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瞳

至少，只要他在，她就还是小烟。

“好了，起来吧，吃点东西，都这么晚了。”余渊压下心里的想法后轻轻拍了拍凌烟的背说道。

“哥哥，你……不生气了？”凌烟抬头看向余渊，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但她感觉到，余渊和他之间产生的那种交错感悄然消失了，但一想到余渊之前的模样，她还是有些后怕的轻声问了一句。

“我会吃完的。”凌烟眨了眨眸子，认真点点头。

余渊微微摇了摇头，要不是听到了凌烟说出那样的话，他都还没有确定心里的想法，不过，现在自己可以拿到幻象具现的情况下，要成为他的光倒也没有问题，反过来说，只要将他将她心里的黑暗照亮，就能驱散她性格你偏执的一面了吧？

苏沐雪回到家，在下车之后便是摆摆手，让其它人等待的自己走入了房间。

大厅里，以为头发已经斑白的老人，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俊朗年轻人正等在那里，不远处的软卧沙发上还有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孩正抱着一个大熊玩偶轻睡着。

看到苏沐雪并没有受伤，两人也是同时松了口气，苏耀阳也是松了口气的说道：“回来就好。”

“……爷爷，我怀疑刺杀我的人，可能是和刺杀叔叔的人是一批人。”苏沐雪目光微凝，眼眸弥漫凛冽的光芒的开口道。

“……小雪，你遇到那些家伙了？”苏耀阳和苏旭都是目光一怔，苏沐雪竟然遇到了那个神秘组织的刺杀，还安然的回来了？

“因为我遇到了阿渊。”苏沐雪目光柔和了一些，然后没有隐瞒的将遇到余渊之后大部分的事说了一下。

除了她答应余渊的一些事，还有他力量的具体显化方式，苏沐雪觉得其它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况是她最亲的人，所以也没有说的含糊，言语不详。

“姓余，会使用一些特别的力量，而且洞察力极为强大，精神力远超同龄人……”苏旭神色异样的沉默了一下之后望向苏沐雪问道：“这位余小友的父母离开多久了？”

“按阿渊的意思，大概五到七年的样子。”苏沐雪回忆了一会之后推断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区。

“基本吻合，那，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不是亲妹妹的那种邻家妹妹？”苏旭又想到什么的问道。

“叔叔你知道阿渊的身份？怎么知道这些事？”苏沐雪一脸诧异的问道。

“余昊之子。”一旁的苏耀阳接过话的眯起眸子说道。

“嗯，这位余小友大概率就是那位天昊军神的独子。”苏旭轻轻一叹的说道。

“爷爷，叔叔，你们在说什么，能说清楚吗？”苏沐雪一脸好奇的问道。

“余昊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他有着超绝的天赋，曾经出三剑就阻止了数万妖族大军进犯幽州举动，又带领三万人亲赴镇魔渊镇魔，以折损一万人的代价封印了镇魔渊的道路，甚至以元皇巅峰破圣级的实力你想斩杀了一位魔族圣人，是这大陆最巅峰的那类人，但他生性冷淡，有十余次战场都是以牺牲一部分人的方式换取最大的胜利，虽功大于过，但有些人依旧觉得他太冷漠了，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他天昊军神的威名，因为他带领的战斗，战争从未败北过一次。”

苏耀阳神色莫名的说道：“很多人都以为他会成为大炎的支柱，但他却在声望如日中天的时候离开了大炎，加入了一个名叫‘蛰渊’，的势力数年之久，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大陆半数的大势力都被他‘拜访’，强取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这让很多人都对‘蛰渊’恨之入骨，而这个恩怨在‘蛰渊’的创始人之一是魔族被披露时瞬间达到了最大值，不仅大陆诸多势力联合起势围攻‘蛰渊’所在的荒城，就是魔族，十圣庭，妖族，月魄，圣阙一族等顶级大势力都卷入其中，那一站也称为荒垣圣战，有三位圣级的存在死亡，数十为圣者伤势不轻，魔族败退，荒城崩裂，那位魔族的女性也死亡，被魔族带走，余昊神秘失踪，只有一位疑似古族的女性容貌被人记住，但她却强绝无比，并未被人留下，至此，余昊的故事人们便以为便以为告一段落，但六年前有证据显示余昊去了一趟死寂之海，身边还有一男两女……”

“没有人确定那位天昊军神是否还活着，是否已经成为顶级圣尊，但按小雪你的信息来看，他这些年没有回来，不知是遇到了什么。”苏旭也目光微凝的说道。

“……”苏沐雪怔住，余渊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存在吗？不过她也很快回过神的说道：“阿渊的父亲并不代表了阿渊吧，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过的。”

