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门

“娘娘似乎知道我很多事，难道已经查阅了我的今生？”苏蛮再次问道。

苏蛮平静道：“你骗我，你不是天之娘娘。”

一时间有些沉默，片刻后棺材里传出苍老的声音，说道：“是不是天之又如何呢？我身在此位，便能为大人查阅今生往事，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棺材里继续说道：“大人可以称呼我为地之娘娘，与天之相反，至于谁是正谁是反，不由她明说，大人以后便会知道。”

“说来此次也是老身骗了你，明着让你带回她，实则知道她不可能从，她的死在选择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只不过那字可谓是，龙飞凤舞，张牙舞爪，恶贯满盈，其貌不扬，呜呼哀哉～

一旁的无面人面上符文纸抖了抖，苏蛮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诧异二字，恨不得用脚扣出一口同样深的井，深埋于此。

收回羊皮卷，过了好久，地之娘娘有些错愕道：“大人，查无此人！”

苏蛮一愣，感觉这地之娘娘有些演自己，不是说能查阅今生？

那羊皮卷如同地府生死簿一样，查人今生往事，罪史。

怎么会查无此人，难道自己真是妖怪，镇央宫众妖是对的，自己真该占个山头当妖王的！

意思是自己白跑一趟！

也不算白跑，收了天之娘娘，应该算是做好事。

可他本来是为了查阅已生才去的，除了闭关那段时间，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肿着脸的。

一路被人打了好几顿，现在跟自己说查不到！

苏蛮叹了一口气，也在意料之中，他退而求其次，问道：“娘娘可知道，混？”

地之娘娘又一次沉默，后又幽幽说道：“知道，归墟封禁的罪人。”

苏蛮点了点头，若不是三千众为了屠杀古神不顾万千生灵，哪能惹下众怒，还上天殴打天神，所以归墟便被封禁。

“传闻混乃外界始魔，那时归墟古神统治，不知谁将这大恶人放了进来，本意是借古神之手镇压，没想到却是终结了古神的统治，毁灭了一个时代。”

“我自周天封神，得神位，比不得先天神灵，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久远之事，周天子在位时，归墟便小了很多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过听闻，混之所以能压着古神走，是其功法诡异，印法邪祟。”

“传闻混只有三岁娃娃大小，永远长不大，他的眼瞳有九层，被称为九天之眼，他的身上各个方位都有眼睛藏匿，显形时，可射出光柱，如神魔一般。”

“周天曰，混者，眼有九重，目上观神庭，下视幽冥地府，耳有九只，听近，听心，听远，听时，腿亦九只，上奔天，下入幽冥，如风而至，无物不穿，手亦九只……”

苏蛮静静的听着，这些阐述的，便是太易无常论的功法妙用，太易无常修炼到极致，自身成太易。

我是我，万物是我，我不是我，世间便没有我。

“而小重天灭神印，便是其中一式。”地之娘娘说道。

地之娘娘不知道天之在自己神庭，似乎对小重天的威能很自信，因为这印法来自混。

混终生三岁，自己如今已经长大，自己便不再是混，是苏蛮。

地之娘娘说的大多是周天时期的书籍记载，不过从中得知，周天时代天地龟缩，所以周天子封神，意为伐天。

其实就是土地越来越小，人口密集，最后实在堆不下了，才想着征讨上苍，或是离开归墟。

地之娘娘说道：“大人身世颇有些神秘，倒是让老妇来了兴致。”

苏蛮继续道：“那混和天之娘娘可有交集？”

地之娘娘道：“世间流传混之神魂游走世间，听闻有一段……奇怪的感情史吧，毕竟一方是个三岁娃娃。”

苏蛮哑然，确实是有些奇怪。

“有一点其实我并未欺瞒，天之娘娘确实是和我一体，很多事情我也想不清了。”

苏蛮点头，还算有收获，可惜并不完整，自己到底处于哪个阶段，在那个阶段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地之娘娘似乎并不清楚。

妖龙清楚，但妖龙似乎很想除掉自己。

“多谢娘娘。”此时苏蛮也不怪地之娘娘的欺骗，毕竟协议如此，自己也没有达成。

地之娘娘笑道：“大人不必如此，我欺瞒在先，大人替我除掉天之，算是恩情，大人有什么条件提出来便可。”

苏蛮眼前一亮，这地之娘娘似乎，是个好人啊！

他还真有事，他想知道如何去真武大陆。

地之娘娘没有告诉他方法，而是给了他一块玉蝶，让他想去就来找她，不过需要收费。

每次会给苏蛮一块玉蝶，达到十块时，苏蛮便需要答应她一个要求，力所能及且不违背道义！

苏蛮痛快答应下来。

“他不会打算用了九次就打住吧？”地之娘娘不禁想到。

再次签订契约，无面人将苏蛮送了出去，路过村庄，村子建造在地之娘娘墓上，这些凡人受了影响，并不是她所愿。

送走苏蛮后，无面人回到棺材旁，符文上裂开一道缝，无面人的声音有些干涩，问道：“娘娘为何对此人如此照顾！”

