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雨路

众人一一被叫进提前准备好的厢房。每个人在厢房里待的时间并不长。约莫会有一盏茶时间。

一袭青衣的钟元泰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今天将由黄师叔对你们进行考核，考核论辩，论辩不合格者将不予取录，望各位谨言慎之。”

众人纷纷诧异不止，难道华山派招收门徒会像科举辩经一样？

钟元泰看到众人的疑惑，解释道:“论辩不言词藻之华丽，回答合理即可。”至于何谓合理，钟元泰没有细说。

在众人的等待之中，开始了今天的论辩。

等了良久，终于只剩下张平和梁嘉轩两人。

带着忐忑的心情，张平走进了厢房，向黄志诚行了一礼。

虽然经过半天的考究，黄志诚却没有丝毫的浮躁，就这一份养生功夫，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何谓忠孝，忠孝相悖时。当何处之？”黄志诚古井无波的语气让张平不觉间镇定了心神。

“回长者，小子以为，忠者，身处高位则忧君之忧，为皇上排忧解难，思君上之所思，想君上之所想，为国效力，为民做主。”张平想了想回答道。

“至于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家穷困，连果腹都困难，可父母对我的爱却没有少一丝一毫，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们兄弟。乌鸦尚且知道反哺，何况人乎。孝乃人之伦常，不思孝敬父母长辈，非人哉。”

“可当忠孝相悖时，小子不知如何抉择，望长者见谅。”张平躬身一礼，结束了他的答辩。

“忠孝向来难以抉择，小子不知抉择亦在情理之中。”黄志诚勉励道。

张平拘礼告退之后，回到厢房外给了梁嘉轩一个鼓励的眼神。

整理了一下衣襟，梁嘉轩缓步迈向厢房。

对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黄志诚深深地鞠了一躬。

黄志诚还是用古井无波的语气问道:“何谓忠孝，忠孝相悖时，当何处之？”

常人连问三十余人同样的问题早就厌烦，可黄志诚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这份养生功夫，着实让人钦佩。

梁嘉轩想了很久，脑海里浮现出父母逝去时的惨状，破庙里兄弟们的惨死，让梁嘉轩心绪难平。

可他知道必须要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不是悲观难受的时候。

梁嘉轩整理了一下思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地答道:“何为忠？私以为，忠于国家，忠于民族则为忠。贤明君主会以江山社稷为重，为百姓谋生存，为万世开太平。”

“若君主贤明，则吾当追随其后，忠于可忠之主。若君上昏庸无能，不思爱民如子，惨无人道，奸邪淫逸，残暴不仁。如此君上，尽愚忠则为害百姓，吾不苟同。”梁嘉轩慨然说道。

“至于孝道”梁嘉轩久久不能言语，是啊，双亲已经死去，子欲养而亲不待。

“天地君亲师，屹立天地之间，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故行善既为孝道。让善行传递，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方为大道，有仁爱之心，则无愧于父母之教诲，无愧于父母给予生命。”梁嘉轩朗声道。

通过这个辩论，梁嘉轩意识到，生命里不止有仇恨，还应该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冰冷的世道。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忠孝相悖，吾当取孝而舍忠，孝之不存，则不为人子，德行有失，则乱其心志。故齐家方能治国。在其位，谋其政，小子无治国之雄心，有绵薄之力为民则足矣。”梁嘉轩淡然说道。

“父母之过失，若非大奸大恶，则子孙当一力担之。”梁嘉轩继续说道，语气之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黄志诚听后沉默了良久，说了一声:“善，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境感悟，殊为不易。”

说罢和梁嘉轩一道走出厢房，今天的辩论考核便就已经结束。

众人都在等着命运的宣判。没过多久，黄志诚便宣布了最终经过考核的名单。

梁嘉轩，张平，陈丹阳都通过了考核。未通过考核的足有十人之多。

黄志诚把未通过考核的人遣散之后。让余下的二十余人排成一排，站在李氏庄园的老槐树下。

“诸位经过层层选拔，终于成为了我华山派的新鲜血液，今后当不畏艰难，刻苦习剑，学成之日，当思回报师门，报效国家，匡扶正义，为民请命。”黄志诚对着众人高声说道。

这群孩子听到黄志诚的勉励之语，不觉间心潮澎湃。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向华山派，习得武艺，驰骋江湖，快意恩仇。

众人不知道的是，今天的论辩，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怎样的种子，最终成就了他们不一样的人生……

正是:蝇营狗苟梦浮生，葬花苦吟诵碧城。一朝逢云随风起，大鹏击水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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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作为溪口县的显赫门第，庄园可谓是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庄园占地十来亩，嶙峋的假山屹立在水池边上，松树迎着夏风摇曳。荷叶顺着风的方向，左右摇摆生姿，端的是一等一的佳处。

“忠者，当尽忠于君上，为国思忧，为民解难”“孝者，当思父母之恩，行孝悌之义，事至亲以养老。”陈丹阳侃侃而谈。

“至于忠孝相悖，吾取大义而舍小节”陈丹阳慷慨激昂地说道。

据说李家的嫡长子李遨拜入华山派，已被掌门亲自教导，是华山派内门弟子。

众人无心观赏美景，等了没多久。

“若汝之至亲犯禁，该当如何？”黄志诚又淡淡地问道。

“父母之过失，子当劝之，若劝之无果，则当以天下为重。大义灭亲之事，古来有之。”陈丹阳毫不迟疑地答道。

黄志诚听后没做任何评价，只是屏退了陈丹阳。

前后十来天，一共有三十余人通过了第二关的考验，今天一起聚集在李氏庄园，等待着最后的考验。

其中就有昨日和梁嘉轩他们一起过关的陈丹阳。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梁嘉轩和张平就起床奔赴城东的李氏庄园。

黄志诚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只是静静地端坐在太师椅上，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此时，一位少年正站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小子陈丹阳见过师叔”只见陈丹阳忐忑地站在黄志诚面前，等待着考究。

“何谓忠孝，忠孝相悖，当何处之？”黄志诚淡然地说道。

众人依序进入厢房，又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梁嘉轩和张平看到众人从厢房出来之后面色各异，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要知道众人中最大的都没有超过十岁，哪里有什么文学底蕴。让众人论辩，确实强人所难。

此次华山派招收门徒事宜，得到李家的大力支持。

两人赶到李氏庄园，等了一会众人就都已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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