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印

这时服务员端了几样菜过来，白树收住了话头，冲小蝶一笑：“闺女儿说什么胡话呢，先吃，都饿了吧！”

小鱼看看小蝶又望望白树，说道：“没有……就是……很像白叔叔身上有过的感觉……”

“有过的……感觉？”小蝶有些懵。

小鱼轻轻点了点头。

小蝶满脸狐疑地盯着白树：“你是不是骗我姐姐说我是你女儿？”。

“小鱼，你怎么啦？”洛小荷暼的真切，立即柔声问道。白树与小蝶一愣，也停下筷子赶忙安慰，白树拿纸巾轻轻擦着眼泪，小蝶则攥住小鱼的手。

小鱼往白树膀子上靠了靠，声音中满是悲伤：“想姥姥了。”

众人默然不语，似乎食物的美味也有所减淡。

半晌，小蝶向白树问道：“你身上有过的气息什么意思？”

白树放下筷子，沉声道：“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我去到两界山的时候小鱼能找到我？很多细细的线索串联起来，我认为这并非偶然，小鱼和少阳印。少阴印和少阳印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共鸣。”

小蝶轻轻点头：“这倒是很有可能，毕竟我以前也能大概感知到少阴印的位置。”

“所以我有一个猜测，”白树摸了摸下巴：“因为少阳印与少阴印之间的某种联系，小鱼也可以感受到少阴印。当我身上中了少阴印符箓的时候，我与小鱼之间就有了一些共鸣，所以在我第二次进入两界山时，小鱼即便远在天子山已察觉到我入了界，这应该就是这种联系的证明。所以我想小鱼在你身上感受到的那种熟悉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因为我曾是少阴印的持有者。”

“正是。”白树接过话头：“但是她的感知却不是很强烈，那是因为……”

“因为我有一段时间没持有少阴印了，而且少阴印目前也不在我们身上。”

白树与小蝶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

“眼下少阴印被夺走，如果要想阻止画皮开两界之门，少阳印便是关键。”小蝶住着筷子，试探性问道：“姐姐，你……还记得少阳印在哪吗？”

小鱼想了很久，认真地摇了摇头。

“小鱼记忆没恢复，估计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过从神女峰上画皮的言辞看起来，画皮也找不到少阳印。”白树还记得当时画皮多次逼问小鱼的模样。

“唉，可我们找不着，不代表她找不着呀，而且我们现在都在阳界，少阳印应该是在阴界吧？画皮把阴界翻个底朝天，总能找得到的……”小蝶有些叹性：“就怪你，为什么要把少阴印给李儒！”

小蝶想到这一节，气不打一出来，啪地放下筷子，对着白树怒目而视，吓了小鱼一大跳。白树一脸尴尬，说不出话来。

“小蝶，白树也是……怕你受到伤害啊……”洛小荷从旁劝慰道。

“我……我知道！”小蝶硬着个脖子，争辩道：“太傻了，我是天地同庚，死不了的！他杀了我又如何，大不了再重生嘛，这少阴印丢了还上哪找……”

“妹妹……你丢东西啦？”小鱼怯生生地问道。

小蝶欣喜无比：“姐姐，你肯你认我啦！”

小鱼有些尴尬：“我……之前见你和我长的一样，还以为是那个坏女人变的……”

小蝶一怔，知道小鱼说的是画皮，也未再说话，忿忿地捏起了拳头。

“小蝶，如果说小鱼能感知少阴印的话，那你能感知到少阳印吗？”白树总觉得有些细节似乎没有抓住，有些不明朗的地方。

“我……我现在感知不到……”小蝶撇撇嘴，尴尬道：“这种感知的感觉，就好像是内心的一种隐隐的方向感，距离和法力挂钩的，我法力尽失，从六年前感知力已经大不行了。”

“内心隐隐的方向感？”白树眉头紧锁，这种感觉自己好像也曾有过，在漆黑的夜里，盲目地穿行，还有野兽追逐……那是在……

忽而犹如一道闪电划破迷雾，往昔的许多碎片立即串了起来，白树内心剧烈跳动，面色凝重：“我想我大概猜到少阳印在哪了！”

白树眉头微微一皱，又柔声问道：“那你有没有觉得和小蝶有些亲近熟悉的感觉？”

小鱼还是摇摇头，忽然又轻轻点点头。

“好吃多吃点。”白树微笑着又给小蝶夹了一块。小蝶虽未推辞，却故意做出了副毫不领情的样子。

小鱼一直对着面前的一盆水煮鱼埋头发起攻击，别的菜只是浅尝辄止。

四人在店面里面寻了个僻静没什么人的地方坐下，点了几样小菜。

小蝶本已失望的面色似瞬间被激活，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记起我了？”

“看来小鱼很喜欢吃鱼呀。”洛小荷轻笑道。

“还真是，这丫头吃鱼的时候可一点仙气儿也没了。”白树轻轻抚摸小鱼的黑发，打趣道。

“哼，不许说我姐姐！”小蝶一脸不开心，撅嘴抗议道。

“小鱼，这是你妹妹小蝶，有印象吗？”

小蝶闻言从沉思中惊醒，大眼睛盯着小鱼，眼神中充满期待。小鱼也同样用大眼睛看着小蝶，却透着一丝迷惘，半晌，摇了摇头。

蓉记店面不大，却是地道的川菜。凭借纯粹的乡味在这东部沿海的云城拥有一批忠实粉丝，尤其是白树与洛小荷这种从小吃惯了天府小食的人。

辣的鲜红喷香，甜的香糯酥脆，小蝶和小鱼都猛吞了几口口水，也不再客气。白树给洛小荷碗里夹了两筷子钵钵鸡，洛小荷却微微眨了眨眼睛，分别给两个女娃碗里夹了块糍粑。

白树知晓洛小荷的心思，这样四个人坐在一起家庭聚餐的氛围是难得的机会，借着美食好好融合一家子的关系。

“妈妈，这个好好吃啊！”小蝶咬着又酥又香的糍粑，眼睛似乎要眯成了一条缝，所有的疑虑和烦恼一瞬间都被抛在脑后，单单享受着味蕾上的快乐。

白树微笑点头：“好！”

小鱼突然抬起头眨巴眨巴看着三个人，身边的白树自是不必说，对面的小蝶和洛小荷也让自己感到被呵护的温暖，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忽然想起孟婆那颤颤巍巍的身影，鼻子一酸，眼泪竟又是默默流了出来。

白树面上掠过一丝笑意，又略略沉吟了下，很快明白小鱼想表达的意思：“小鱼，你是不是说，小蝶身上有一种气息，让你觉得像我身上有过的气息？”

小鱼仍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小蝶此时却面色严肃，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洛小荷与白树使了个眼色，白树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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