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史诗

“那世界是真的，我真的去过那里！”

“咳咳咳，呕～”

有东西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呕不出来。

这鬼东西怎么到我这来了？不会还有其他东西在我身体里吧？

一想到那诡异的东西有可能待在他的身体中，他又忍不住呕了起来，一直把未消化完全的牛肉都吐了出来才罢休。

莱昂内尔知道自己不能躲避，也不能露出心虚的眼神，于是瞪大了眼睛，同样盯着姨妈映出他头颅的眼球。

“孩子，如果你晚上梦到了别的东西，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姨妈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和恳求。

莱昂内尔点点头，在阿丽耶的搀扶下向城外走去。

天空中已看不见一点太阳的踪迹，皎洁的月光照在三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黑影。

坐上回瓦伦丁的马车，一路上，莱昂内尔都在思考小教堂里的事。

“根据神父念的颂词，分食是消除婴儿因贪婪而产生的罪孽，死后重生对应新生。”

“也许这里的洗礼就是如此诡异。”他联想到这世界的种种科技，“是我不能接受这里的疯狂，我的三观和思想都是地球世界给我带来的。在。在阿丽耶眼中，没准这些都是稀疏平常的。”

“姨妈一定知道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但是她不愿意说。”

“她能因为什么如此抗拒呢......难道是......”莱昂内尔绞尽脑汁，他感觉自己离那个答案已经很近了。

忽的，他想到了。

“骑士传说......姨父.....对！姨父！”他找到了突破口，“姨父的失踪被姨妈发现了一些东西，所以她才对疑似非凡的这么抵触。”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存在非凡，姨妈就是非凡的见证者。”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莱昂内尔兴奋地握拳：“都对上了！”

姨妈经营的咖啡店里有一位贵族顾客，伯伦图男爵。

这位大腹便便的男爵为何会每周固定光顾姨妈的咖啡店？只是因为他想在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尝腥吗？

现在莱昂内尔大概明白了男爵的目的。

从姨妈嘴里套出关于非凡的线索。

他也想获得非凡的力量！

许多发生在姨妈身上的小事都串联起来，变成一条主题为“非凡”的线。

明天就是周一，男爵晚上会来咖啡馆。届时，自己可以和男爵进行一些合作，或者讨论？

思索间，时间不知不觉就流逝了。马车已经驶到瓦伦丁。

跳下马车，一颗头孢从莱昂内尔的衣服里掉出。

他捡起头孢，仔细端详里面的白色粉末。

晃了晃药丸，颗粒状粉末两边跑，样子和地球上的头孢一模一样。

“我有拿过头孢吗？”莱昂内尔在心里问出问题。

他百分之百的肯定，之前他绝对没有把头孢放在身上，甚至他在这个世界都没有见过任何药物类的东西。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在小教堂时被人塞入的。

他愈加迷惑了，能在自己不知情情况下塞药的只有那群神父，可他们给自己塞药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种感觉让莱昂内尔非常不好受，刚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随机又被迫寻找下一个问题的答案。而这些问题将会源源不断，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最终引向不知是不是指向非凡道路的结果。

“哥，你什么时候买的药啊？”阿丽耶的头伸过来，“没见你去过药店啊。”

姨妈如临大敌，急忙从莱昂内尔手中拿过那颗头孢，上下左右端详了一番，最后交回他手中：“回去就就水喝了吧，退烧用的。”

“那神父给了我一颗退烧药？他怎么知道我会发烧？沐浴圣水的副作用？”

迷糊，太迷糊了。莱昂内尔被绕进了死胡同，他完全搞不清这些事情的发展。

阿丽耶跑进厨房，取了把餐刀，划开上二楼的木板，木板一下垂了下来，颤颤悠悠地收回两侧。

莱昂内尔倒了杯热水，吞下药丸。

“里奥，先去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课呢。”姨妈帮莱昂内尔脱下帽子，手伸进他的长发里搅了搅。

“知道了。”莱昂内尔嘴上应承着，却朝后厨走去。

卖早点咖啡的生物机器每周都需要更换，他要在前一天晚上换好，防止阿丽耶第二天起来来不及。

打开冷藏柜的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咖啡机”和“制杯器”。

两肩各扛一个，莱昂内尔走上二楼。

走到壁炉旁，手指夹起一个彩色小球，放在手中使劲挤压一阵，然后用力丢进壁炉，小球刚一碰到木头就燃烧起来。

把两个机器放在地上，靠在壁炉旁，用一个圆形不密封罩子罩住，准备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莱昂内尔不清楚这生物是哪里来的，但是它们在解冻之后可以继续活动，生命力对于地球人类来说可怕的很。

如果地球上有这东西，兴许休眠仓技术早就发展完全了。

做完这些，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病的有这么重吗？真是邪门的洗礼......

他失去了深度思考的能力，像醉汉走回他的房间，脱掉礼服，穿上阿兰米欧学院的制服就谭在床上。

我还是我吗？我的身体有没有发生了看不见的变化？

想起婴儿被蚕食的场景，他忍不住呕吐起来。

这一刻，护卫，行人，商店，所有沾染生活气息的物与人都是如此可怖。

“哥？哥？你别吓我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不是被神父送出来的吗？他走的时候你还在说谢谢呢。”阿丽耶眼球上下移动，“你没事吧？怎么今天一直奇奇怪怪的？”

“哥，你没事吧？”阿丽耶用力拍打莱昂内尔的背。

听着阿丽耶着急的慰问，他把这个危险的想法剔出脑海：怎么可能，阿丽耶和姨妈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类，会思考，会难过，会生病，也会死。

“没事，就是有点难受。”

“接受洗礼的时候，你感觉到了什么？”姨妈摆正莱昂内尔的头，大拇指把他耳边的发丝撩到后方，认真问道。

但他现在没心思管发不发烧。他更关心那个婴儿和自己身上的问题。

那婴儿究竟还是不是他自己，他是生命还是变成了怪物？

“我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不经自言自语道：“非凡，那就是我追求的非凡......”

沐浴圣水，到底是洗礼，还是重生？

如果每一个布拉切特出生的人都会经历被分食再重生，那这里岂不是一座活死人城？

“我，我感觉自己被按在水里，快要溺死的时候就醒过来了。”莱昂内尔不希望姨妈和阿丽耶为自己担心，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了部分修改和隐瞒，但所说的都是真实的。

姨妈坚定地与莱昂内尔对视。

咳了半分钟，莱昂内尔终于咳出了下一片呕吐物，一个活世界里浮游生物的头。

姨妈一手搭住莱昂内尔的额头，一手抵住自己的额头：“你额头怎么那么烫？是不是生病了？”

莱昂内尔自己也摸了摸，的确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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