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不妨事
云染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只觉得再这么聊下去，自己都快被自己坑坑里了，再说下去，她都感觉自己要觉得吃里扒外，分外不是什么东西了……
只是这样一来，愈发衬的她十分不是东西。
云染风没好气的道，“我在你心里，就这般只能共富贵不能共风险？”
她这貌似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萧瑾暝也笑笑的看她一眼，眼底颇有几分揶揄之色。
他一想到这个，不免愈发担忧，低道，“太后娘娘那关好过，可陛下不比太后。”顿了顿，“依我看，你不如将这件事推到我身上，我与萧瑾泽素来不睦，陛下也能信几分的。”
“胡说什么呢？陛下本就对你起疑，再把你推出去，他不是更疑心你了？”
“习惯了，倒也无妨。”萧瑾暝倒不大在意，而且他也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且朝廷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陛下再疑心，也不会在此事处置我的。”
云染风一凛，低道，“北疆那边出事了？”
“距离太远，暂时还未有什么动向传过来，不过北戎大皇子死在大隶，柔然三皇子被擒，这个消息怕是藏不住，北疆必然生乱。”萧瑾暝俊美面上满是肃然之色。
“……你打算亲自去？”
萧瑾暝目视前方，微一点头，“北戎若真与柔然联手，绝不是小事，秦简虽是将才，但短时间还无法支撑的起来。”
“可你之前在湖里受的伤也不轻。”云染风皱眉，那玄武的三棱刺都是往萧瑾暝的要害招呼，虽说当时看着都是外伤，可还是需要仔细养着。
“不妨事。”
“不妨事你之前会撑不住？”云染风皱眉。
萧瑾暝目光微动，随即笑了笑，“那是在水里，你也知道我有些畏水，如今虽然好些了，可时间久了，还是有些吃不消，自然的，也有些受伤失血的缘故。北疆又无水，自然无妨。”
云染风狐疑的望着萧瑾暝。
虽然萧瑾暝的话里挑不出什么破绽，可直觉告诉她，总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她才要追问，便听萧瑾暝道，“御书房到了。”
不仅御书房到了，连柳大监也迎了上来，一脸急切，显然是奉命过来寻他们的。
云染风只得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也将疑虑压下去，想着待会一定要仔细问问萧瑾暝才好。
柳大监迎上来，悄声道，“郡主可算是来了，陛下问过两次了。”
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了眼萧瑾暝，微不可见的做了个手势，萧瑾暝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之色，微一点头，“劳烦大监通报。”
柳大监连忙进去了，不等云染风询问，萧瑾暝低道，“我去北疆之事，差不多定下来了。”
云染风眉头拢的更紧。
如果北疆真的有事，自然是需要将帅坐镇的，如今云墨归老，虽说也有几位将军，但到底还无法做到镇守一方，能撑得起场子的，也只有萧瑾暝与萧瑾泽两位皇子，但萧瑾泽现下将自己坑进死牢了，能够上阵的也只有萧瑾暝了。
可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妥。
云染风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才发现追风与暗影居然都没进宫，守在附近的暗卫都是生面孔，即便她想去打听一二，恐怕这些暗卫也不敢多说什么。
念头微转，御书房的大门大开，柳大监匆匆出来，道，“郡主，陛下宣您进去。”
“好。”
云染风点点头，举步便走，萧瑾暝才要跟上，却被柳大监为难的挡住，“奕王殿下，陛下让您在外候着，陛下只召见郡主。”
生怕萧瑾暝误会，他连忙补充，“殿下莫急，不止您，连四皇子殿下也出来了，陛下说要单独召见郡主。”
说话间的功夫，萧瑾恒也快步走出大殿，朝云染风笑了笑，道，“郡主快些进去吧，陛下等了许久了。”顿了顿，他又道，“陛下如今心情不错。”
“多谢四皇子殿下提点。”云染风笑笑，又定定望了眼萧瑾暝，示意无事，这才跟着柳大监进了大殿。
萧瑾暝下意识跟了两步，却被萧瑾泽拦住，“八弟，郡主颇有能耐，不妨事的。”
她楞了下。
她又不傻，自然听得萧瑾暝的言下之意。
萧瑾暝眼角余光扫了眼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道，“陛下经此一遭，愈发警惕多疑，你待会去回话，也多留神。”顿了顿，他又说的更明白了几分，“君心难测。”
云染风一听便明白了，微一皱眉，道，“他为难你了？”
她放不下云家，更没办法为萧瑾暝抛家舍业，萧瑾暝也没办法放弃追逐帝位，他们之间的鸿沟，绝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意能够消除的。
她有她的顾忌，可他愿意等，愿意等到他自己功成名就之时，再来等她首肯那一日。
“这倒没有，我这次好歹也是立下大功，即便陛下再疑心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刻发作。”萧瑾暝声音里含着几分嘲讽之意，听的云染风眉头紧拢。
从萧瑾暝这句话来看，怕是乾康帝也对他生出几分疑心了，怪道他说如今情势复杂。
“怎么回事？”她低问。
既如此，他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云染风一边不是滋味，一边暗自唾弃自己矫情，然后便听着萧瑾暝道，“我可以等。”
“那你……”云染风忍不住抬眼望向萧瑾暝。
她恼羞成怒，瞪他一眼。
萧瑾暝失笑，虽然他也知道她心胸开阔，不似其他小女儿气量狭小，但他还是道，“这条道本就艰险，我本来也不打算你与云家与我一道冒险，更不用说如今情势不比往日。”
他的话没有说透，云染风却立刻听出几分意味，问，“怎么？”
“皇子众多，可我救驾最早，又是皇祖母相召，陛下如今尚未大好，身体孱弱，难免多想。”萧瑾暝也不瞒她，“不过应该无妨，倒是你……可想好说辞了？”
她这次虽然也立了功，但行事确实过于冒险，万一哪一步不慎，便是将乾康帝置之于死地，即便萧瑾暝知道她素来有主意，当时听到李嬷嬷的传讯后，也惊出了一声冷汗。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不大对。
她过不去，萧瑾暝也过不去。
这种现实考量，几乎是堵死了她与萧瑾暝之间的所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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