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天

很早前，大概是在讨论陈长后续安排的时候常辙就发现了，高歌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义，热心。

【恐怕不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对陈长有后续观察，这个观察会持续一整年，之后会变为不连续观察。】

【好的，我很相信警方，不过最好还是多观察观察这位表姨，陈长应该不会有什么异常变化。】

看着对方发来的信息，常辙有些许头痛，他不明白高歌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也理解高歌，因为有很多东西她说了他也无法理解，所以只给出一个结果，至于信或不信，那就都不是她的事了。

“是，我想要开家剧本杀店，不过了解的不多，没想到联系的这么快。”

男人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了高歌病床旁边，将文件夹中逐一取出来工整的摆在床头。

郑家裕也凑过来，在病床上挤出个位置坐下。

“我叫齐天天，您叫我齐先生就好，您的情况常辙已经和我说过了，我真的非常钦佩您，您放心，给您的位置都是最好的，价格都是最实惠的。”

“价钱您先不需要考虑，先跟我说说您对店铺的一些要求。”

“嗯……人流量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比平均日收入低一些也无所谓，周围最好安静，干净一些，当然了，我说的是环境，不是人员。”

一直在听的郑家裕瞥了她一眼，这些都是什么鬼要求，堪比五彩斑斓的黑和五光十色的白，相比之下齐先生的表现就尽显专业素养，手上飞快的翻动着资料，一切都游刃有余。

让人感到万分的安心。

齐天天的效率非常高，说话间就已经按照高歌的要求筛选出了七八个地址，递交到了高歌手中。

“现在房子资源不多，这有这两家是干净的，剩下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原因，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价格可以低于市场最低价，相当于户主赔钱卖给您。”

高歌看上了两处，一处距离她家比较近，一处则是环境等等非常满意，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XC区分局比较近。

“这一家是死过两个人，一个是怀胎八月的孕妇，在家里独自生子时去世，孩子卡在半截没多久也死了；一个是写书的作家，写悬疑的，在家里吓死了。”这是离着高歌家很近的一处。

“这一家没死人，不过周围的邻居出问题的比较多，据说是一个吸纳附近气运的房子，虽然以前的屋主都莫名其妙的运气爆发，但迫于周围邻居的压力都搬走了，据说在搬走后运气变得奇差，几乎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这是离着XC区分局近的一处。

郑家裕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病床，盖上了白色的小被子。

偏偏高歌在很认真的思索着两个房子的异常：“第一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第二家很可能是有畸形存在。”

“这一家吧，租金怎么说？”

齐天天笑的更加灿烂，笑吟吟的像骗了大傻子二百万一般。

“好说好说，原本订下的市场价是二百五十万，我个人给您许诺二百万，剩下的五十万我会去帮您打下来，或者您有自己的心理预期价格，我们可以合理商讨。”

“一定要买吗，我没那么多钱，只想先租。”高歌双目澄澈，带着别样的愚蠢。

齐天天意外的沉默了半分钟：“租比起来买是很不划算的，您可以贷款，我们这里额度很高的。”

“可是我没有稳定收入啊。”

“那您，为什么要开店呢……”

“因为我没有收入啊，我以为常辙都跟你说过了。”

齐先生大概第一次觉得笑容是比较辛苦的表情：“没关系的高小姐，您说的很有道理，等我回去尽力安排一下，大概明天或后天给您回复。”

给高歌开小门是赵武成的意思，不过开到这个程度是常辙自己的意思。

【陈长的教育问题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有正规的引导，他的一生都会毁掉，我们考虑了很多，最终选定了他的表姨，是个大学生，有过教育孩子的经验，她的儿子品学兼优，但在一年前意外去世，当我们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也很激动，希望能够抚养陈长，她应该会把陈长照顾好。】

她知道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才能更好的在这个社会中混迹，并且她也习惯于这种表演，这些是构成她生命的一部分。

利用这种渠道迈向她所希望的。

除了面色有些灰白外看着没什么别的问题，高歌放下心来示意他歇会儿，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我还能在和陈长见面吗，如果可以我想要陈长新的联系方式。】

无论怎么说，她都和善良正义沾不上边，甚至于，如果形势允许，她也可以相反表现出一个纯粹恶人的形象。

演员是最不稳定的因素，相应的，也是最稳定的因素。

……

在她藏药的时候郑家裕比她手法熟练多了，人在绝境的时候是会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比如说在疗养院学来的如何在眼皮子底下将药完美的藏起来。

常辙回去也没闲着，将陈长的案子整理出了一份，压着线的内容发给了高歌。

说等着他回来，其实高歌也没有等太久，等她差不多把系统更新的内容阅览完后郑家裕就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如果她是这样的，那为什么前二十年的社会档案中她安静的犹如尸体。

她的确在这二十年后经历了些什么。

应该说，她本质上恰恰相反，她是个表演家。

“您就是高歌高小姐吧，常辙介绍的，您是想要开家什么样的店呢？”

高歌这次没想着急出院，然后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性，拎着一个小果篮，带着一个厚重的文件夹。

发完最后一条高歌就将手机放下了。

桂一生拿来的药高歌怕对脑子里的东西有影响，实在不敢吃，就是吃也得等她恢复如常了再说。

出点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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