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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火药和施法者

序章 最坏的结局(完)

一条应是代表河水的蓝色木屑从山谷流出,横贯整片战场。

来!

科尼利斯起身一招手,习惯性紧绷着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他从书桌后面绕出来,大步流星走向房间另一端的沙盘桌。

如何?科尼利斯来到沙盘桌旁,双手叉腰,背对自己的学生,神清气爽地问:这个沙盘摆的可还行?

站在科尼利斯侧后的弗利茨弯下腰,定睛观察,只见足有双人床一般大小的沙盘,被布置成山谷出口的地形。

只看战场的情况,我不知道。弗利茨诚实地回答:但是既然您是在此刻问我,我猜是河谷村会战。

科尼利斯不置褒贬地哼了一声,打开东北角落立柜的柜门,从最后边的位置抽出了一个档案盒。

科尼利斯将档案盒放到弗利茨面前,从他的动作来看,档案盒的分量不轻。

这里。科尼利斯用手指敲了敲档案盒的盖子,对弗利茨说:

这里面,有我所搜集到的关于河

谷村会战的一切情报。从叛军首领联名发布的公告,到诸王堡先遣部队发回的报告,再到每一家在诸王堡有分行的商行提供的消息,还有近期从帕拉图回国人员的询问记录、对所有能阅览到的参战者的家书的抄录……

总之,凡是在圭土城能够取得的情报,不管是文字的还是口述的,都已经汇总在这里,并且经过了教研室的分析研判……

前本部长侃侃而谈,弗利茨的注意力却被档案盒侧面的标签所吸引。

标签上有三行文字:

河谷村会战(暂定)

河谷村·镜湖郡·新垦地行省·帕拉图

560年5月28日(暂推定)

弗利茨忽然惊觉到了什么,他遽然抬头,看向四周——整整三面墙、三百多个能装进去对开本的巨大档案盒,每一个侧面都贴着同样、不同内容的标签。

一些档案盒上的地名和战役名,在弗利茨的记忆里与联盟有关。

个别档案盒上的地名和战役名,带着明显的东方风情。

而绝大多数的档案盒的标签上,都是弗利茨听说过的、没听说过但是看地点也知道是帝***队所参与的战役。

一些鼎鼎有名的大会战,每一个都连着装满了十几个档案盒。

至于那些弗利茨听都没听过的、只装了一个档案盒的战役,同样为数不少。

甚至有的档案盒的地点栏,赫然填写的是远西殖民地(具体地点未知)。

弗利茨的目光扫过占据整整三面墙的巨大档案盒,联想到搜罗、研读这些情报需要付出的心血,额头和后背不自觉沁出汗珠。

那边,詹森·科尼利斯还在滔滔不绝,他满是遗憾地说:

……很可惜,由于时间太近、距离太远,我们所能了解的河谷村会战的经过,还是有太多空白。

所以教研室不得不加入一些合理的猜想和推断,以使得复盘能够正常进行。

不过,这已经是你能在圭土城找到的,最接近实际战况的沙盘推演了。

弗利茨本能地点着头,他还停留在震撼之中,对于外界的声音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科尼利斯发觉有人不听讲,立刻面露不悦,他敲了一下桌沿,板起脸:少校?

噢……抱歉。弗利茨回过神来,钦佩地看着墙上的档案盒,问:这些就是您收集的关于帝国的情报吗?居然有如此之多?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科尼利斯皱起眉头,倨傲回答:

帝国的档案资料在一楼。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一楼全都是。

弗利茨的颅腔里嗡了一声。

不过那些东西,现在还不用你去看。科尼利斯出言安抚自己刚刚认可的学生,他敲了敲面前的档案盒:你接下来要对付的敌人,是温特斯·蒙塔涅。

弗利茨一个劲地点头,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科尼利斯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认为,我说温特斯·蒙塔涅是‘陆军军官学校十二年来最杰出的教学成果"太过夸张?你是不是因为听到后辈被如此夸奖,感到不服气?

不敢。弗利茨现在根本升不起反驳的心思,点头如小鸡啄米:您说他是,那他一定是。

科尼利斯对学生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收起笑容,严厉训诫:战争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没有比它更重大的事务了!你是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说笑?还是你对战争本身认识不足?