地之娘娘没有说话，而是把羊皮卷递给了无面人，一道幼小的黑影也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正是鬼子。

鬼子身子瘦小，五官扭曲，三两下爬上无面人肩上，好奇的看向羊皮卷。

无面人看去，瞬间符纸上的符文出现错乱，那些符印文字拧成一块。

“此人……是行走世间的鬼魅，我观他神魂，奇丑无比，峥嵘丑陋，让我想起一个可怕的禁忌存在。”

“能查看的内容都很奇怪，从古神时期便存在，一直到周天子时代，再到如今。”

“他活了这么久！”无面人惊呼道。

“何止，我甚至觉得，他比古神还要老，他就像一头邪魅的幽魔，或是游荡在世间的鬼魂，不知归所。”

“他太神秘了，神秘到让我觉得恐惧，此人一定交好，不能交好也必须躲着，不能交恶。”

“世间变化，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而他却如同鬼魅般四处游荡，这种存在，不是我们这种后天生灵能左右的。”

“那为何不告诉他？”无面人问道。

地之娘娘沉默片刻，幽幽叹息道：“因为，我怕死亡，感觉冥冥中有人看着我，我若是敢多言两句，后果不堪设想。”

无面人惊恐道：“娘娘不正是掌握生死的神灵吗？”

地之娘娘苦涩道：“我不知道，我掌握着别人的生死，手上握着别人的生死卷，也许在别人的手中，握着我的生死簿！”

无面人惊恐不已，倒是鬼子目露迷茫，从无面人身上一跃而下，钻进棺材，很快棺材里传出奇怪的呻吟声，无面人符文变换一阵，默默退了出去。

苏蛮离开村子，打开观江扇，观江扇中空荡荡，他将头伸进去呼唤季月月，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反而因为他盖着扇子走路，一个不小心掉进水里了，取出脑袋是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

嘭的一声，肉身的强大，苏蛮直接自水下弹射而出，再次落在水面时，他脚下用力，水面炸开，而他也借助此力冲天而起。

一路上在水面上狂奔，轰隆隆炸响一路。

不能绕路走陆地了，苏蛮想赶紧回九连山，观江扇无回应，他心里有些焦急，怕季月月出事，怕镇央宫众妖出事。

水面上，一艘大船挣开船帆前行。

“快看，有人在水上狂奔！”

“水上狂奔？这怎么可能，水如此柔软，它如何能承……”

轰隆声自远方来，反驳之人惊大了嘴巴，只见一少年踩着水花，一路狂奔，身后轰隆隆炸响。

“这人似乎是蛮师，还在凝血。”

“凝血境界，能在水上跑？大蛮士也不行，快快快，追上去看看。”

.

再次来到井边，无面人率先跳了下去，同之前一样，又是行走好久，苏蛮再次见到那口棺材时，面色淡然。

“不愧是小重天灭神法，居然连我的神魂都能灭杀，当真了得。”

然而过了片刻，苏蛮没有动作，脸色也是有些木讷。

“大人不会写字！”地之娘娘突然惊愕道。

这些仿佛幻觉，却那么真实，唯一疑惑道便是，这些人难道死不了吗？

天之娘娘的声音自棺材里传来，从话语中便得知，她是知道混的存在的，所以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才选择了自己。

她没想到，这大人居然还是个盲流子！

苏蛮也有些难堪，他能看懂，能说，就是……不会写，因为他没写过，也许会写，但一定很丑！

与其写出来歪歪扭扭，那还不如说自己不会写字呢。

如同妖龙一般，妖龙游行世间时，凡人会不由自主的膜拜，修筑神像，心里滋生神魔恶念。

天之娘娘作为周天神圣，掌管周天生灵生死，竟然也到了这种地步吗？

苏蛮随着无面人再次来到村庄，里面的场景一如既往，妇人剁着砧板上的血肉，有老丈用棍子敲打自己的头。

“不曾，这些是可以推演的。”地之娘娘回答道。

棺材突然打开，一张黑色羊皮卷漂浮而出，悬浮在苏蛮身前。

“大人用自己的血，写下自己的名字便可。”

“罢了罢了，我教大人如何写。”

话音未落苏蛮咬破指尖，写下自己的名字，苏蛮。

苏蛮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将神魂带回来，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你的遗落之物，是我没有达成协议。”

刚想到这里，两半人自前方走来，这个人被劈成两半，左右隔着一丈距离，同步行走，不正是朱家一刀劈开那人？这都不死？是幻术？

两半人走着走着便会停下来，指着那些自残之人大喝道：“我看你有猫腻，定是妖邪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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