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灵感
但朱渊术理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懂，即使她博览群书，精通古今，也无法想起跟它相关的内容。
“是……”
黎玥尽力倾腰表现出恭敬。
她撩撩头发不再回忆岳铳的居高临下，在包袱里找到《诡术录》翻开，她又头疼了。
所有术式的术理皆有迹可循，在古书和经典中能找到相关的描述，生于世间，录于世间。
“很好……”
常丰拍手称赞，隆溪公主舒了一口气，受到夸奖的黎玥露出笑容。
“很好……一心二用的本事很好……”
黎玥的笑容变为尴尬，反倒隆溪笑出了声。
“公主也好意思笑？人家走神都能记住我的话，敢问您在梦里见到我否？”
“对不起老师！”
隆溪公主强忍笑意低下头道歉。
常丰又对黎玥道:“你过目不忘的本领实在难得，但课上要过脑子，有什么事下课再想，有疑问下课问我。”
“是……”
“术式之理或为人身之理，描之皮肉，赠其器官，注入血水，铸造筋骨，再灌涌思。”
下课后黎玥反复默读这句话，感觉它和朱渊有些联系。
她到向常丰打听这句话的来源。
“我门六十七任门主李松。”
“李松……前辈？”
黎玥强压内心激动，强迫自己冷静。
“怎么，你听说过？”
“他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家父时常讲起。”
黎玥敷衍罢赶紧开溜。
常丰疑惑北顾道德标准这么低？一个当了半个月的门主就下山劫道的人，德高望重吗？
几十年前光景不好，各国灾难齐发，灾民遍地，煮茶山粮仓捉襟见肘，每日都有弟子下山逃荒。
李松叫上各堂的堂主，乔装打扮变成山贼，挤走当地最有实力的黑恶团伙，接手他们传统艺能——劫道。
那年无数门派破败，煮茶山业务很广，除了默金这一片的山，巨木边境也有他们身影，终于靠不光彩的勾当熬过了灾年，但也被揪住尾巴。
隔壁巨木国枫火院逃难的时候被他们打劫，两方大打出手，枫火院院主一路上收拾大大小小的山贼，然后搜刮山寨的粮食，从此爱上被山贼截道，带着弟子和堂主四处溜达，马背扛着麻袋装上沙子，生怕山贼不上钩。
被煮茶山拦下后见对方吃得白白胖胖以为能缴获粮仓，煮茶山见对方个个膘肥体壮，以为遇到大户。
直到交手，枫火院哪遇到过这么能打的山贼，煮茶山哪遇到过这么能反抗的羔羊，皆是损失惨重。
这一幕被灾民记下，他知道山路不太平，但没见过会用四阶瀚川的山贼，对面大户居然用四阶罗生应对，他陷入深深地绝望，如今山贼门槛太高了，逃荒门槛也不低，他觉得村口的树皮还能再扒拉……
……
黎玥回到屋子翻看《诡术录》，朱渊一章的署名就是李松。
“纳术式于己是这个意思，皮肉，脏器，血液，筋骨，思想，第四个正好是筋骨，四阶可重塑筋骨，所以一阶是皮肉，二阶是脏器，三阶是血液，修习朱渊要从皮肉下手。”
黎玥撸开袖子打量自己白皙的胳膊。
……
离贺拖着疲倦的身子找到陈秋寓，解释保护郡主的无奈之举。
“没有向您汇报是我不对，请首阁责罚。”
“事急从权，保护郡主是大功，我若降下责罚别人怎么看我。”
陈秋寓表面安抚心里却在咒骂。
离贺也来陈秋寓这说明情况，两人有挡箭牌（郡主）他能责怪吗？谁敢和白林朔作对。
“风逸巷一出贼寇必死，离讲师自损内力为书阁除害，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平章分担首阁的压力。
“贼人化成渣了，是否调查他的身份？”
陈古问询陈秋寓的意见。
德正抱拳说到:“我知道他的身份但需要保密，还望众位理解。”
“必然理解，离贺讲师先去歇息吧德正讲师送一下。”
陈秋寓本就不想管，查到或者查不到都会得罪人。
……
寝院上空盘桓一只白鸢，苏祈夜出了屋门它才下来。
苏祈夜伸出胳膊接住它，取下鸟腿的纸条。
“第三日晚上码头接人。”
苏祈夜揉碎了纸条，回屋写字，将纸条绑在鸟腿放飞白鸢。
藏蜂爬山回来推开院门，贝陵走出屋子洗漱。
“后山破了大洞，洞壁光滑如冰，昨夜闹出的动静不小，可惜你没看到，我敲门你都没应。”
藏蜂对苏祈夜惋惜说到。
“那真是可惜，你该进来叫醒我！”
苏祈夜假意责备。
“对，我也这么想的，于是我进屋叫你，你猜怎么着？”
藏蜂神秘兮兮地靠近他。
苏祈夜双手护在胸前，忌惮到。
“怎么……怎么着。”
