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真相
长此以往，民将不民，国也将不国了。
他自然看得出来，陛下分明是不打算借此事而拉下萧瑾泽，否则也不会顾左右而言他，不理瘟疫一事，而是去犒赏三军。
他即便在此刻强求，怕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虽然理智告诉萧瑾暝合该如此，可他望着乾康帝的背影，眼神里添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失望。
他知道陛下多疑多心，也惯常会使用帝王权衡之术，但基本上也算是圣明君主，却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置百姓安危而不顾。
萧瑾暝霍然抬眼，脸色也有些变了，“什么？”
他们与云家相处颇为亲密，都知道柳氏早就被云墨休离，但当初云墨为了顾念云染尘的名声，不曾大肆宣扬，许多人还认为柳氏还是云家正妻。
萧瑾暝冷道，“她已被云家休离，而且她与瘟疫也无什么关系，如何能与我的人证对质？”
“谁知道她被休了？而且她根本不需要对质，只要她在朝堂上走一个过场，证明自己与云家，与你那人证关系亲密，到时候云大将军与染风必然要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秦简也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这才急匆匆的赶过来阻拦的。
他已经十分对不起染风与大将军，不愿意他们再遭受到这样一个无妄之灾。
萧瑾暝脸色难看。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柳氏居然能做出这等信口开河的事。
她还真的是没有将云家放在心底。
秦简冷冷的道，“奕王殿下，你可知此事我又是如何知道的吗？”
萧瑾暝若有所悟，“此事跟我母妃又有什么关系？”
秦简笑容更冷，“柳氏是什么身份，她失了云家庇护，更没了诰命身份，如何能进的了宫？又如何能够与德贵妃互相勾结？”
萧瑾暝定定望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因为有人望见，柳氏在宫门外徘徊，差点被守门侍卫大棍子打出去时，是刘妃娘娘的身边人亲自偷偷领着柳氏入宫，还将她送到了德贵妃的宫里，如果不是刘妃娘娘襄助，恐怕德贵妃娘娘也得不到这么好的一个助力。”
萧瑾暝僵在那里，即便是他，也被这件事震惊变了脸色。
他完全不知道，自家母妃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她又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秦简见他发愣，心里愈发恼怒，继续道，“那殿下可知刘妃娘娘为何要这般做？那人见事情不对，特地绑了那嬷嬷问过，才知道刘妃娘娘深恨殿下您推拒了监国一事，又知道你与染风关系匪浅，便将你的所有大逆不道全部怪罪到染风身上。”
“母妃怎么可以如此……”
“怎么不可以？”
秦简一想到秦九告诉他的事，愈发恼怒，“刘妃娘娘如今地位尊贵，自然容不下染风这等大逆不道的儿媳，她本是打算想要命人杀了染风的，哪里知道染风警惕，居然下不了手，正当那嬷嬷不知道该如何回禀时，遇见了在宫门外徘徊的柳氏。”
萧瑾暝闭了闭眼。
不用秦简多说，他也知道母妃想做什么了。
既然杀不死云染风，那便让她身败名裂，即便柳氏早早被休弃，也不是染风的生母，但她毕竟曾是云家正妻，她若当众胡说，不仅染风颜面无存，便是云大将军也会颜面扫地。
萧瑾暝是真的震惊了。
他知道母妃度量狭窄，又从来都舍不得这富贵，却想不到她在这深宫之中会变的如此面目全非，连他这个亲儿子都认不出了。
秦简本是满心恼怒，可望着萧瑾暝的脸色，也不免有些同情。
他本以为自己亲娘西平侯夫人已然行事肆意，却想不到这些深宫妇人竟如此恶毒，根本没有将人的死活放在眼底。
秦简叹一口气，望向沉默不语的萧瑾暝，道，“奕王殿下，我知道你大公无私，必要替这百姓讨一个公道，可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只要你能对百姓多加抚慰，自然也能让他们安心放心，可你若执意将这件事掀了开来，到时候即便百姓得了真相，云家怎么办？”
萧瑾暝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真相如此错综复杂，若真的掀开，当真是好事？
乾康帝定定望了眼秦简，随即道，“你说的极是，来人，传辇车，朕要亲自犒劳三军！”
萧瑾暝面色微变，却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
秦简冷冷望着萧瑾暝，低声道，“我手段再好，也比不上刘妃娘娘好算计。”
萧瑾暝万万没想到秦简会扯到母妃身上，不由脚步一顿，抬眼望向秦简，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乾康帝也曾征战沙场，也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英明神武果敢锋锐自不可说，可如今面对秦简与奕王殿下的针锋相对，竟开始退却了。
他虽一心想要替东城百姓讨一个公道，可他不是那等糊涂鲁莽之人。
秦简冷笑了声，目视前方，脚步缓缓。
拜他们两人之前针锋相对所赐，而且如今众朝臣都紧紧跟在乾康帝左右，更无人来他们这边找晦气，一时间四下无人，也不怕有人偷听了。
秦简低道，“奕王殿下可知道我为何要拦？你可知道德贵妃寻的那人证，是谁？”
萧瑾恒飞快抬眼望了眼乾康帝，旋即收回视线，面色依旧恭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萧瑾暝才待开口，秦简却抢在前面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陛下召见，还请陛下亲自去抚慰北周城将士，有陛下亲临，北周城将士同沐天恩，日后必然更能奋勇杀敌！”
众朝臣神色有些复杂。
乾康帝亲自犒赏三军，文武百官自然是相随其后，萧瑾暝心里失望，便落后一步，旁边有人过来。
萧瑾暝抬眼一看，发现是秦简。
他虽然知道秦简如此行事必然有缘故，可脸色依旧不大好看，冷道，“秦将军好手段。”
“何人？”
“染风的嫡母，云大将军的正妻，柳氏。”
与其如此，不如暂且搁下。
这是不是代表着，陛下已然……老了？
有那等耳聪目明之人，敏锐发现乾康帝脸色似乎不大好看，仿佛藏不住的疲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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