小径,两边怪石嶙峋、杂草丛生。

幸亏杨教习刀客出身,经常往来于秦岭两侧,对道路十分熟悉。基本都是沿山势河谷走向行进,遇到难行之处,只见他和两名手下手持开山刀在藤蔓杂草中硬是辟出一条路来,有的地方绝壁挡路,也用绳索帮助陈、白二人攀爬上去。

此时的子午道并非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一路上在地势平缓之处还是有些村庄镇店,可供行人打尖休息。

经过六天跋涉,一行人终于翻过秦岭主峰,下到汉江平原,路逐渐好走起来。此时改成东西方向,一路西行,两天后到了汉中。

自汉中入川,大体有东西两个方向。西路走金牛道,从汉中出发经剑门关过广元到成都。东线为大名鼎鼎的荔枝道,去往重庆。

一行人在汉中休息一晚,便循金牛道前往成都。这条路基本就是川陕大道南线,十多年后在此路基础上国民政府修建了川陕公路,可以跑汽车,1937年通车,正值抗战爆发,也是一条战略公路。

米仓山比起秦岭要平缓不少,一行人只在剑门关一线经历艰险,好在有杨教习随行,并无大碍。

经过半个月的跋涉,终于抵达成都。一行人并不休息,继续南下,目标峨眉。

范天恩继续问道:“如果在日本人手下干活你也愿意?”

陈金生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样回答。

“杨教习和十名弟兄会互送你们。”范天恩说道:“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出发。”

陈金生看看这个威严的大师伯,明白再说什么也没用,心想:有这美貌师姐同行,至少不会寂寞吧。

陈金生想想这几天来的经历,感觉自己似乎被裹进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之中。本来掌门只是让他出来寻找大师伯,结果大师伯不寻自来,也不跟他回去,还神神秘秘的要隐藏行踪。这两天他先是在朱雀门的宅院里遇到生命危险,又稀里糊涂地来到乾陵,差点又脑袋搬家。

“你绝对不愿意!”范天恩严肃地说道:“就凭刚才在台子上怒斥野田,我能看出来你骨子里还是有些血性的。你想没想过李天元那么多手下为什么单单派你出来找我?”

一行人匆匆下山,赶在中午前回到了朱雀门宅院中。

简单梳洗一番后,范天恩招呼大家乔装打扮。陈金生换上了青缎长衫,挽着雪白的袖头,戴一顶巴拿马草帽,活脱一个年轻掌柜,倒也英俊潇洒。白依莎脱掉了白色劲装,换了一身卡其色工装,外罩一件暗红色短皮衣,背着背包,像是留洋学生。杨教习和护兵都是黑色短打,扮作跟班。

范天恩见大家准备完毕,十分满意。对陈金生道:“我知道你现在满腹狐疑,此去要随机应变,少说多看,白依莎会安排路线,她知道找谁。还有杨教习保护,料想没有问题。”

“今后有什么打算?”范天恩没有正面回答他。

“什么打算?当然是回去继续当厨师干活呗。”陈金生脱口而出。

范天恩带领陈金生、白依莎再次拜别于大先生,带着杨教习和十名护兵下山而去。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陈金生彻底懵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到四川我找谁?干什么?他简直有些想要发飙了。

“我会陪着你一起去。”白依莎那清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到了四川干什么,该找谁我会告诉你的。”白依莎似乎看穿了陈金生的心思。

陈金生待要说话,范天恩却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出发。

走出院门,只见城墙根早已停了两挂马车,看车夫样貌不想中土人士,到和白依莎有些相似。

陈金生听得目瞪口呆,自从出生以来,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重要。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总是饿。后来李掌门收留了他,又在稳鼎门学艺,到雍和居干活,日子总是简简单单。

越想越觉得自己也就一个小厨师,犯不着拿着小命冒险,还是安安稳稳在后厨切菜颠勺比较保险。

想到此处,陈金生跟范天恩说道:“大师伯,我就不跟着啦,我打算跟胡师兄知会一声,这就回济南总舵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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