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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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该死。”其他水手连忙拽住李维的身体,把他按到地板上。
那纤瘦的身躯好似蕴藏着野兽一般的力量,被三四个大汉压在身上仍然扑腾不止。
“你们先按住他,我马上去叫船长来。”杜哈用力按住流血不止的手指。
“tui”他朝李维吐了口浓痰,恶狠狠的道:“狗屎。”,便转过身大步走出了餐厅
“饿,好饿”他的胃在呐喊,涌动的胃酸想要把整个人都给吞掉。
他感觉自己在不断下沉,下沉.......
当他慢慢睁开眼,他的意识有些昏沉,模糊轮廓在眼前浮现。
我怎么又晕倒了?
等等,为什么我要说又?
这是李维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当他刚准备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绑在一个木凳上。
先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先冷静。
黑影的窃窃私语,在他的耳里呢喃。但李维不为所动,他要研究黑影究竟想怎么摆布自己。
一个短小黑影引来了那个最凶的一个,慢慢走来,他满眼凶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李维的脑袋被凶影一把抓起,闭了眼,摸了好一会儿,呆了好一会儿。凶影张开他的鬼眼睛说,“把他绑在这里,多留点吃的,让他释放...…先把他给喂饱”。
绑在这里,把自己喂饱!养肥了,他们自然是可以多吃点的,可我有什么好处,怎么会“好了?”
真是笑死我,不对,该死,我为什么会想笑?
李维脑子越来越混乱,他想笑,脑子有无数个自己在大笑,在冷笑,在嘲笑,在疯笑……他再也不克制了,也和脑子里无数个自己一样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直视过太阳了吧?”
凶影的话,勾起了原主身体的颤抖,那破碎的记忆碎片像是刀片一样搅动李维的脑子。
利威沉没在冰冷的海水中,他一生的记忆如胶卷一般,在他的脑中不断放印。
这是要死了吗?不,不能这样,人可以死去,但一定要被记住,不仅要被记住,还要让他们害怕你回来。
我要活着,我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如何一步一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些困扰他让他烦躁的低语忽然都停滞了,世界仿佛万古洪荒,而他心如止水。
头顶的一片光照收拢了他最后的意识,他奋力地往上挣扎,那片光明越来越近。
然后他见到了祂。
利威感觉灵魂上好似一道薄膜什么东西被捅破,污染、侵蚀、低语、疯狂全部涌进他的脑子里。
李维想起来了,他全部想起来了。
前身就是因为直视了太阳,灵性之膜被破坏,直接死亡,导致了他能顺利的借尸还魂。
在这操蛋的世界里,人类困在球状的牢笼,吸附在地脉之上,蛋壳内才是真正的世界。
蛋壳外却是无光之地,倒立的世界。
而太阳是世界的中心,永远在头上90度角不变,是蛋壳里唯一的核心。
不可直视之日,祂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表层被黑雾所污染。
在无灵性之膜的保护下,祂会将诅咒释放到每一个人看到过祂的人,将亵渎之人倾注污染。
太阳与黑雾相互制约,有序与无序的碰撞,阳胜雾则为日,雾胜阳则为夜。二者周期性的保持动态平衡,构成了牢笼里为数不多的平衡,形成脆弱的生态体系。
“噼啪”利威的记忆像是镜片破碎一般,李维大口喘了下气。
“你的灵性之膜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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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双眼发红,直勾勾盯着他们手中的食物,以猛虎直扑之势抢夺一个倒霉蛋欲塞入嘴中的食物。
那狰狞的面容好似吃人恶鬼,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脑花加上盐才好吃”“你这个异端加上糖才是无上美味”……
其中最凶的一个人张着嘴对李维笑了笑,把他带到餐厅,他便从头冷到脚。
“再来一点,…无向要根都....”李维的嘴巴已经塞满了食物,又拼命的将食物往嘴巴里塞。
“按住他,快按住他,啊,该死”倒霉蛋的手指血流不止。很显然,因为手指来不及回缩,水手抓住的食物的手指被狠狠地咬下一大块。
他们想吃掉我,李维面色铁青,对,一定是这样子,紧紧握住胸口,唯一的铁质胸章,好似这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李维不安的静坐了一会,很快黑影便送进饭来,一根干硬的黑面包,一条腥臭的海鱼;这鱼的眼睛白而且硬,张着嘴,同那些黑影一样。
他用餐刀切了一小块,用叉子送进了嘴里,经食道进入胃中,这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无穷无尽的饿意涌了出来。
水手们窃笑不止,他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却不妨碍取笑这位“饿死鬼”。
“我还...要更多”
一天后,李维和船上的水手们一起在餐桌边用餐。
自李维醒来就觉得很怪,他躺在船的甲板上,一切都是混沌的。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船灯悠悠发出黯淡的黄色光晕,三四个黑影围着他,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自己。他被带着在船上走动,一路都是如此。
“嘻嘻嘻”所有的黑影都在哧哧的笑着,恶意、冷意、嘲笑声不断。
“不对,这吃的有问题,不行……”李维意识到不对,立马把手指塞进喉咙里,想把里面的东西给抠出来。
但他却绝望的发现他的手臣服于本能的欲望,拼命的把食物塞进嘴巴里。海鱼,黑面包,豌豆浓汤......一样接着一样消失在他的面前。
倒霉蛋水手蹲下来,恶狠狠地拉住李维的头发,看着李维的充血的赤瞳,不寒而栗,情不自禁的放了下来,顺势站了起来。
他贪婪的望着面前如此丰沛的食物汇聚在一起的景象,又焦虑的看着他们进入其他人的口中。
每一口食物的消失,他的眼睛便会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之情。他感觉自己已经清醒多了,但在用餐时间,他依然痛恨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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