被训斥的弗利茨,本能地立正站直。

既然你心存轻视,那就是时候让你了解一下南方面军的头号敌人了。科尼利斯按住档案盒:先不必看资料,先看沙盘。

他指着沙盘:看仔细了,你面前的复盘,就停留在河谷村之战分出胜负的那一刻。

也是新垦地、帕拉图乃至联省、维内塔——整个联盟的命运都被改写的那一刻。

如果新垦地的叛军输掉这一仗,我们距离最坏的结局就不会如此之近。

如果诸王堡政府军赢得这一仗,我们就可以期待最好的结局发生。

可惜没有,我们的盟友输了,命运就此改变。

弗利茨的灵魂像是被过了一遍冰水,再看向沙盘时,已经不再有之前那种置身事外的心态。

看沙盘,告诉我。科尼利斯指着沙盘,问:告诉我,哪一方是叛军,哪一方是我们的盟友?哪一支又是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

弗利茨低头仔细观察——战线犬牙差互,红蓝双方已经完全绞杀在一起。乍看上去好像不分胜负,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蓝军虽在顽抗,却已势衰,正在被分割、围歼。

红方的胜利已经不可阻挡,唯一的变数,就是插在战场西北方向的一些蓝色小旗。

虽然那些小旗子距离主战场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假如他们能及时赶到战场,或能成为改变战局的胜负手。

只不过,那些蓝色小旗都是代表步兵的方块旗。他们被代表骑兵的红色三角旗包围着。

显然,红方的骑兵正在竭力阻止蓝方援兵赶赴战场。

弗利茨又仔细检视了一遍沙盘,确认了自己的观点,抬起头,肯定地回答:红色是政府军,蓝色是叛军!

他分析道:他们说,河谷村会战是‘叛军的指挥官在四点钟输掉了会战,而温特斯·蒙塔涅在六点钟赢得了会战",

那么我猜测,西北方向的步兵是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他突破了政府军骑兵的防线,作为生力军加入战场,压垮了政府军的战线,最终逆转了胜负。

关于政府军、叛军谁是谁的问题你答对了,但是关于温特斯你答错了,大错特错!科尼利斯冷笑着扫倒西北方的蓝色小旗:这不是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甚至都不是援军,而是正在逃跑的败兵。

弗利茨愣了一下,再次低头看向沙盘,拿到新的信息之后,他只感觉蓝军的局势更不妙了。

现在告诉我。科尼利斯的声音在弗利茨耳边响起。哪一支部队是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

河谷村会战的结果,联省陆军内部人尽皆知——叛军大获全胜、政府军全军覆没。

然而弗利茨手撑桌沿,盯着战场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温特斯·蒙塔涅究竟要如何调兵遣将,才能在六点钟赢回四点钟输掉的会战。

抱歉。绞尽脑汁模拟不知多少次之后,纵使弗利茨有万般不甘心,也不得不垂下头,虚心承认:我不知道。

出乎弗利茨的意料,前本部长居然没有说什么批评的话,只是拿起一把蓝色小旗,走到战场的东南方向,将蓝色小旗在红方的背后,一支、一支插了下去。

弗利茨豁然开朗。

紧接着,一股不服之气涌上心头,他结结巴巴地抗辩道:啊……他……我……我不知道他会在那个地方出现……

听到弗利茨的话,刚刚没有对弗利茨做出任何批评的科尼利斯,此刻却面露愠色。

不怪你。科尼利斯冷冷地说:政府军的指挥官也不知道。

弗利茨无言以对。

科尼利斯以手为教鞭,在沙盘之外

的地图上指点:我告诉你,弗利茨少校,温特斯·蒙塔涅是率领他的部队翻了一夜的山才抵达战场。而就在河谷村会战的前一天,他刚刚在山的另一边击溃了政府军的六个步兵大队规模的分遣军。而当他判断叛军主力需要支援的时候,河谷村会战甚至还没有开打!

科尼利斯大步走向立柜,一把拎出另一个档案盒,重重摞在河谷村会战的档案盒上。

弗利茨看向新档案盒的标签——《559560年帕拉图共和国边境冲突资料汇编》

如果说一次只是侥幸的话。那你不妨看看这个。科尼利斯掀开新拿出的档案盒,拽出一份卷宗:看看他是如何诱敌深入、围而歼之的。

弗利茨看向卷宗封面——《559年冬季‘新垦地军团特尔敦部"战争》

再看看这个。科尼利斯说着,又拽出一份卷宗:看看他是如何声东击西、以少胜多的。

弗利茨看向卷宗封面——《关于新垦地行省地方叛军的已知情报的汇总》。

这些只是我们知道的仗,温特斯·蒙塔涅一定还打了我们不知道的仗。科尼利斯轻蔑地冷笑,隔空嘲讽着那些对于帕拉图的实际情况一无所知的同僚:

看似温特斯·蒙塔涅的派系是叛军阵营里面地盘最穷、声势最小的一股。无论是盖萨·阿多尼斯还是马加什·科尔温,哪个都比他资格老,哪个都比他名声大。

然而,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才是叛军里面实际战力最强、对于领地掌控最高、未来潜力最大的那一支!

而比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更有价值的,是温特斯·蒙塔涅这个人本身!

