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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言的路

第七十一章 变故

轮到休假的时候,宫言不仅在KTV推销,还去夜宵档口,有时客人点了她的酒,她就自己一箱一箱的亲自抱过去,还会时不时过去帮忙倒酒,收拾骨碟,一是希望他们多喝点,她的提成高一些,二也是担心被别的品牌抢了客人,一台客人点好几样酒也是正常的!

“华叔,记得宫言老家的地址吗?”华叔今天就跟在吴启方身边,也听到了宫言的遭遇,他心里不住的为这个孩子惋惜,吴启方从吴家出来看架势就是要去找宫言的,电话打不通找到崇益,知道宫言可能有危险,他怎么能不着急?

干脆利落的华叔已经把地址给了司机,还打电话回公司,安保部门也紧急出车了!

做啤酒推销,考验的不仅仅是口才,更是要有很大的自制力来抵制诱惑!那时候啤酒推销竞争激烈,同行之间都争抢客源,更何况还有别的品牌!

20来岁的宫言,她不喜欢穿贴身的制服在男人的眼光下被扫描,她也不喜欢听那些带有颜色的调笑,但是啤酒推销做的好的时候,是能和她另两个班的工资一样高的,钱才是对她最大的诱惑!

一生要强的爷爷,他年轻时给生产队开手扶拖拉机,带着奶奶创下家业,这些家业在一次又一次宫言母亲所认为的分家不均里消失殆尽,他骑着三轮车去很远的乡下收谷子,回来碾成大米拉到市场去卖!他的60岁大寿是在租来的民房里过的,他一直安慰奶奶,这个就是命,我们一定要过好,这样才不会拖累言言,其实这个时候,爷爷的身体已经出了问题!

崇益拨通小林的电话,交代了几句,拿上宫言的手机就冲出去了!一边下电梯一边给王子程打电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派救护车到宫言老家,我不要宫言出事,现在,马上!”王子程在电话那头也意识到了崇益疯狂的状态肯定是因为宫言,宫言老家?糟糕,那帮疯子!

“崇益,我是吴启方,宫言电话打不通!”崇益开着车正在高速上飞驰,吴启方的电话接进来!

爷爷奶奶家一片狼藉,泡着糯米的水桶翻倒了,白色的糯米洒了一地,粽叶散乱在厅堂各处,清晰可见上面黑黑的脚印,吃饭的圆桌被掀翻,凳子七歪八倒,地上都是盘子碗的碎片,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样的拉扯,她心里大惊:“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她放下东西,着急的在房前屋后喊着,邻居阿婆看见她,连忙把她拉到自己家里,警惕的看看门外还关上了门:“言言,你怎么敢回来!刚刚你爸你妈上来把你爷爷奶奶家砸了一遍,现在去村部调解了!”宫言楞在当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来找麻烦!

“言言啊,我一会让你堂叔摩托车送你去隔壁镇上,你躲在他摩托车披风里面,你去那里再坐车回凯市,你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回来看你爷爷奶奶了,你妈一直说你赚的钱都给你爷爷奶奶花了,隔三岔五就来门口大骂,今天见鬼了一样,进门就砸啊!”说到这个,婆婆身上都在发抖!“你爷爷奶奶怕你担心,也是一直偷偷嘱咐我们不能和你说的!唉,言言啊,你和你爷爷奶奶怎么就这么命苦,你摊上这样的妈,他们没有福气啊!”

赵姐说,刚才宫言还好好的和她一起在讨论中午给孩子们做点什么,最近秋燥了!没一会宫言的手机就响了,她用方言说了几句,脸色大变就回房间去了,没一会手上拿着东西抓上车钥匙就跑出去了,看到这个情况赵姐还去拦了一下,宫言头也不回的说一句‘赵姐,告诉孩子们我出差了’就走了!

“宫言回老家了,还带走了我给她防身的藏刀!我现在赶去她老家,我怕她出事!”崇益不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他要专心开车,他要去找到宫言,如果事情如他想的那样,那么宫言会疯掉的!

宫言捂住嘴蹲在地上哭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以为她‘还’了五万块钱,那么她的妈妈会放过她,没想到是换一种方式折磨她!这样对爷爷奶奶,还不如让她挨打,被打si都愿意!

过了很久很久,宫言擦干眼泪站起身来,从随身包里掏出50块钱放进自己口袋,剩下的钱全部拿出来,交到阿婆手里:“婆婆,麻烦您把这个给我爷爷奶奶,麻烦您转告他们不要怕,以后我有机会再回来看他们!”

躲在堂叔的摩托车后座,宫言不敢大声的哭,她知道自己是个麻烦,是个大麻烦,为了爷爷奶奶不再伤心难过,她需要赚更多的钱!

“叫宫言回来啊,她爷爷奶奶·····”手机那头没有回答了,一阵忙音!

宫言爷爷奶奶?糟了,这些王八蛋还真敢啊!不行,宫言回去就会出大事,我得赶紧去!

这头,“崇总,宫言不在房间,手机在地毯上!”赵姐从地上捡起宫言的手机,接通了崇益的电话,这个时候的崇益已经开车往家赶了!

在那些场所,各式各样的的男人在酒精的催化下都会暴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有的男人觉得自己消费了就是老板,想着为所欲为,拉着宫言要一起喝酒,或者拿来大盆倒满,强迫宫言喝下,不喝就把她的酒拿出去,宫言是谁,她需要钱,但是有些钱用尊严来换,她宁可不要,个性极强的她总是微笑的给客人说谢谢,然后抱着自己的酒出去了!

那一年端午前,宫言特意请了假,早早就去凯市最大的市场买了很多菜!爷爷爱吃海鲜,奶奶爱吃牛排,她兴高采烈的背着大包坐着班车回家,她想给爷爷奶奶一个惊喜,她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陪爷爷奶奶过节了,她要和奶奶一起包粽子,和爷爷一起杀鸡杀鱼!

她低估了人性的恶,她以为五万块能换来清净,能换回她幸福美好的童年时光,能让她光明正大地和爷爷奶奶打招呼,能让她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她想错了!

这个端午节,这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宫言更加努力的理由!那些压力排解不了,那就献血!那些焦虑释放不了,那就给自己划上一刀·······

那天被叔叔扶回家的爷爷奶奶,看到角落里那一大包的菜,拿着邻家老嫂子转交的那一叠钱,一边收拾一边哭,这个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就这么没有父母缘,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还在上大学,还在花家里的钱,咱家的孩子却要苦成这样!

给了父母五万块的宫言在爷爷奶奶那里睡了一个好觉,赶着春节加班有红包,她又早早赶回凯市!那个时候的她在一家酒楼当服务员,早上九点上到晚上最后一桌客人结束,服务员的工资不高,宫言早晨五点半就起床,去早餐店兼职,送餐点打扫收拾,这也是一份收入,到九点就去酒楼上班,有时候晚上下班早,她还能去KTV穿上某啤酒品牌的制服做啤酒小妹,推销啤酒!

听到这些的崇益更加着急,他飞奔回家里,宫言房间一切正常,包没有拿,床边一个抽屉被拉开了,崇益看见心想‘糟了’!他赶紧拿到宫言的手机,在已接电话栏里看到了标注为‘小叔’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手机那头很嘈杂,一个男声在哭喊:“言言啊,你回来没有啊!”崇益冷静的说“小叔,发生了什么事情,宫言没带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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