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戮亦救赎

欧阳啸天呼出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没有人能一辈子不做出选择，而有的选择一旦做出，便再也无法回头，修行之路本就没有什么坦途可言，只要你踏入了修行之路，就等于踏入了荆棘，要么选择踏着别人的尸体前行，要么自己被伤的千疮百孔，没有第三种选择。修行之路本就如此，每一步都是鲜血淋漓，要么是别人的，要么是自己的。“

欧阳啸天又何尝不知道这功法的危害，这危害不光是会消耗寿元，还有一大弊端，那就是会不定时的修为暂时丧失，可当他五年前答应颜妙妗的时候，他就没得选择了，开始没有，以后也同样没有，五年前他说书完以后，他获得了颜妙妗的认可，颜妙妗给他的不光是那十斤紫霞蕊，一起的还有这本无名的修行功法和几本武技，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这条命已经由他人掌控了。

欧阳啸天略作轻松的说道：“陆老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流浪孤儿，烂命一条，想要带着我妹妹一起活下去，总要有所付出，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修行是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自保的方法。”

欧阳啸天之所以会跟老者有所交集，也是因为欧阳明月，从欧阳明月身上，老者仿佛能看到他已经死去的女儿的影子。

欧阳啸天沉默了，他知道老者什么意思，但他更知道颜妙妗绝对不会放过他，老者能说保他四十岁之前不死，其实力必然不会太低，可是答应了就意味着，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几人都要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最坏的结果便都是死，本来只需要他一人有所付出就行，可一旦答应了老者，那或许就要付出四条人命，最重要的是，欧阳明月也在其中。

按照上面所说的情况，一般人能够在不到五年修炼到九阶练气境，那就可以说是修行的天才了。

可反观欧阳啸天，修行资质极差，没有什么机缘，在没有师傅的指导和药材的辅助下，单凭这一本功法，能够在不到五年的时间内修行到九阶冲窍境，就能够知道欧阳啸天现在修行的这本功法的霸道之处。

陆老说道：“你跟我学了这么久的医术，你悟性也不错，我想这清风玉肌露你应该是自己炼制过吧。“

欧阳啸天点了点头，毕竟想不通的东西就只能实践，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理。

陆小虎被欧阳明月带走后，欧阳啸天居然还从老者的脸上看到了满意的微笑，欧阳啸天百分百肯定这微笑不是给小丫头的，再按照前面老者都能把祖坟点燃来庆祝的骚操作，那这个微笑只能是给陆小虎的，呵呵，有其老，必有其小，这样综合看来，这老者年轻的时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可霸道是霸道，这损耗的寿元也是实打实的，修行总归要讲究一步一脚印的来，开脉境，练气境，冲窍境，涅槃境，逍遥境，一步一步的在积攒，要知道逍遥境之前可不会增加寿元，按照修行阶梯，和欧阳啸天自身情况来看，老者算过，要是欧阳啸天接着修行下去，如果没有意外，别说逍遥境了，突破五阶涅槃境之时就是欧阳啸天寿元耗尽之日。

陆老又开口道：“你既然炼制过，那就应该知道，清风玉肌露炼制完成后都必须要静置一段时间，最好是放置在冰雪之中，之后也最多只取上面八成的液体，八成这已是极限，但这不代表没有毒，只能说毒性很小罢了，真正想要完全没毒的清风玉肌露，取上面四成即可，至于有毒无毒，这就和你在家煮肉时是一个道理，水是水，油是油。“

听陆老这么一说，欧阳啸天恍然大悟，陆老前面是给他解释清风玉肌露最佳提取方式，最后一句才是点金之笔。他之前是钻了牛角尖，把残渣中的毒性比作糖，清风玉肌露比作水，水糖混合，静置冷却，不管是取几成，这水都是甜的。其实从根本上他就想错了，残渣的毒性是“水”，清风玉肌露是“油”，刚炼制出来的清风玉肌露是水油完全混合着的，但是静置冷却以后，油会浮上水面，实现油水分离。

老者躺在摇椅上慢慢摇动着，眉头微皱着说道：“老头子我给你一个忠告，你那功法能不修炼就不要修炼了，以消耗自身寿元为代价来获取修为，这等功法太过阴损。”

陆老可是知道，就算是有一本不错的修行功法，其修炼之人悟性上乘，修行资质极佳，有师傅指导和药材的辅助下，只要不是想要培养根基虚浮的修行者，不算机缘，老老实实修行，想要达到冲窍境最起码也得六七年。

欧阳明月眼见陆小虎还要顶嘴，立马跑上前去捂着陆小虎的嘴，向着后院拖去，“陆爷爷，您别生气，明月这就帮您把他带到后院去，替陆爷爷您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欧阳啸天说完后，老者看着欧阳啸天，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叹着开口说道：“现在的后辈啊，了不得了，颜妙妗如此，你一个十多岁的娃娃也如此。”

老者摸了一下长须说道：“那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总不会是来老头子我这里表现一番的吧。”

欧阳啸天拱了拱手道：“此次前来我想向陆老请教一个问题，清风玉肌露其本身内服可以治疗内伤，修复损伤的肺腑，外敷也可以加速伤口愈合与止血，可为什么清风玉肌露的残渣会是剧毒，要知道清风玉肌露本是液体，取出清风玉肌露之前，残渣和清风玉肌露是混在一起的，残渣都有毒，那为什么最后的清风玉肌露无毒。“

老者叹了口气，看向了后院说道：“你怎么样，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如果你死了，明月会是怎样的伤心，你的选择在老头子我看来或许是错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放弃修行，老头子我能保你四十岁之前不会死。”

看到两个小家伙都走后，老者又变得慵懒了起来，躺回摇椅上，看了一下欧阳啸天道：“九阶冲窍境。”

欧阳啸天回应道：“昨晚偶有所感，略有突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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