科尼利斯的眼睛一眨不眨,已经不是在向学生发言,而是在对自己说话。

联盟陆军学院十几年来实际上的校长翻动手边的卷宗,欣慰地说:

他总能找到敌人的软肋,总能出现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点,总能刺出最致命的那一剑……每一场战斗都可以被放进教科书里。

他判断形势之理智、把握战机之敏锐、放手一搏之勇气……哪一样都是我最希望能教会你们的东西。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的身边总能聚集起一大群追随者,人们甘愿为他赴汤蹈火……而这一点,甚至是老元帅也教不了你们的。

而且他还不到三十岁,我从没见过哪个从陆军学院走出去的学生能在不到三十岁时取得比他更高的成就。

詹森·科尼利斯转头看向新认可的学生,自豪地问:

尼斯的弗利茨,你以为我说温特斯·蒙塔内是‘陆军学院十二年来最杰出的教学成果",是因为十二年前有什么人比他更入我眼吗?

不,不是!而是因为我只执掌了教研室十二年,所以对于前人的教学成果,我不予评价罢了!

弗利茨已经无话可说。

就和这世上的每一位老师一样,不管学生听得如何,科尼利斯已经把他想说的话,全部都说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了出去。

他不屑于征求他人的认同,他也感到有一点累了。

于是,科尼利斯指了一下弗利茨面前的三个档案盒,吩咐道:

拿回去,出发以前看完——看完之后,你就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只通过小道消息和刻板印象来认识你要对付的敌人了。

弗利茨看向沙盘桌上三个巨大的档案盒,莫名感觉肩膀隐约变得沉重。

是!一定看完。弗利茨咬着牙抬手敬礼,利索地把前本部长拿出的卷宗都装回档案盒里。

还有这个。科尼利

斯走到立柜旁,又弯腰敲了敲另一个档案盒:这个也值得一看。

弗利茨瞄了一眼标签——《558年‘帕拉图共和国赤河部"之战》。

既然要去帕拉图打仗,那就必须了解帕拉图人的作战方式。科尼利斯难得多解释了一句:而且赤河部战胜帕拉图远征军的策略中,也有一些值得借鉴的部分。

弗利茨嘴里也发苦了,他硬着头皮抬手敬礼:是……出发?是什么时候?

还没确定,你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南方面军还有哪些军官?

没什么‘名将",科尼利斯又露出那种讥讽的笑容,有点背景的,也都想方设法挤进西方面军了。

弗利茨不知该说什么,他不想、也没资格像科尼利斯那样对于其他军官品头论足,所以选择了沉默。

不过你不用担心,南方面军也没有废物。科尼利斯淡定从容地补充:虽然人不多,但是每一个人都是我精挑细选。

弗利茨轻声问:像我一样‘被"精挑细选?

当然。科尼利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告诉过你的,我总是偏爱用志愿者,等见到你的同僚们,你就明白了。现在,跟我来!

说罢,前本部长拔腿向门外走去。

弗利茨怔了一下,急忙开口:长官,我还有一个问题没……

然而科尼利斯已经走到了门外,还顺路拿了一盏灯。

弗利茨急忙追了出去,发现前本部长没有走远,就在对面办公室的门前,正在摸索着什么。

您不会是要撬……弗利茨大惊失色。

撬校长室是军校生中间流传多年的玩笑话。传说校长室里有内德·史密斯元帅的珍宝,他把它留给了敢于撬开锁的人——然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敢真的干出这种事情。

科尼利斯疑惑地回头看了前学生一眼:为什么要撬?我有钥匙。

摸到钥匙孔之后,科尼利斯摘下一枚系在脖颈上的、有些泛绿的黄铜钥匙,插向锁孔。

由于太久没有被开启过,门锁顽固地抗拒着外力。

好在,最终伴随着一声咔哒的脆响,卡榫脱离了门框,校长室的大门紧跟着被缓缓推开。

来吧。科尼利斯一手举着灯,一手挡着鼻子,走进了校长室。

弗利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你从没进过老元帅的办公室吧?科尼利斯头也不回地问。

没有。弗利茨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我上学的时候,校长室就已经被封闭起来了。

所谓的珍宝果然是无稽之谈,弗利茨失落、但又不意外地发现,校长室里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简朴的书桌、一把硬椅子、一套书写工具、两排书架、几个抽屉柜……每一件东西上面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不是你上学的时候,而是从内德·史密斯元帅过世以后,这间办公室就被封存起来了。科尼利斯感伤地看向四周:所以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老元帅走的那一天的样子,什么都没变过。

