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顾长老的风采
一道沉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回荡在宽阔的朝会大殿中,不少朝臣纷纷扭头向后看去。
闻言,赢政侧目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传令官,给其使了个宣人的眼神。
站在王座下方台阶处的传令官猛吸一口气,张开嗓门,高声喊道:
……
数分钟后。
旁边,赢政虽脸色平静,但眼中却有些许意外,无论顾云的能力品德如何,至少顾云的形象气质能令他心生好感。
群臣最前方,气势如虹宛若鹰视狼顾的吕不韦忽然皱起了双眉。
吕不韦抬头看了眼笑意自显的赵姬,又扭头扫了眼慢步而行的顾云,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浮现于心头。
先前。
他同赵高有过利益交换。
赵高负责带嫪毐进入雍宫,并把嫪毐安排到赵姬身边,而他则需要帮赵高谋划中车府令这一朝堂官位。
而今,赵高还未开始行动,但顾云却突然冒了出来。
能力先不说,光是在容貌与气质上,嫪毐便差了顾云整整一个等级。
有顾云候在赵姬身侧,两相对比等同此消彼长,嫪毐似乎没有成功的几率。
……
几步路的功夫,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顾云气息沉稳,走至大殿正中。
他并未乱看,直接抬头望向位于王座上的赵姬与赢政,不卑不亢的行礼道:
“阴阳家顾云参见大王、参见太后!”
“先生免礼!”
赢政抬手示意,脸上浮现一丝礼贤下士般的笑容。
听言,顾云舍弃行礼姿势,挺直腰板,目不斜视,站得工工整整,犹如一株拔地而起的劲松,纹丝不动。
这时候,赵姬突然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她先是看了看顾云,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后又俯视殿内群臣,威严地道:
“王绾保举的人确实拥有非同一般的风采,数天前顾云也曾求见本宫,欲为秦国效力,一展心中所学。”
“凡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秦且尊官、并与之分土,此为孝公颁布的求贤令,孝公颁布的求贤令已在秦国推行了整整两百年。”
“正因求贤令的存在,商鞅、范睢、张仪、甘茂等等大贤才会投效秦国,是各国投奔而来的人才为秦国铸造了强盛的基础。”
“阴阳家乃是诸子百家中的大家,阴阳家人才济济、俊杰辈出,而今阴阳家不远千里入秦而来,阴阳家虽无贡献也无功勋,但秦国又岂能令阴阳家寒心。”
“既然王绾愿保举顾云出任御史中丞一职,想必王绾早已考察到位,本宫对此颇为赞同,不知众卿可有议意?”
听完赵姬这番话,近百朝臣全在沉默,很多人都望着吕不韦,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态度。
“太后所言极是。”
一道人影走出朝堂队列,他是秦国右丞相隗状,同时也是赵姬麾下的头号大将。
刚走出朝臣队列的隗状环视身后的同僚,又看了眼吕不韦,大声说道:
“顾云既是阴阳家的工部长老,他还是当世贤者楚南公的关门弟子。”
“像大家书房中常用的宣纸以及书架上摆放的纸质书籍,这都是顾云的杰作。”
“倘若顾云不是学识渊博的爱读爱写之人,他又怎能研究出惠及天下读书人的造纸术与印刷术。”
“唯贤任用是秦国的国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顾云均有资格出任御史中丞一职。”
一时间,朝会大殿再度陷入沉默,就连属于相系势力的朝臣们也未站出来反驳,所有人都在等待吕不韦的态度。
先是御史大夫王绾、随后是太后赵姬、最后则是右丞相隗状。
有这三人轮番为顾云站台,望遍整个朝堂,似乎除了吕不韦再也无人敢于站出来以一敌三。
安静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神色严肃的吕不韦没选择亲自上场,他侧目给甘罗使了个眼色。
“这…”
年仅十二岁的甘罗面带一丝苦笑,随后便转身望向顾云,高声问:
“御史的职责是监察官员士勋、肃正朝纲,不知顾先生可知如何当好一名御史?”
