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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辉惊梦知是刀

第186章夜袭

“有些事情我还想不通?”

事实上,这样的安排倒也不错,有了瞿琅后,两位姑娘总算没有在夜底交锋,而是泾渭分明地分作两拨,颜子涵带着瞿琅睡床头,沈思允挽住李拓打地铺。

月华流泻在众人眉窝。

瞿琅环着匣子,嗅着香风,片霎即没了动静;颜子涵也伴着他均匀的呼吸,眼皮缓缓翕落;沈思允也隐约走在迷朦的岔口,只是偶然瞧见李拓漆黑的眸子睁着,才揉了揉惺忪。

“拓哥哥还不睡?”她轻声在夜底说。

“适才,你问老子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艰难,现在想来,大抵是算的。”

肖平安解开衣襟,只见整片背部都蠕动着疤痕,没有一处能把原本的皮肤看清。

他向来钟意抚摸着肩胛上第一道丑陋的刀疤来追忆往昔。

“那时候睡在桥洞里,衣不遮体;必须得对身边的每个人保持警惕,稍略放松戒心,好不容易获得的馒头,就会被人抢去。”

在暗无天日的桥洞里,成天能想的,只剩如何活下去;于他而言,死亡就在附近。

他亲眼见过有人被饿死、有人被累死、有人被噎死、有人被打死。

想到几日前,那个同他前后脚入山的、名唤金叹的陡然死在了山腰上,据说脑袋都落了地,他实在不胜唏嘘。

摸过了伤疤后,肖平安又道:“不但要保持警惕,还要学会忍耐,为了活着,有时别人的裤裆不妨一钻,也要吞咽得下去被人吐过口水后的剩饭!”

从那段初入不安山的日子里熬过来,他发誓往后要活得精彩、痛快,卑躬屈膝、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只要能让自己往上攀,便是给人提马桶的活计,他也不惜干。

六年后,他靠着新奇点子吸引到了郭老三,这才得以从老鼠横穿的桥洞下离开。

“由那时起,老子始才发现,要在不安山生活,其实没有太难。只消你有些头脑,再兼备些钱财,那逍遥的日子,就算让老子做神仙也不换。而现在,老子也再不是昔年那个只敢偷窥旁人洗澡的小瘪三!”

他的确再不是。

而今洗澡,都有姑娘陪侍,更放肆地交出一对春桃予他把玩。

肖先生难以置信:“您,居然变得这么多!”

肖平安轻轻拂拍他的脑袋:“人生么,就是在不断变化,每成熟一分,就是弯腰在地上拾捡尘埃,然后往身子上摸一摸、拍一拍!”

他撑了一个懒腰,从硬床板上坐起来:“总有一天,你也会习惯。”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肖平安挖了挖耳朵,道:“没办法,老子享受得太多,赚得却太慢;而你们又刚好在老子急需要六万两得时候,带着大笔钱财而来;不拿你们开刀,老子怎么对得起上天的安排!”

先前温馨的笑容被冷漠替代!

打从得到郭老三的赏识起,肖平安就疯得厉害,平均六七天就能将一名女子玩残;当“裸色浴池”造出来后,受到瞩目的他变本加厉,三个月前,有个叫秋芜的姑娘刚来,十二时辰不到,就在他的手中成为了尸骸。

这样一位精挑细选的姑娘,光是运往不安山,就得花费二三千两,这笔帐当然要往他的身上挂算。

而随着丧命他手的姑娘愈来愈多,瓢把子们渐渐产生了不耐烦,即便是赏识他的郭老三,也已明显有了疏远。他知道若是不把那本账簿清空偿还,依照严老二的个性,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的东西割下来,所以当那群人找到他时,多一分的迟疑都是对命运的轻看。

“你这么做,对得起大伯的信任么!”肖先生只得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嘶吼上。

“肖老大?”提及大哥,肖平安倏尔冷然:“他先对不起的老子,老子又何必管他?”

“您在说什么?”肖先生不明白。

“当年他只消肯私下花些银两替老子奔走、操办,老子未必就要被流放入凄寒之地!可他干了什么?他实在什么都没干!他不是不知道老子是被冤枉的,却冠冕堂皇着说,为了老子好,要体验一些人生的苦恼!”

“哈哈哈哈。”咬牙切齿过户,肖平安放肆大笑起来:“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替老子着想,可这些年老子愈来愈明白,他如此做,不过就是为了把老子由家族驱赶,方便往后施展手腕。”

肖先生争辩道:“大伯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是谁是?身为陪嫁丫鬟的儿子,从小得不到爹爹的疼爱,骨子里就藏着蔫坏!也就是你的傻爹爹、老子的蠢二哥一向看不出来。”

“笃笃”,敲门声无疑来自房外。

肖平安一叹:“嘿,来得还真快;好侄儿,我们的谈心止在这里吧。”

他手化掌刀,向肖先生后脑切去,“啪”的一声,眼前只剩黑暗。

肖平安推门而出,同涌入驿站的人群汇聚于一块。

人群中的领袖道:“在哪?”

肖平安道:“二楼左数第三间房,有个守夜的小子在里面留待。”

那领袖点头道:“修文、四姑,你们带着扁钻和肖老哥一块去,我找陆镖头谈谈。”

赫然是与镖队里的叛徒内鬼有所勾结的曾子冯一群。

「青罗手」修文和殷四姑领命,带着一个十七八、名为“扁钻”的少年一同踩着轻浅的步子向楼上去,肖平安却迟迟不动,盯着曾子冯道:

“你和陆立川有什么可谈?”

非但能把丢失的时间追回来,甚至还将山头上的瓢把子们一一避开,如此的阴差阳错,他当然希望有多少、来多少。

众人围着桌子饱餐后,分派由一名新晋趟子手不睡、看守,其他人则早早遁入梦中。

李拓把她紧搂,伸手在她寝纱下的背脊亲昵摩挲,道:“我在想不曾发出信鸽的肖平安何以又莫名会在不安山脚等候!”

……

……

陆立川和姜迪的鼾声自然又开始大作;李宏帆等三人向来是无言睡卧;朱绍聪和两个老伙计在一起,荤黄段子喋喋不休;而肖平安拉着当年爱惜的侄儿促膝长谈,唯有委曲瞿琅同李拓三人过夜了。

在李拓想不通的时候,肖平安岂非正在细细同肖先生述说。

“原本老子并不打算伺候,直到从那群人口中知道你们究竟托运了价值多少的红货!”

一边说着这话,肖平安一边将手搭在肖先生的肩头!

思忖半晌,李拓兀自想不通,只得无辙地同陆立川往驿站里走。

与李拓不同,陆立川的心情分外不错;只消过去今夜,不出意外,明日一早镖队就能将不安山穿过。

「前情提要:等待众人的老者居然是肖平安,领着镖队向距离不安山五里的驿站走去。从他口中得知山上的瓢把子都在苍云城堵截李拓,而要李拓命的,是一个姓薛的黑衣人。」

“还在想那个姓薛的黑衣人?”

“倒是没有。”

沈思允翻了个身子,钻入他的怀中:“那拓哥哥在想什么?”

肖先生被惊得手足无措,陡然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动。

收回手的肖平安依旧是趴着睡的姿势,下巴搁在手臂上头;这种习惯,当然和昔年时常被人用鞭子、木板把他屁股抽打得溃烂息息相关,跟着,幽声一叹:

长途跋涉后,疲累的人儿委实容易入梦。

……

得罪一个人的理由有许多,即便是洞彻人心的智者、仙人,恐怕也无法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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