弗利茨闻言,再看向房间内的陈设时,目光有了些变化。

其实,也不全都是那一天的样子。科尼利斯举灯走到办公桌右后方的抽屉柜前:比如这个。

弗利茨跟了上去,发现抽屉柜上摆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一柄剑——灰尘太厚了,刚才看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一根教鞭。

这个房间里的所有私人物品都是老元帅的,除了这把剑。科尼利斯淡淡地说:不过准确来讲,这把

剑也是老元帅的,他送给了我。这个房间封存那天,我又把它放了回来。

这是一柄同样很朴素的剑,手半剑形制,没有花纹雕饰,也没有珠宝镶嵌。

剑格和配重是打磨过的钢铁,剑柄上缠着吸汗的细绳。

剑鞘由黑色的硬皮革制成,其上遍布着行走坐卧时必然会留下的划痕,边缘已经有点泛黄。

詹森·科尼利斯看着这柄佩剑,一句话也不说。

弗利茨陪着前本部长站了很久,直到他回过神来,想起来还有一桩要紧事要问。

我的第二个问题还没得到回答。弗利茨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长官。

我不是说你可叫我‘老师"吗?科尼利斯碰了一下眼角,摆了摆手:问吧。

其实……已经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两个问题了……弗利茨轻咳一声,并拢靴跟站直,认真地问:尽管南方面军是军部的弃子,但它终究是一个方面军,我只是一个少校,要如何名正言顺地指挥它?还有……

弗利茨犹豫了一下,严肃地问:既然您给温特斯·蒙塔涅的评价如此之高,那么如果我失败了,该怎么办?

科尼利斯闻言,转过身,把弗利茨上上下下打量仔细了一遍,忽然放声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声将天花板上的灰尘都震得大片大片崩落。

你在想什么呢?学员?怎么可能让你去指挥四个军团?温特斯·蒙塔涅是你的敌人,但你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詹森·科尼利斯擦掉笑出的眼泪,在内德·史密斯的佩剑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郑重地向着佩剑抬手敬礼。

礼毕,他伸手,时隔十二年,再将佩剑提起。

他的双眼在黑暗燃烧:

温特斯·蒙塔涅的对手。

是我。

与此同时,在两山狭地另一端的枫石城。

当其他新军军官都在焦心地等待着必然到来的军队重整和大规模人事调动的时候,皮埃尔·米切尔提前、也是第一个拿到了新政府签发的委任状。

他看着委任状的内容,陷入沉思:

外新垦地

督军使

不过,这也证明,你对温特斯·蒙塔涅的了解,与大多数联省军官一样匮乏。既然要做温特斯·蒙塔涅的敌人,你对他的认知就不能停留在‘大多数人"的层次。

但是新垦地远在天边,我在圭土城能得到的信息有限。弗利茨明知故问:您难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多了解一下温特斯·蒙塔涅吗?老师。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每一支小旗不是代表一个大队,而是代表一个百人队级别或是骑兵分队级别的军事单位。

布置沙盘并非一定不能用一支小旗代表一百人,只不过……

尽管温特斯·蒙塔涅如今在联省,比新垦地叛军的其他几名首领更有名气。但是,这主要是因为他‘在帕维人"的身份特殊,以及那些明显包含很多虚构成分的传奇经历。

这一下,果然搔中前本部长的痒处。

细分到每一个百人队的沙盘,这要费多少工夫?弗利茨惊叹。

不多,也就带着教研室复盘了七个晚上……不用站那么远,上前看。

前本部长的口气很是云淡风轻,但是他的嘴角却翘到快能挂上马刀。

难道是因为他的个人武力?我确实听人说起过,他是一个施法者。但是一个施法者又能在战场上做什么呢?无非是杀人罢了,大炮也能杀人,而且说不定杀得比施法者还多。

你的看法不无道理,绝大多数联省军官都是这样想的。科尼利斯话锋一转,啧啧地说:

很抱歉,但是‘他就是",不是一个回答。弗利茨直言不讳:

许许多多的红色、蓝色小旗所代表的两支军队,正围绕着战场中央的小村庄忘我厮杀。

红、蓝小旗的数量非常之多,如果按照联盟陆军布置沙盘的惯例,一支小旗代表一个大队规模的力量,那么对战双方投入的总兵力,将会来到十万的级别。

弗利茨认为这不太可能,一来,如果是十万人级别的大会战,他不可能没听说过;二来,对于这处山谷来说,十万人也未免过于拥挤。

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科尼利斯轻咳一声,转身朝着沙盘桌旁边的大立柜走去,随口说道:

给你出一道题好了——观察沙盘,告诉我,是哪一场战役?

弗利茨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然而,无论是从资历来看,还是从地盘来看,他都是应该是叛军内部几个派系当中最弱小的、最容易对付的。

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您偏偏说温特斯·蒙塔涅是最难对付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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