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人生大事
王鹏江顺手将手机盒放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儿子，询问他在安丘的生活如何。
听了这话，张爱红转身去做饭，王竞择把书包拿过来，那里面有他买给父亲的礼物。
“俺爸，恁每次给俺捎信太耗时间了，俺给恁买了一个手机，以后，恁就用这个给俺打电话。”
王鹏江看着眼前的大儿子，微微愣了一下，高兴地接过了包装精美的手机盒子。
这么多年，这是大儿子的第一片孝心，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的孩子，成熟稳重了。
他打算把这个手机送给老二使用。
锅屋炊烟袅袅，母亲应该是把做饭前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开始烧火下锅了。
“这是1900元，老板为人慷慨，给了这么多。”
王竞择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钞票出来，满脸欣喜地递给了父亲王鹏江。
“恁先拿着，给恁妈吧回头，家里她管钱。”
王鹏江填好一锅烟丝，再次啪嗒啪嗒地开始抽烟。
王竞择点了点头，将钱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桌子上。
很快，低矮的砖瓦房中就烟雾缭绕，满是烟味。
“俺爸，对身体不好抽烟，恁还是少抽一点吧。”
王竞择尝试着劝了一句，见父亲我行我素，敷衍着答应了，王竞择便没有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饿坏了吧？来，赶紧吃！”
张爱红端着一大海碗挂面进来，放到王竞择的面前，笑着说道。
同样是40岁，王心凌还在唱跳《爱你》，而母亲已经青丝染霜，面容灰黄憔悴。
王竞择立即站起来，从母亲手里接过滚烫的面条汤，一层油花，两个鸡蛋，数片青菜叶，一大碗面条。
“俺们都吃过了，恁吃吧！”
一锅烟叶吃完，王鹏江再次磕打烟锅。
“把钱收起来，这是竞择的一片孝心。”
王鹏江看到妻子对自己使眼色，解释道。
“俺妈，恁从里面拿200块钱买一身新衣服吧，俺在安丘看了一圈，那里没什么好看的衣服。”
王竞择停止吸溜面条，对着张爱红说道。
不是王竞择不想买，而是他转了一圈，稍微有点店面的服装店，价钱都非常贵。
这让他打消了在安丘买衣服的想法，只能找这么一个借口来说事情。
张爱红心里高兴，脸上更是高兴，却一把手将钱都塞进了钱包里。
王竞择将汤水都喝干，心满意足地将海碗放下。
想家时候，嘴里所有的美味，都不如家里的一碗面条。
天黑了，繁星开始闪烁。
“拉灯，吃饱了，俺们谈一谈恁的人生大事。”
王鹏江一段话两个命令。
张爱红自然而然地去拉灯，啪嗒一声，20瓦白炽灯照亮了低矮的堂屋。
王竞择挺直腰背，人生大事，那就是关系到他一生的事情，确实该认真对待。
“今年，恁已经21岁了，恁爹俺21岁的时候，都已经结婚了，可恁连婚房都没有准备好。这次把恁这么着急叫回来，就是要和恁先商量一下，恁宅基地的问题。”
王鹏江再次啪嗒啪嗒地抽着老汉烟，缓缓说道。
王竞择听得很仔细，也听得很认真，见父亲这么说，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人生大事，他还以为是让他开始找对象呐。
原来是确定宅基地，也算是人生大事，却对王竞择来说，不是那么大。
“两年前，恁爹就开始和村支书商量这件事，他也知道俺们家有两个儿子，所以同意给俺们一个宅基地。那个新的宅基地呢，在半山腰的荒地上，地方比老宅宽敞一些。现在呢，俺和恁爹商量过了，恁是老大，恁先选。是选择老宅，还是选择荒地。”
坐在王竞择身边的张爱红见丈夫使眼色，便开始介绍具体情况。
“这事问过二弟意见了么？”
王竞择没有立即做出选择，一直沉默听着，低着头的他抬起头来，突袭问道。
“恁二弟还在上学，还没成年，暂时不考虑他的想法。”
王鹏江皱了皱眉头，解释道。
在他看来，只要没有出来工作，就是小孩子，就是未成年，不算成年人，没有发表意见和想法的权利。
“还有两天的时间，我先去看看那片荒地的情况，之后再做决定吧。”
王竞择不再鲁莽，他认真思考了很长时间，才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行吧，明天会有小型联合收割机过来，早睡早起，明天还有十二亩旱地要收割呐。”
王鹏江见王竞择没有给出答案，并没有要求他立即给出选择，拉着还想看看大儿子的张爱红去了里屋。
王竞择走出满是旱烟味道的堂屋，来到了庭院之中。
王竞择老家的的房屋院落，是典型的农村八九十年代砖瓦房结构，这是那时候的流行款式。
三间大瓦房，还带一个连廊。
走过石板铺就的小路，直通大门，一扇松木门。
中间有一个小道通向左手边的锅屋，另一边则是通向厕所，厕所与外面的猪圈连接。
囿于当时建造技术，房屋很小，院子很大，天气很热，天空晴朗，星光点点。
王竞择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个时候，他很想抽一支烟，让缭绕的烟火带走自己混乱的思绪。
