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疯了

突如其来的感觉打断了这仿佛永无止尽的坠落。我的意识面对着一片黑暗，不是夜的黑，而是那种浓稠翻涌——像是被一块块残破不堪的碎片拼接而成，充满压抑看不出深浅却又支离破碎的黑。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我和身边的未知，我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没有那种确确实实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也没有浮在虚无中的飘忽感。但我打心底的明白，周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抬头看着漫天的黑暗，脑海闪过一个片段，随后我僵在了原地失去了意识。

“陈哥，陈哥，陈哥！”感到肩上的一阵摇晃，昏沉的意识仿佛又回到了我的头脑。传到耳中的是一阵焦急不安的呼喊，随着意识的回归我感受到的是身上的多处粘腻，汗津津的贴在肌肤上，双腿沉重酥麻的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前的发丝贴在额上。我挣扎着抬起头，看见张易正面怀关切紧张的看着我，我坐起身缓缓的吐出口气，扫了眼手表后拿起面巾纸擦拭着面孔“怎么了？小张。”张易松了口气“就是我进来时看你在那趴着，肩膀在一直抖。”说着将桌子上的橙汁递给我“是做噩梦了吗？脸色很差啊。”我顿了顿，修长的手指握住暖阳色在我面前微微晃动，心里突然一震，笑着说“不了，我等会冲杯咖啡。”“方才应该是做了噩梦，幸好你来的比往常早。我静一会就好了，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同张易你来我往了几句后，目送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盯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没等我停止内心翻江倒海的斗争，就感到肩上一阵大力，我在被人摇晃并呼喊着。意识逐渐清明，身上一片黏糊，头脑发闷，双腿沉重麻木，我试着动了动腿，发出一声闷哼。时间过了多久？张易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吃力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张易紧张不安的神色，我坐起身缓缓吐了口气，看手表抽纸整理自身一气呵成。在暗中打量的同时进行套话。眼角的余光略过桌上未喝完的橙汁，思考之前不正常的摇晃，这时一只修长的手将它握住递了过来。张易面色关切的劝我喝下，想到近一个小时不在眼皮子底下的饮料，我顿了顿，张易仿佛认为我没回过神，将饮料晃了晃。我轻笑着拒绝了他，将他引回了他自己座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抿了抿唇，思考着近一个小时，想起那握住一片雀跃暖橙的手指，又是浪费的一次呢。

下坠，不断的下坠，我现在已经意识不到自身的状况了，头脑一片空白感受不到周围的环境，只想放纵自己的沉沦。但突然间，像你在幼年爬假山不慎摔下，本应如同一只雏鸟无力摆脱引力加速坠向张开怀抱的大地，却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般被一个可靠的怀抱拥住那样——我感到脆弱的后脑勺像是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抚过。

人死后会是什么感觉呢？意识是像爆炸产生的离子不断向外扩散，直到扩散到感觉不出自身的存在？还是不断凝聚，像杯壁上的水珠那样集中聚成世上微不足道的一点？还是像我这样不断下坠，持续到永恒的尽头逐渐忘却了自身，忘却了时间，忘却了一切。在最终的结果到来时坠到尽头摔的四分五裂？可笑的是我这样一个贪生恋世精于算计的人，在面临这样一个从未想过的处境时，我却没有那种恐慌惊惧的感觉，内心浮现的确是敬畏。意识随着时间的流逝涣散，来了，看不见的身边仿佛有什么在向我靠近，我仿佛感受到了它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在我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时候，我感到一只宽大冰凉的手拖住了后脑勺。像是不经意发现即将坠入深渊者的巨人，又像是接住误入自己地域物品的领主，轻轻施力，恍惚间我似乎穿过了什么屏障。

我感受到了身边的环境，并且可以睁开双眼，周围是一片压抑的黑暗。像华贵的天鹅绒被撕裂，不断堆积的黑色染料，破碎却似乎有机可寻浓郁粘稠，没有思索人生三大哲理的心情。面临身边无处不在的未知，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区域中又是什么存在，在外部的压力下，自身的感官不断增强。紧绷着身躯，每块肌肉都呈现出强压下的状态，我看着身边走马灯似的变换，发现许多零星破碎的场面出现在破碎的边缘，随即被蝙蝠似的黑暗展翅吞没，它们匆匆略过，使我难以记住有用的场景。周围都是黑蝙蝠，我却垂眸发现了细节。离开，离开，离开！！！发现了那一点后，我的身体直接僵住，心理与生理开始叫嚣着对抗，理智被挂在绳索中央被拔来拔去。在苦苦坚持之中，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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