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倾尽全力，让你释怀
云染风念头还未转完，便听萧瑾暝沉着声音道，“你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
柳静雯好歹也做过云家大夫人，世人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别的女子？
这个时空，女子的身份，未免太低了些。
也不知是她的声音太低，还是声音里透出几分情绪，她便望着云墨抬头望过来，甚至眼角余光里，她发现萧瑾暝不知何时也直起身，抬眼望过来，漆黑眼眸如墨一般，眉头微拢，看着十分清醒。
这人之前莫非都是在装的？
但云墨明显不想解释什么，抓着帕子转身便走，只是背影说不出的孤单，让人看着便有些不忍。
云染风下意识追着云墨走了两步，但随即又站住。
她相信云墨。
若她爹连这个都撑不过去，也不是云墨了。
她总觉得每个人都需要独立的空间，好消化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
况且……
她回过头，望向身后那醉酒也不像个醉酒模样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怎么就醉了呢？
他性子冷硬，也算是持重，怎么就醉了呢？
不过云染风也没打算多费心。
萧瑾暝既然在这，追风或者暗影肯定就在附近候着，只要她喊一声，他们自然便能顺顺当当的将人接走。
“追……”
她的声音刚刚逸出喉咙口，就被人自后面捂住了嘴。
“……”
温热却满是粗粝触感的大手覆在她的嘴上，浓重的酒气自身后裹挟住她，不算难闻，却难免让人生出她身在酒瓮里的错觉，有些发晕。
云染风哭笑不得，想开口问萧瑾暝几岁了，居然能做出捂人嘴巴这种事？
奈何萧瑾暝力气着实不算小，她居然挣扎不开，看在他今儿陪着自家亲爹喝酒的份上，她没用针戳他的手。只得伸手拍他的手，再用力瞪他，试图让他主动放开。
萧瑾暝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叫人。”
云染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只得点头。
萧瑾暝像是松了口气，严肃点头，又退后两步，定定的望着她，突然道，“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
云染风呆了呆，不明白这个祖宗怎么还记得刚才的事的。
怎么喝醉了酒，就执拗的跟个小孩子似了？
她咳一声，敷衍道，“你看错了。”
萧瑾暝冷静的望着她，“我没有看错。”
“……”云染风真心觉得头疼，不明白堂堂奕王殿下怎么喝了酒就成了这幅模样，可她也不能说自己是在感慨这个时空女性地位之低下吧。
且不说这样男尊女卑的大背景之下，她这样的感慨就跟夏天下雪一般，就是无稽之谈，就算她现在说了，萧瑾暝眼下就是个醉鬼，怕是他也理解不了她在说什么吧。
她索性一笑，“我不高兴你喝酒。”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这话着实有些暧昧，总仿佛含着几分亲密。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云染风想收也收不回来，然后她便看见萧瑾暝神色更正了几分，道，“我不喝，你爹便喝，他身体还没养好，心里又有事，怕是撑不住。”
云染风自然知道萧瑾暝为何主动替云墨喝酒，只是听着他这般一板一眼的回答，忍不住好笑，“那我还得多谢你了？”
她随口玩笑，却不想萧瑾暝竟像是思索起来，俊美面上出乎意料的凝重，沉默一瞬，然后道，“他若受伤，你会难受。”
云染风怔了怔。
萧瑾暝却像是陷入自己的怔忪里，道，“你从来肆意，看似无所顾忌，可你的心思其实最柔软不过，但凡对你好的，你便回想方设法的回报过去。”
云染风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萧瑾暝你……”
他定定的望着她，漆黑眼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思绪都袒露在她面前，无遮无挡。
“染风，我很后悔，我后悔当初为何那般对你，后悔错失了你。”
“可天底下没有后悔药，我只能尽可能的帮着你，护着你，护着所有你想护着的人，这样，或许还能弥补我对你的亏欠。”
“染风，我从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愿意倾尽全力，让你释怀。”
反应过来后，她心头莫名生出一股悲凉。
不过这悲凉虽因柳氏而起，却不是为了她，至少不是只为了她。
云墨自然也看到了萧瑾暝的动作，他皱了皱眉，下意识便要斥责萧瑾暝，可话到口边，他的眼角余光扫见手上沾满血的帕子，不知想起什么，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终究还是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
他望了眼云染风，道，“我先回去了。”
云墨接过帕子，凝视帕子上熟悉的纹路，沉默一瞬，接过帕子，“酒喝多了，看不大清，我拿回去看看。”
柳静雯未嫁入云家，便是柳氏，嫁入云家，便是大夫人，如今到死了，也依旧是柳氏，却又有多少人记得她的名字？
云染风要送，却被云墨拦住了，云墨望了眼那边跟根木头桩子似萧瑾暝，神色愈发复杂了，“我自己回屋，你先处置了他再说。”
这话说的，仿佛萧瑾暝是只待宰的猪羊一样。
云染风啼笑皆非，也有些诧异。
可云墨都如此说了，她虽然疑惑，却还是将帕子递给了云墨，云墨接过帕子，又道，“柳静雯的丧仪，我来操持即可，到底一场夫妻，她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也难辞其咎。”
云染风听着柳静雯三个字，楞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柳氏的名字，若云墨不说，她几乎都忘记了。
云染风微诧，“爹，您认识这帕子？”
语气大义凛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看出来她不高兴了一样。
他要是没醉，怕是没人敢称醉了。
云染风哭笑不得。
云墨之前全然一副恨不能萧瑾暝离她八丈远的模样，但凡萧瑾暝靠近一点，他恨不能轰走他，怎么今儿非但不轰了，还让她去管萧瑾暝？
云家又不是没人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也不知是为柳静雯还是为了自己，低声应了声好。
云染风望了眼云墨。
他刚才不说他只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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