“或许吧。”闻言，苏旭想了想之后也没有将余昊的事强压在一个年轻人身上，他也能分析出余渊确实很多年没见到自己父母了。

“今天，王源家来人拜访了家里。”这时，苏耀阳说道。

“那个臭虫真的很烦，爷爷你不会真的想要我跟那种蛀虫一样的混蛋有什么关系吧？”苏沐雪皱紧眉的问道。

“明面上来说，小旭因为脚的关系，实力大打折扣，所以我们并没有进入顶流世家的行列，小璇那边也不方便参与家里的事，而王家夫妇虽然品行常有各种传言，但传言并不能改变他们一人是元皇巅峰，一人也是元皇后境的事实，所以不管我怎么想，也不好明面拒绝。”苏耀阳看着苏沐雪说道：“小雪，爷爷没有勉强你的意思，我这老骨头还能撑个几年，但你是家里唯一天赋极高又没有灾病的继承人，自然有一些人会盯上你，抱怨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而是要认真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比如，如果你能突破到元皇，那家里很多事都会轻松一些，这件事也可以说你想专心修炼即可，因为很多事只要你足够强势，自然迎刃而解，再者，你能给出一个能明确拒绝对方，而对方却不能针对我们的理由等，否则，我直接拒绝对家族并非什么好事，王家在顶级势力的联盟里是有话语权的。”

苏沐雪沉默，皱眉。

“老爷子，也不用太急，我还没死呢。”见状，苏旭开口说道：“若非那些家伙使用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腐蚀了我的胫骨，区区王家倒也不足为虑，现在我虽然站不起来了，但王家想要就这样逼迫我们，倒也有些瞧不起人了。”

“若是你还能站起来，自然是这样，但既是是小璇目前也拿你的腿没办法，又还有谁能治疗你呢？”苏耀阳叹了口气，苏旭本是他们家里最有可能成圣之人，却被那黄泉之人害成这样，现在还想断绝他苏家的希望，如果不是家里现在的实力有限，他又何尝想要如此。

站起来？

苏沐雪突然目光一亮，然后开口说道：“爷爷，你们等我一会，或许我有办法。”说完，苏沐雪便是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同时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余渊的电话。

另一边，已经睡下的余渊在枕边的电话铃声响起后微微皱眉的睁开眸子，看了一眼窗外，此刻已经很晚了，知道自己电话的人加上苏沐雪也不过五个人，是谁在这个时候还给他电话？

“沐姐，还没睡吗？”侧目看了一下电话，发现来电备注显示的是‘姐姐’，余渊也是微微按了按额头的撑起身体之后接过电话的问道。

这个点苏沐雪还打电话给自己，是有什么事吗？

“阿渊，那个……我叔叔的腿也是被这个神秘组织的那个液体伤到，导致下半截退步瘫痪，你……能治吗？”苏沐雪自然知道余渊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很虚弱，但这件事也不能一直拖，所以在微微沉默的轻咬下红唇后苏沐雪还是开口问道。

“……”余渊微微沉默，苏沐雪的叔叔她说过，是元皇巅峰，这种级别的强者他现在就接触的话，可能不太好，而且他的力量还很难解释。

“阿渊，我知道你不想暴露，但……现在家里很需要叔叔能站起来，不然家族会一直很被动，我……现在很需要你。”苏沐雪紧了紧手机，有些为难又期颐的开口道。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吗？告诉我的话，我或许能帮你想想办法。”余渊神色微动，感觉到了苏沐雪的话里有些难言的言外之意，当下余渊也是直接问了一句。

“阿渊，我真的很不希望我们之间变成这样，我不想你觉得我是为了你这个力量才做这件事，我只是……我……”苏沐雪想解释，可事实却又是她真的需要那种神秘的力量，她不知道这样说出来余渊会不会误会，但事情也明显有些紧迫了，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姐姐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吧，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直接说吧，我看看现在是什么局势，我该怎么做，另外姐姐也不用多心，我没那么小心眼，我相信你不是为了这个力量才打电话给我的，而只是刚好我可以，所以你第一个想到了我而已，但我确实不能随意暴露，姐姐你要是觉得可以说，那就告诉我，特别是你叔叔下肢的具体症状，我会认真考虑的。”闻言，余渊想了想之后说道。

“……嗯，其实，家里真的发生了一些事。”闻言，苏沐雪内心一阵温暖的同时也是低声说了一下家里的状况和苏旭的腿部状态。

“我需要具体看看，沐姐你叔叔的状态还不算严重，但应该有碎骨镶嵌在了血肉里，需要彻底的清理才不会留下后遗症，需要你叔叔有很强的意志力，在清醒的状态下将碎骨都清理掉才能继续下一步的治疗。”余渊想了想之后说道：“要治愈不会很难，但我要分成几次，一是我的精神力现在还很虚弱，强行治疗元皇强者的伤势会对我造成不可治疗的永久性创伤，二则我也不想暴露太多我的力量，我还需要成长的时间。”