但酒戒了，烟也就一起戒了。
庭院左边是菜地，刚刚吃的挂面汤中的青菜，就是从这里采摘的。
右边是花坛，里面的月季一层又一层，这是母亲喜欢的花。
月季旁边则是栀子花，那浓郁的花香，几乎将整个院子都染上了一股浓烈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菊花，那要等到秋天才会开花，它的味道可以驱赶蚊虫。
花坛的一角，种着两株果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是桃树。
枣树已经开始出现小揪揪，要到八月份才成熟。
而桃树，早已瓜熟蒂落，只剩满树绿叶了。
王竞择转悠了几圈，老家有变化，适应了一分钟后，仿佛又什么都未曾改变。
“老王，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竞择尝试呼唤8级助手老王。
“你确定要听我的建议？”
8级助手老王声音在王竞择的脑海中回响，声音依旧洪亮。
“怎么，你的建议还能改变我的人生走向不成？”
王竞择嗤笑一声，反问道。
“人生大事，最好不要听任何建议！不管是来自父母的，还是来自我的，亦或者是其他人的，那都是不可取的。”
老王严肃地说道。
“怎么说？”
王竞择疑惑。
“人生大事，那是你的人生，他们给你指点，你按照他们所言去做，中间若是出了任何意外，你会第一时间甩锅，就怪当时的他给我那个建议！”
老王侃侃而谈，仿佛这件事与己无关。
“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何况人生大事这种会影响你一生的事情，慎之又慎都不为过。至于其他人的意见和想法，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王趁热打铁，将“自我主宰”的思想灌输进入了王竞择的大脑之中。
这种思想，只需要经过几次强化之后，王竞择的改变，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8级老王也是期待着那一天早点到来。
听了老王的建议，王竞择不再转圈，而是返回他居住的东屋。
那里面贴墙摆着三张床，只有一张床的蚊帐放了下来。
母亲已经给他把床铺铺展，被褥也是晒过的脆香味道。
躺下，王竞择静静思索着老王的话，他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也是什么建议都没给，但似乎又说了什么。
王竞择思考了很长时间，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和二弟商量一下。
决定了一件事，也就是放下了一件事，王竞择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异界快递任务。
“距离下次任务还有多少时间？”
王竞择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地问道。
“距离第二次正式任务，倒计时：432000秒。10级任务破解中，进度百分之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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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竞择顺手接过，对着大脸盘，顺时针擦了擦，然后将之拧干，放回水盆中漂洗了一下，挂在院子的晾衣绳上。
“嗯，天也快黑了，那先吃饭吧，也不是那么着急这事。”
很快，王竞择就把老年手机组装完毕。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组装的。
王竞择就觉得有点反常。而现在父亲突然要和他商量一件事，这值得他认真对待咯。
王鹏江磕了磕烟袋锅，将里面的残余烟灰磕出来，点点头，表示同意。
把电话卡掰下来，插到卡槽里，再将电池装上，最后盖上手机后盖，组装过程完毕。
按下开机键，开机画面出现的logo是一个不认识的杂牌，进入之后，王竞择先把自己的手机号存进去。
王鹏江接过组装好的手机，在王竞择的教授下，很快学会了开关机，学会了拨打电话，也给王竞择打了第一个电话。
“着什么急嘛，先坐下来，洗把脸。”
张爱红取来毛巾，浸润之后，递给王竞择，湿漉漉、滴答答的毛巾。
农忙时节已经到来，他们怎么如此悠闲？
王竞择把手机盒拿过来，一边组装手机，一边给父亲介绍他在安丘的生活。
报喜不报忧，这或许是每一个游子成熟的标志之一吧。
去过哪些地方，玩过什么东西，吃过什么美食，见过什么好玩意儿。
王鹏江很高兴，只是，他另有打算。
老二在上学，还没赚钱。
王竞择掏出手机来，递到王鹏江面前，笑着说道。
“什么事情？”
王竞择顺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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