贝陵竖起耳朵偷听，嘴里咕噜着水。
“你的被单与我的头枕很般配。”
“噗！”
贝陵没忍住喷出漱口的水。
苏祈夜趁机逃离。
刚出小院他被人勾人，离兮等他多时了。
“你咋还在洛塔，逃债呢？”
苏祈夜昨夜没大显身手就是顾及他在。
“后山那洞看见了吧？你们讲师干的，平常只上课没交流，今天我给你引荐。”
何止看到后山的洞，昨夜一记风逸巷苏祈夜险些活不到十八。
“平常也有交流，他不让我去十二门阁闹腾。”
……
来到茶楼，春千沫正在用嘴叼杯子，见人来了赶紧放下装作无事发生。
苏祈夜被离兮按在春千沫对面，右手边就是离贺，自苏祈夜刚到，离贺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直到坐下。
“讲师好，师姐好。”
春千沫简单嗯了一声，双手旋转茶杯等师父讲话。
“你如何知道白林曦有暗霞西去辞秘籍。”
离贺直切主题吓师弟一跳。
“暗霞西去辞秘籍，祈夜你说的？”
离兮茶喝到一半差点呛住。
“对，我在她船上待过，无意间看到了。”
“这件事至关重要，如果是真的，兆卜和我能省去很多功夫。”
“我用性命作保她箱子里一定有，而且很可能是德正传授她的。”
“师兄，如今白林曦的亲侍死了，我趁你们上课潜进她屋偷出秘籍。”
离兮跃跃欲试。
“不行，此时关系太大，要等兆卜一起商议，我前夜飞鸢传书追霞山，说兆卜可能在隆京观武，派卓勋去找他。”
离贺做事谨慎，准备充足才会下手。
“卓勋靠谱，他空间术式仅次于我……”
离兮不忘自吹自擂。
“有您的布局我就放心了。”
苏祈夜拍上马屁喝了口茶。
“千沫按照你给的法子今早升入巨凝三阶，嘶～纨绔公子指导洛塔才女也是稀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苏祈夜看向春千沫淡然的脸，心想那夜不该说太多，只提供《暗霞西去辞》消息就好。
“师姐入了三阶啊！可喜可贺。讲师有所不知，我师妹是繁启文学才女，来的路上听她提起过，于是在师姐面前卖弄了。”
苏祈夜哈哈一笑试图蒙混过关，但离贺不好糊弄。
“黎玥的才学我自然知道，可她鲜少研习尊术，我师弟说你帮一位女子掩盖杀人，书阁至今没找到凶手，我对这个最感兴趣，陈古辅阁用诛寻密令找到聆歌，我本以为是郡主包庇，现在看来你苏祈夜更胜一筹。”
“不是我厉害，是我父亲的下属厉害，他帮忙的。”
“能否引荐一下，若回北顾了我给苏涛写信确认，毕竟人才要确保安全，顺便结识一番。”
苏祈夜恨不得手撕离兮，这让自己如何解释，离贺肯定怀疑他会诛寻密令，否则不会把他说谎的后路逼死？
“是……”
黎玥不知怎么回复，接待外国使臣带公主伴读本身就奇怪。
“砰砰砰！”
公主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醒，双手放在桌面坐的端正，睁大眼睛盯着老师的书，黎玥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常丰的木棍从桌子移开，眯眼直盯公主，让人不寒而栗。
……
“务必穿上礼袍，磷岳的礼仪要熟记。”
“公主我刚才说了什么，复述！”
隆溪公主小嘴一抿，圆溜溜的眼睛向黎玥求救，再用小拇指把书翻了个页，后者爱莫能助。
“书上没有，我今天在讲煮茶山文意，世代门主撰写地大道真理，黎玥你来复述。”
宴会结束时岳铳走到她跟前，黎玥表面平静心中惶恐，听说漠远王权势滔天，喜怒无常，送无数政敌归了西。
“三天后好好表现，别丢隆溪公主的脸。”
陈秋寓了解原委后撤下守卫，并召见三位辅阁告知。
“人是人，术式是术式，人怎么可能变成术式？”
冥思数年的“纳术式于己”难道是一句空话？
第二日陪公主上课，常丰对打瞌睡的公主滔滔不绝，黎玥盯着桌案发呆，思考朱渊的术理。
常丰把矛头转向伴读。
“术式之理或为人身之理，描之皮肉，赠其器官，注入血水，铸造筋骨，再灌涌思想。”
……
隆溪公主参加完辰宴回府便睡，黎玥在房间点上烛火，感慨月底生辰大概没人知道，师哥要自己过生辰了。
隆溪公主生辰宴只请了王室宗亲，漠远王岳铳时不时盯着黎玥，还和身边人窃窃私语，这让她十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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