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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华乱

29、绘符

如此巨大体积的水牢,龚远控制起来也非常不易。他毫不犹疑,控制着水牢往岸边飞去,水之分身毅然跟上。他直接将水牢移至山洞处,在洞口不远处直接用乾蓝匕开辟了一个小池塘,将水牢缩减后,连同方雷鱼一同丢了进去。他清点了下,发现这次共抓捕了十五只方雷鱼,用于绘制炫光符已经绰绰有余。

翌日,龚远早早开始为绘制炫光符做准备。他按照《百箓大典》上记载的比例,按序将各种材料加到他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圆钵中。先是方雷鱼殷红的血液,而后是叶光草浅绿色的汁液,再是耀光蝶白色的鳞粉,最后再融入朱砂。最后的液体呈现粘稠的暗红色。

可能因为手抖,他绘制的图案虽有几分相像,但显得歪歪扭扭,颤颤巍巍。图案刚刚绘制完,整张符纸就变得一片漆黑,仿佛被烧过一般。他叹了一口气,又取出一张符纸,又画了一遍,这一次图案规整了一些,但结局还是一样,符纸变成一张墨纸。如此龚远手上不停画了大概四五十张图,才有一张稍微像些样子的。这张符纸并没有变成墨纸,但当龚远将这张符纸夹在指尖拿起,祭向空中,这张“炫光符”只发出一声轻微地“噗”后就消失不见了,仿佛放了个屁。

龚远几乎气到笑出声,他平复了一下心态,又重新开始绘制。若是当初那个小道士看到龚远如此挥霍他的材料,估计会被气到吐血而亡。这些材料都是他省吃俭用,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没有想到便宜了龚远这个丝毫绘符经验都没有愣头青。

“起!”

龚远大喝一声,手指呈剑指状在身前划了数下,而后高高上指。一粒蓝光凝聚在他的指尖,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后他保持着这个动作,身体缓缓上升,巨大的水牢受到他的控制亦慢慢上升。当龚远离开水面,升腾至水面上空时,巨大的水牢竟然亦被从水中剥离,悬于空中。

方雷鱼倒是十分机谨,稍一感受到水纹的波动,就飞速地游离开。以龚远的眼力,他稍微瞥了几眼,就看到十数只方雷鱼,并且个头都十分硕大。最大者足有四尺长。

水牢中清晰可见,七八只硕大的方雷鱼正不断冲击着水牢,但似乎丝毫作用没有。水牢看似轻柔,却坚如铜墙铁壁。而在水牢十多丈远距离的地方,水之分身正控制着另外一座一模一样的水牢虚浮在空中。

原本被惊走的方雷鱼看到此处似乎并没有危险,慢慢地又开始汇集过来,一下又放松了警惕。

时机成熟,龚远猛然睁开眼睛,双手猛然张开,数十根手臂粗的水之锁链从他的身上激射而出,此时,猛然一看,他的形态仿佛一只撒网的蜘蛛。水之锁链不断在水中飞快穿梭,汇聚成一个数丈见方的巨大水牢。

龚远一见到怪鱼,就脱口而出它的名字。方雷鱼正是《百箓大典》中绘制炫光符的一种材料。当他在泰安城逛遍各大商铺时,就有意无意地开始收集绘制炫光符的材料。其中朱砂以及夜光草都是较为寻常之物,轻易就可到手。耀光谍的鳞粉,他经过几番周折也顺利购入。也就是这方雷鱼的血液他一直寻找未果。一来这方雷鱼没有固定的栖息地,遇到全靠缘分;二来方雷鱼的血液不好保存,血液中必不可少的雷光之力,在方雷鱼死亡不多时就会消散。现如今遇到此鱼,不禁让他欣喜万分。

龚远取出数叠空白的符纸,码在一旁,又将各种绘制符箓的笔放在一旁备用。他心中有几分紧张,略微冷静了一会儿,开始沉心绘符。他先取出一柄小巧的毫笔,蘸取了朱砂粘液,而后心中默念法诀在符纸上慢慢勾勒出《百箓大典》上炫光符上的图案。

龚远稍一犹疑,心中便有了对策。他双手飞快地掐诀,身体的轮廓一阵流光闪动,一道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从他身上诡异地闪出。身影出现后就融到附近的水中,与周围的流水完全化为一体,即使用神识扫过数遍也发现不了丝毫的异常。而后水分身在龚远的控制下,随着水流慢慢移动到距离龚远足有数十丈远的另一处。

龚远心中甚是满意,这正是他几经修习,小有所成的《化身真影诀》。如今的他可以一气呵成地召唤出水之分身。龚远此后再无所动,完全收敛了声息,虚浮在水中,随波逐流,仿佛他就是这流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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