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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张之死

第三章(二)

不,我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那里有我熟悉的一切:书桌边的小柜子摆满了五颜六色的书籍,书籍的“头”上立着一面金黄色的刻着《论语》的可折叠的小小屏风,屏风的边上站着比利时有名的撒尿小孩,小孩的边上是秦始皇和他的长城一起做成的烟灰缸,烟灰缸里放着一个装满硬币的红色的钱袋;书桌上放了一盏灯,护眼的黄色灯光,有我乱七八糟的手稿和忘记戴上笔帽的水笔;书桌的抽屉里放着我最宝贝的几张合影,有和晴晴、老曾一起拍的,有搂着君君的,有和王默一起做鬼脸的,有陈康站在路灯下朗诵时我偷偷照的。哦,还有一张照片,它被细心地放在苹果形状的相框里,被反复擦拭,只有角落才沾着灰,是父母和我的合影。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苏晴晴的活泼、曾玉的狂热、王默的冷静、陈康的忧郁、赵秀君的淡雅和李萤的独立,当然,我也见识过他们的反常,我的朋友们似乎都具备一项能力:他们总能发现我的情绪即将到达临界值。在他们发现之后,就会迅速调整自己的姿态、先一步发作起来,有的活泼突然就变得沉默不语,有的忧郁突然就变得比谁都开朗,有的独立忽然渴求拥抱,有的淡雅忽然浓墨重彩……到那时候,我便不得不压下情绪,努力地去倾听、去感受。这倒也是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包括我)大部分时候还是那个老样子,见过太多人的异化和变形后,他们的“照旧”令我安心。我想用耳朵捕获他们的声音,用眼睛定格他们的色彩,可惜身体已经残破、灵魂正在消散。

离开家久了,家和父母渐渐变成忽远忽近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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