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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不欲与这个心思深沉的苍云第一智将过多交流。

他一边思量着该找何等借口取出载具，一边寻军师报告箭矢事宜。

“安总管让你来送箭矢？”风夜北嗓音温和，与他的诨名九霄孤狼颇为不符。

风夜北想起方才他与燕忘情的互动，略微沉吟，终是未提及此事。

他笑道：“辛苦了，我这边安排人去接收。”

除了值夜之人，只有玄甲军斥候仍来回奔波，汇报着各处驻守点的战况。

城门楼上，除了早上燕忘情来布置了任务，便再无人能有空闲来指挥他们。

李清安排人轮流吃饭后，把众人赶下城墙去休息，只身值夜。

其实在各处瞭望台上早已有人值守。

他如此安排，不过是为了方便稍后的行动罢了。

抬头望了望天空，本来该是月亮所在的位置。

此时却有团团厚重云气聚集，将其挡在身后。

整片雪原只有点点折射火把的雪光，哪怕是视野极好的瞭望台上，也难以看清城下情形。

关里关外，除了火把燃烧时的噼啪声外，就只剩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李清把刀盾负在身后，伸头向城墙下望了望。

火把的光芒只照得到下方数丈，李清扶了扶头盔，目光却毫无阻碍地向城下看去。

【朔雪头盔】

力道+10

身法+5

顾盼神飞：视线不受自然条件限制，可视范围+100%

在朔雪头盔附带技能的加持下，李清只觉黑夜竟如白日一般。

城墙下，几只雪狼正围着一块血肉模糊的肉大口撕咬。

那块肉上插着的箭矢尾羽颤动不已。

毫无疑问，这只被射杀的动物，已经成了其余野兽补充体力的口粮。

而在远处，被守军斩杀的野兽尸体血腥味肆意随风散开。

吸引了更多兽群来此。

打眼望去，目之所及，兽潮的数量竟比日间的数量还要多出数倍。

照这个趋势下去，若他们出城斩杀的野兽不足以让后来者食用的话。

它们将不再聚集在雁门关外。

到时候，整段长城上的玄甲军也将面对最艰难的战斗。

战靴轻踏，在微不可察的踢踏声中，李清架起扶摇直上，翻过墙垛。

身影如一片鸿毛般无声落下。

并未去打扰进食的几只雪狼。

他施展起蹑云逐月，直奔远方雪原而去。

一道黑影缓缓从李清的目光死角处站起，眺望了一番城墙下方，转身隐入黑暗中。

李清的身影在雪原上飞驰而过，卷起雪花无数。

靠着顾盼神飞，他特意向大群兽潮聚集处飞奔，引动无数狼嚎兽吼。

城墙上，薛直经过休息，精神已经恢复了大半。

此时忽然听闻关外动静，立即起身来到女墙后，听着漆黑一片中的兽潮涌动之声。

“薛帅！哨兵那边并未发现异常！”

有近卫来报。

借着雪原上的淡淡毫光，薛直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远方发生了什么。

“命风夜北派人点卯，查清是否有人无故失踪。”

那近卫当即称是，便欲去寻风夜北。

“慢着！”薛直叫住他：“暗中查看便可，莫要扰了将士们休息。”

“遵令！”

近卫迅速前往执行军令。

战靴轻踏声中。

已经戴上天罗面的燕忘情走到薛直近前，随他一起望着茫茫黑夜。

薛直并未回头，“忘情，你觉得李寿这孩子如何？”

燕忘情锐利的眼神恍惚片刻，直到薛直唤道她的名字，她方才回过神来。

“他救了我一次。也...很有趣。”

薛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倒是很少从你嘴里听到个人评价。”

燕忘情方才察觉自己心绪有些不宁，冷着脸不再看薛直。

“这人应当不会对玄甲军不利，我看得出来。”

薛直轻叹一声，“你自幼在边关长大，外出数次也是为了执行任务。”

“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物？我可不想百年之后被老燕拿刀追着砍。”

听薛直提及义父，燕忘情便不得不回应，她抿嘴道：“一个被情感牵制的统领，那不是我想过的日子。”

薛直叹道：“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燕忘情不语。

就在薛直以为今夜不会得到答案时。

“无谓生死，护我城垣故里。”

燕忘情缓缓道。

薛直释然，他自己尚有此心。

如何要求他人不如是？

他跺了跺脚，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已经收下李寿为弟子。”

又笑道：“不过不用照顾他，等他自己慢慢成长吧。”

燕忘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薛直为什么会说出不用照顾他这种话。

她燕忘情对手下人，什么时候徇过私情？

薛直心知失言，对她摆摆手起身开始巡视各处。

燕忘情咬了咬嘴唇。

“李寿...李清...”

她摇摇头把李清甩出脑海，转身向另一侧城墙巡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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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始终不能如机器一般，不用休息。

等等，机器？

若有异动，随时禀报。

这边李清回到城门楼下，与其余新兵一同值守。

顺着石阶爬上雁门关墙，跟城门楼上自己那一什战友打了个招呼。

李清目光一闪，他的贡献商店中，如神机车、摧城车之类，不就是机器吗？

午后，薛直又带人出城冲杀一番。

此处清理兽潮，在李清提供的丹药支撑下，并未出现如上午一般凶险的情况。

直到夜幕降临，气温骤降。

李清内心凝重，这样下去，光凭数十名弓箭手的箭矢，对兽潮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而薛直等人虽实力强大，又有了他的丹药补充，虽然暂时恢复战力，但心神的消耗却是无法补充的。

雁门关城门楼下，李清将拉车的黄牛绑好。

毕竟他身怀秘密，说得越多，越有可能出事。

告辞后直接回城楼而去。

他却不知风夜北在他刚刚离开之后，就招来一名斥候，暗中命其跟随观察。

众人方才停下行动。

蜿蜒巍峨的长城之上，一支支火把蔓延开来。

李清抱拳称是。

向外眺望片刻，关外雪原上的兽潮经过薛直等人的冲杀，不增反减。

一波波的狼群游荡在长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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