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渊行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讲授已经结束。大堂里只剩几个人围着我看，我睁开眼被他们吓了一跳。他们也只是好奇地盯着我看并不说话，一旁少掌门走了过来推开他们：“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个天赋好点的吗？”他转身向我伸出了手：“欢迎你加入重阳门。”　　26994/11086979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后，我把给林叔他们写的信送了出去。赶到传授修行法门的大堂处离开讲还有一刻钟，少掌门发下来一张关于人体窍穴、经脉的图画。我看着上面的穴位，努力地去记住他们具体的位置。不多会儿，时间到了。少掌门没有等那些还没来的人直接开始讲解最基础的修行知识：“这片天地存在着一种名为灵气的东西，借助这些灵气我们可以施展一些远超常人的手段——就是神通道法。而修行就是通过道诀勾起灵感去感知灵气的存在，吸收灵气通过经脉汇入丹田。”听到这我已经有些恍然，试着把心神沉入练气诀中。然而很快我的心神就从中退了出来，同时尚未睁开眼睛的我却能感受到四周一粒一粒闪着光的光点，这些光点在不停地流动。难道这就是灵气吗？我试着利用道诀去勾动那些离我较近的灵气却发现这些光点无动于衷。

接连几次的尝试之下我都失败了，这时台上正在讲述法门的少掌门看到我闭着眼睛不听他传道。他停下了讲授，感知了一下周围的天地灵气的动向。很快，他微微一笑，来到我的身旁，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轻轻地低语道：“别急，慢慢来。先试着去吸取一个光点，然后是同时吸引两个、三个……你刚刚诞生气感，还不能同时吸收这么多灵气。”我听到了他的耳语，恍然大悟：原来这些真的是灵气，吸收不了是因为我勾动太多了。我收敛心神，开始少量地勾动灵气。慢慢地灵气有了动静，虽然细微，但它们确实偏离了轨迹开始向我飘来。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你们暂时先在山脚这里住下，我们会为你们提供食宿。一会儿我会给你们发下一门最基础的练气诀。之后的三天里我会给你们讲解如何用这练气诀吸收天地灵气。三天之后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去修炼，一个月后能找到气感的人就可以在重阳门留下修行。此外的人不会予以收容。”台下的我们一个个屏息凝神，生怕漏过一个字。及至少年讲完好几息还没动静。少年气笑道：“没啦！都给你们讲完啦！赶紧走吧，一群呆子。”然后意犹未尽的少年学起了私塾先生爱说的话：“你们是我见过最差的一批弟子。”原本还有几个打算跟这有趣的少掌门聊会儿天的人听到这东西，马上条件反射地跑开了。我高高地举起手，告诉少年：“大哥哥，你还没给我们发道诀呢。”少年一拍额头：“额，把正事给忘了。都给我回来，还有外边跑掉的那几个，门口的去把他们叫回来。”门口几人听到后连忙跑了出去，折腾了半天才把人聚齐。

彼时，少掌门突然停下了传道，众人很是疑惑地看着他走下道台、穿过人群走到我身边。及至听到了少掌门口中的话，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么快？”“不会吧？”“少掌门不是说正常人都是将近二十天才有气感吗？”“不行，我也试试。”……众人的窃窃私语忽然被少掌门打断：“别试了，看到这孩子没?明明天赋灵感极佳却不听讲，连一开始只能少量地吸收灵气都不知道。诸位一定要引以为戒啊。先学会基础常识才行。”实际上，说这话的少年满眼都是压抑不住的喜色。

吃过饭后我把盘子、筷子刷好，给饭堂送回去。这时的饭堂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剩三三两两的人还在吃饭和那个给我盛饭的杂役在收拾东西。我走到他跟前把洗好的东西交给他，他接过来看了一眼笑道：“你还给我刷好了。”我说：“不是您说的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总没错的吗？”说完我两都笑了起来。他摆摆手对我说：“得，走吧。明天你还得准备修行呢。”我嗯了一声，对他挥手致别离开了。

回到住处我又仔细地想了一遍道诀，想把它抄录到一张纸上。却发现道诀在写到纸上后会自行溃散，根本认不出字样。于是抄录道诀一事只能作罢，我转而给林叔他们写起了一封信。写过信后已是深夜，我吹熄蜡烛，转身上床休息。

重阳门的接待人员是一对极有灵气的少年、少女。少年自称是掌门的接班人，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被老掌门派来负责收取新弟子。谈起少女的身份时，少年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然后牵起了少女的手。当场八十多个来报名修行的人不少都是和他们两个一样大的，少年的忸怩引起他们一阵哄堂大笑——谁能想到少掌门搁这男女情爱上好似一个生瓜蛋子般呢？旁边似我这般稍小的只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吗？他们笑啥？少年等他们笑得差不多了，示意他们肃静然后开始讲解重阳门收取弟子的规则以及流程。

等我们聚齐了，少年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前所未有的郑重态度。他用冷冽的声音说道：“此篇道诀虽然极为基础但是为避免流传于世，广为为天下人所得引得世人轻慢宗门传承，所以日后不能被我门派录为弟子的我们会用道法抹去你们关于道诀的记忆。可有异议？”台下众人纷纷摇头，然后开始听他传授道诀。讲演完毕，少年道：“此后三天讲述修行法门的时间为每天的食时至日入时分。不要错过了。”言毕他挥了挥手牵起少女的手离开了。

我回到重阳门给我们分配好的住所，仔细地回忆少年传授的道诀。最后确认已经记牢了，这才起身去吃饭。来到提供饭食的大堂看到里面坐着好多人，他们有说有笑地吵吵闹闹。连空气都是躁动着的，我皱了皱眉去打了一份菜，带回住处吃。盛饭的是个重阳门的杂役，不算弟子只能算是打长工的。他提醒我：“要带走？也行，不过记得把盘子什么的带回来。考核也会检查个人生活习惯的，虽说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总没错。”我对他感谢地笑了笑，不过有耳朵尖的人听到了，立马赶着杆子往上爬问他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那人笑笑开始和他们讲起一些琐碎的事。周围的人太多，挤在一起也不保持一点距离。我受不了了，赶紧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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