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
“你什么意思!”车婷的脾气也上来了:“你考研这段时间,是谁在照顾你,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我是在关心你!”
奔三的路上,怎么办?到底还要不要考研?两年没有工作,还能适应工作节奏吗?
年关临近,叶超和李家龙都买好了回家的票,欢欢喜喜回家了。
车婷来宿舍看他,问他是否考虑好没有明年回不回北京。
叶临池正是煎熬的时候,一句话就把他给问火了:“我回北京怎么样?不回北京又怎么样?现在人都没有死,你就开始准备后事了吗?”
过了几天,叶临池收拾行李回家,车婷去车站送他。
春运中的北京站,不允许进站送人,车婷被远远隔离在了警戒线之外。北京的冬天很肃穆,车婷的在人群中看着叶临池进站,叶临池回头看着车婷,觉得她看上去有一种强烈的孤独,令人心疼的孤独。
进站后,叶临池收到了车婷的短信:“我真担心你不会再回北京了。”
叶临池隔着厚厚的墙壁,就知道车婷一定是哭了。
没有人问过叶临池内心的感受。哪怕是父母,哪怕是恋人,都是站在自己的出发点考虑问题。
很多个夜晚,叶临池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考研,分析背后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对生活的不满,他想改变,他想通过考研来改变,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可是现在想来,人生并没有巅峰一说,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坎。哪怕是考上研,他还是会面临很多问题。生活并不是考研可以救赎的。
“好了,不吵了,等成绩出来再说。”叶临池安抚车婷。
“今年带我回湖南过年吧,你让你爸妈帮我在湖南找份工作,我干活养你。”车婷两眼通红。
人总是未雨绸缪的动物,每个人都是,这是生存的本能。
过了新年,叶临池就30岁了。古人云,三十而立。对他来说,这句话就是一个大巴掌。
“你不是不喜欢我回湖南的吗?不是说湖南人没一个好东西的吗?怎么说变就变?”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车婷说。
叶临池一阵酸楚,他心理清楚得很,带车婷回家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自己“二战”失利,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说不定早就把原因归咎在车婷身上了。
叶爸叶妈在电话里明确支持叶临池继续“三战”,叶妈放出狠话,就是供叶临池考研到四十岁都行,唯一的条件是希望叶临池“三战”能在家里复习。
车婷难得表示,回湖南复习也行,前提是要跟她先领证,以儿媳妇之名带她回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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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关心的是我考不考得上研!”叶临池说:“我要是考不上研,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车婷双目圆睁:“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图你考上研吗?我就是癞蛤蟆也不会吃你这样的天鹅肉。”
叶临池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刺穿了一个孔,凉风穿膛而过。他想,也只有车婷会傻到看上自己。
“你等我考研成绩出来再打算吧,我今年回家先跟我爸妈商量,我会尽快娶你。”叶临池说。
车婷沉默。
叶临池还没有买回家的票。
就拿叶临池“二战”能不能考上研这个话题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叶临池的心理完全排除了这次考研成功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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