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天堂也罢

白衣女士客气回应：“我是班珍珝，新加坡人。”

“面虽未老心已老矣。”

白衣女士喜欢王师道的声音，透露着自信淡然，随口问道：“心未老时喜欢什么运动？”

白衣女士听到对方别致的答复，不觉笑了，这不正是书中描述的古代纨绔子弟吗，白衣女士明白对方之意，年轻的男人应该更喜欢激烈喧闹的运动，高尔夫球太文静舒缓了，对方一早起来就独自在此，的确有一颗老成持重的心。

王师道自我介绍：“我叫王师道，印尼人。”

王师道道：“但对我而言，能够与你幸会，使得此行增色不少。”王师道语气坦荡，显得自然而然。

班女士被王师道的温雅甜言逗笑了，一下子不再有陌生人的隔阂，将两人的关系拉近成了朋友。二人一边聊天，一边打球。

王师道除了长杆打得颇有声势外，球技不算高，一个六七米的推杆没进，引来班女士的兴奋，班女士小心翼翼将自己的球打进，这一洞赢了，不禁握拳举手庆贺。

王师道不服，邀战下一洞，长杆开球，力道又过了，小球滚下了果岭。班女士却是不急不躁，将球稳稳打到果岭前沿，就是要分成两杆来打上果岭。二人一起向果岭走去，班女士道：“你这是欲速则不达，这一洞我又有赢的希望了。”

王师道依然乐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我下杆打出小鸟呢。”

班女士喜欢王师道的直爽自信，自己也是好强之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二人还真是好对手，一直打到最后一洞，以王师道惜败告终。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太阳炙烤，二人比得太专注都没在意，比赛完了才注意到已是满头大汗，不觉相视而笑。二人各自坐上电瓶车，一前一后返回饭店，互道再见。

这一天，三竹盟会在等谊海盟会的答复，谊海盟会在等待大佬与王师道会谈的结果，都是没有动静。两个印尼旅游团游逛故宫博物院等景点，与普通游人无异，也没有再出事端。

下午四点，蔡仝和陈合扬准时到来，王师道在自己的套房内接待，热情说道：“我们应该都是不拘礼节之人，请像在自己家中一样随便就坐。”

管家分别给每个人奉上热茶，知道他们有要事要谈，向王师道告退，离开了房间。

蔡仝直言问道：“昨日印尼旅游团在松阳酒店闹事，显然是有意砸三竹盟会的场子，你是印尼商业巨擘，想必知道来龙去脉，你看该如何收场？”

王师道说道：“这件事如何发展，取决于三竹盟会，所以我不知道。”

陈合扬见王师道打起了太极，只好明言道：“三竹盟会想要与谊海盟会联手，共同挣回场面，请问你怎么看？”

王师道说：“你们可听说过‘大乱之后必有大治’，闹得越凶，黑盟会垮台的越彻，警方已是张网以待，就等着一网打尽呢。”

蔡仝和陈合扬听了都是头皮发麻，想到了十五年前谊海盟会如日中天，打得其它各帮俯首帖耳、一统江湖，遭到当局强力扫荡，帮主及几十人被抓判刑，几乎顷刻之间，谊海盟会就分崩离析，随后，三竹盟会等其他帮派趁势而起，瓜分谊海盟会的地盘。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谊海盟会委曲十年，近几年刚刚有所起色，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王师道继续打球，一直到打进最后一洞。这块场地不是18洞、72杆的标准场地，是只有九洞的小场地，王师道打的不过瘾，重新回来准备打第二轮，此时已是日上竿头了。

王师道见到一位女士也在打球，白裤白衣白遮帽，挥起杆来舒展优雅，遂走上前去搭讪：“这项运动最适合女士和老人了。”

班女士被王师道口才打动，感觉对方很懂得传统文化，问道：“你看这家饭店如何？”

“中西结合，别出机杼，对我来讲，比起香格里拉、希尔顿等，更有吸引力。”

王师道打进几个洞后，管家小跑着来到王师道身边，低声说道：“谊海盟会蔡仝来电话，想要今天上午与陈合扬一道来访。”

白衣女士看向王师道，见其气宇轩昂，说道：“你可不老。”

班女士道：“给我最大的冲击就是到处是龙，有盘龙、飞龙，还有云中隐龙，仿佛置身龙宫！”

“龙是权贵的象征，早在商周时期，龙纹就正式作为天子纹章，在周礼中就记载商周天子悬挂九旒龙旗，身着龙衮朝服祭祀先王。”

班女士感慨：“我们今人能欣赏龙图，可比古人幸运多了。”

王师道点头简言：“我知道。”

管家得到明确答复，转身回复去了。王师道知道此时谊海盟会的人来访，必然与三竹盟会有关，王师道既不需要谊海盟会相帮，也不怕他们插手，故而不急于相见，但又答应晚些时候见他们，就是想看看他们是否稳得住，只有稳得住的人才值得一聊。

清晨，王师道和球童就来到高尔夫球场，大概是太早了吧，场地上空无一人，王师道喜欢清净空旷，喜欢青草芬芳，挥杆击球，小白球像炮弹一样飞出，眼看其在空中画出弧线落向远方，王师道大步循迹前往，心情愉悦。

在唐朝，班是望族大姓，《汉书》就是班氏先人所著，御史大夫班羲滕还是宇文士及的好友呢，但在这个新世界，王师道还是头一次见到姓班的人，开始解析起名字来：“我猜想你名字中的‘珝’字，可是王字旁加个羽毛的羽字。”

“正是，好多人不知道这个字呢”

“珍珝，表示珍贵如玉，都是王字旁，字和意相协，这个名字起的好。”

王师道也是颇有感触：“其实一直到唐朝，龙图并不是皇家专享，百姓家中也可雕龙、画龙，只是后来的王朝愈加专制，到了明朝已达登峰造极，百姓不能与龙有任何沾边了。”

班女士见王师道熟知中国历史，大为佩服：“我丈夫也喜欢历史，故而带我前来，可他又忙于公务，我只能独自打打高尔夫了。”

“骑马射箭，架鹰挈狗。”

王师道立刻说道：“就说我与人在商谈要事，脱不开身，如果他们今天还想会见，就约在下午四时。”

管家怕王师道不明白这两人的份量，又说道：“谊海盟会有近万帮众，是最大帮派之一，这俩人是谊海盟会的三支柱之二，就相当于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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