听见有人问话,顾云顺声看了过去,他立马认出发问的是秦国上卿甘罗,也就是未来的星魂。
“甘罗、星魂…”
顾云轻声自语,眼角微微抖了抖,想对甘罗说——
你丫的有点分不清敌友,东君月神等等全是顾长老的人,你再同顾长老作对,等你进了阴阳家,顾长老天天给你小鞋穿…
默默思索甘罗所问的问题片刻,顾云很快有了答案,不卑不亢的回道:
“若想当好一名御史,需谨记三个要素,其分别是上谏君王、中劾百官、下察士勋。”
此回答中规中矩,甘罗挑不出毛病,他沉思了会,转变策略,笑问道:
“有的人当官是为权、有的人当官是为名、有的人当官是为财、还有的人则是为实现心中的理想与抱负,不知顾先生是为何而官?”
此话一出,满殿朝臣包括上方的赢政与赵姬,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首先权、财、名就不能说,哪怕心头是这样想也不能,唯一能说的仅剩为国为民。
“为何而官…”顾云剑眉微蹙,认认真真的深思着这个问题。
权、势、名、财等等,他并不是特别看重。
他心中的愿望是借助穿越者的先知优势将大秦帝国带入到一个全新的巅峰,那是一个强盛到极点的超级帝国。
大概过了数分钟,顾云驱散脑海中的思绪,他抬头凝望年轻的祖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叹道:
“年少时在下的家园毁于战火,我曾亲眼目睹何为人间炼狱,自此以后,在下流落街头,尝遍世间冷暖。”
“还好三年前在下遇到了老师楚南公,老师将我带进了阴阳家,让我拥有了一个较为舒适的生活环境。”
“这并非是一个公平的世界,因为战争的缘故,天下间有许多人的遭遇要比在下更为悲惨,或许唯有见证过毁灭的人才会渴望新生!”
“自春秋五霸再到战国七雄,天下诸国的战争持续了数百年。”
“翻开每一国每一朝的兴亡历史,在下只看到了八个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方才甘罗上卿问在下为何而官,在下想为天地立心而官、为生民立命而官、为往圣继绝学而官、为万世开太平而官。”
“除此之外,在下还想倾尽生平所学,欲助秦国铸造一柄盛世之剑,荡平东方六国,终结百年乱世。”
“顾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凡日月所照、山海所至、皆为秦土!”
徒然间,整个朝会大殿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是满脸的震撼,脑子里回荡着顾云方才所说的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为天地立心而官、为生民立命而官、为往圣继绝学而官、为万世开太平而官…”
“欲铸盛世之剑,终结乱世,凡日月所照,山海所至,皆为秦土…”
想想这些肺腑之言,不少朝臣竟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言当真是道尽了任何有志之士的终极理想,可将其作为人生格言与前行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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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都爱记仇,若和太后对着干,最终的下场定然不会太好。
王座上,赢政等了半天见无人说话,只得询问王绾,道:“王爱卿欲保举顾云出任御史中丞,不知顾云可在殿外等候?”
在当下的时代,相貌不周正的人是没有资格当官的,任何一国的朝臣几乎都出自于士勋家族中的佼佼者,各方面均属上乘。
可是,眼前的顾云未免俊俏的有些过头了,高出他们N个等级,堪称世所罕见的美男子。
王绾是太后的心腹之一,御史中丞又非低级官位。
“禀王上,顾云正在殿外。”王绾点头回复。
很快,一众朝臣收起惊讶的表情,他们此时才想起来,顾云来自阴阳家…
世间有传言,阴阳家对门人弟子要求很高,阴阳家是一个讲究气质容貌的门派,品相差的人阴阳家不收。
上次朝会时,入殿觐见的东君与月神便是最好的例子。
由此来看,顾云已得到太后的认可,是太后让王绾保举的顾云!
得此重要信息,朝堂众臣并未开口发表意见,纷纷保持沉默。
因王绾的一席话,整个朝堂都陷入到沉静当中。
此刻,在殿门口方向,身着一袭普通白衣的顾云踏着轻缓的步伐走进了朝会大殿。
他高约八尺左右,身姿英秀笔直,黑发束挽于脑后,面容白皙俊美,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睛宛如黑夜里的璀璨星辰,绽放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
“这…”众多朝臣纷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入殿而来的顾云。
两女均是阴阳家的奇女子,她们不止拥有倾国倾城之貌,更有冠绝七国的修行天赋。
王座上方,赵姬此刻已是凤眸发亮,闪烁迷人神彩,她笑眯眯地瞅着正迈步而行的顾云,心跳为之变快。
“宣,顾云觐见!”
既然王绾开口保举顾云出任御史中丞的职位,其私下里必然和太后商量好了。
前几天顾云献给太后整整十万金,后面又天天往雍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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