苏沐雪惊喜的声音响起道：“阿渊，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沐姐，其实我觉得谢谢说太多了就生疏了，特别这也不是你的事，就不要随便说谢谢了。”余渊平静的开口道：“沐姐，这件事我们明天具体说说，你让你叔叔拍张透视的光片给我，我想想用什么办法让治疗的过程变得轻松点。”

“嗯，阿渊，你也早点休息，我明天去找你。”闻言，苏沐雪内心更加感动的应了一声后声音温暖的叮嘱道。

“好，沐姐也是。”余渊应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眯了眯眸子，余渊重新躺下的盖上了被子，苏沐雪叔叔苏旭的问题其实只要十秒钟就能就能解决，但有些事终究是要真正见到才能确定的，他有幻象具现的情况下可以大致了解对方对自己是否有其它的想法。

明天再看看吧，所幸他得到了两张回魂符，算是有了根本的保证。

……

余渊睁开眼睛时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在他的手臂上，侧头看了一下之后发现是只穿了薄薄黑色蕾丝睡衣的凌烟正抱着他的手臂睡的正香，从他的位置甚至能一览无余的看清一些不该看的风景，

余渊神色异样，小烟她竟能够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抱着他睡了一晚？

他是很有睡意，但他能这些年活着来回天陨坑，他的精神力，感知力绝对是远超同龄人的，他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小烟进了他的房间。

小烟，掌握的是什么力量？

这一刻，就是余渊都忍不住有了一点好奇，难道小烟的精神力比他还强？

想到这里，余渊内心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因为从凌烟那低声呢喃的话中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凌烟已经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他在，她就是他记忆中的小烟，为他哭，为他笑，为了他乖乖待在家里的小烟，但，他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若是他……远离，小烟这看似轻微的执念怕是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成她融入黑暗的养料。

明明是个乖巧可爱的粘人小丫头，是因为孤寂的侵蚀还是……担心自己才会变成这样？

“好。”凌烟轻轻点头。

余渊轻轻吐了口气的离开大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整天积蓄的疲倦也是再次袭来，他也是神色莫名的走到床边脱下鞋子之后就倒在了床上。

余渊神色有些复杂，他终于确定了，小烟，真的掌控了一些他也不知道的力量，否则不会再这样急切的目光中说出的这样的话。

余渊突然有一些说不清的内疚，从论战和父亲能得到完整的星辰诀他就知道，父亲他们绝不是普通人，而且从他们留下的那些记录来看，父亲还可能是那个主导的人，小烟父母的离开可能……父亲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

今天，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但，从明天开始，一切都会开始好起来，有苏沐雪的帮忙，拿到王源的血液之后他就能真正的变得更强。

想到这些年的努力，余渊也是有种说不清的疲倦席卷心扉，很快就闭上了眸子。

……

余渊微微轻叹，以后要好好陪陪凌烟了，她对自己的感情略微有一点偏执了。

等离开了这里，等以后接触的人多了，她就会内心更阳光一些吧。

“永远都是哥哥记忆里的小烟，永远都是，就算这个世界毁灭了，我都是你的小烟，永远，永远都是。”凌烟双手抓住余渊的衣衫，漂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余渊说道。

“我今天有些困了，刚才语气有些重了，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希望小烟知道，不管我们是谁，不管我们是否能在未来一直真正的保持初心，但至少有一件事不会变，那就是我们的牵绊不会因为谁就被斩断，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所以，类似的想法，不要再想了，好吗？”余渊看向拿着食物却偷看他的凌烟，神色变得温柔的说道。

“……哥哥不喜欢，就永远不会再有。”凌烟的心颤了颤，然后神色变得无比认真的说道。

“乖，自己吃完早点休息，我去休息一会，明早还要去上课。”余渊没有强求凌烟做出什么多余的保证，只是站起身的揉了揉凌烟的秀发后说道。

“欢迎小姐回家。”

京都某处占地广阔的庄园前，随着黑色车辆的驶入，两排穿着女仆装的女仆也是神色恭敬的弯下腰。

“生气就不让你吃东西了吗？”余渊抬起手捏了凌烟的俏脸一下道：“东西都吃完，我跑了两条街才买了这么多，你再哭都要凉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余渊沉默了一下，最终千言万语变成了一个动作，一个轻轻将凌烟抱住的动作，然后他轻轻抚了抚凌烟的背，轻语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小烟，让你一个人度过了太多时间，答应我，不要坠入黑暗，我会为你照亮前路，好吗？”

“哥哥……”闻言，凌烟紧紧的抱住了凌烟，然后低低的呢喃道：“烟儿永远不会让黑暗吞噬的，只要能陪着你，就是这个世界没有一丝光亮我都不会畏惧，因为，哥哥就是我心里的光，有哥哥在，没有任何黑暗可以吞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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