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镜面

我的母亲冲进来把我死死抱住，一边哭一边喊别这样别这样。

医生给我打了麻醉剂，我躺在床上，摇晃着沉重的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

那句话在往日再寻常不过，只是想咧一咧嘴，只是想大口呼吸空气缓解喉咙传来的窒息感，这些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做不到！一激动，嘴唇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不久，我遭遇了一件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事情。

我终于因为这种剧痛压抑愤怒到失去理智，将所有东西往地上砸，用碗砸左手，冲着镜子那双血红的眼睛发出非人的吼叫，眼睁睁地看着血将纱布洇透，流过下巴，沿着自己的脖子往胸口淌。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狱。

我几乎每时每刻都感觉到嘴唇的剧痛：在我想要说话的时候，在我想笑的时候，在我愤怒想要张嘴骂人的时候，在我鼻塞想要大口呼吸的时候。

我有独白的习惯：常常走在大街上，想起恼怒的经历就骂出声，即便是臆想中的——我总是臆想别人如何凶恶的对待我，我对他进行报复，这件事可能来自目睹，或某个新闻。

在赌场的门口，我跟人起了冲突，他把我的嘴唇打得稀烂。

我的嘴被包扎起来，只能喝流食，吸管插进右边的嘴角，轻轻地吸，一快，就疼得厉害，常有带血的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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