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入局
这一次到访赛恩斯,是为商业冒险协会的一个委托——调查一个可能在赛恩斯境内的违规法师组织,并尽可能地减小其影响。
她很显眼,因为不算老人的话,白头发是很少见的发色。
而且,如果上一个世界毁灭的时候,簇儒府许下的愿望真的被神实现了的话,她现在应该是一个漂亮的、拥有“不老不死”特性的女孩。
“At3573年6月6日,到达赛恩斯东部边境。”
啪!他有力地合上黑皮本,从林荫小道迈步,走向布满机械与工厂的齿轮之国。
若不是远处还有工厂机器在轰鸣,将这里称之为“死”的城市也不为过。
而这偏僻就是那个组织的活跃地带。簇儒府需要在这样的地方,找寻到那个违规的法师组织——不得不说,这样的气氛很适合他们。
据称,这个组织正在进行危险性极高的“人体试验”,将各种天生异能的人的灵魂,用某种手段融合在一起,制造出非比寻常的怪物。
这些怪物战斗力强大,并且已经在奥塔兰和赛恩斯边境处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但实际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并不值得怜悯。在奥塔兰,被发现的异能者会被送去火刑,理由是“天然的罪人”。
而现在在塞恩斯,他们被当作这些非法组织的实验品,接受无穷尽的折磨。
在这片大陆上,异能者是不受待见的。但现在并不是一个赘述其渊源的好时机,让我们先稍等一等。
听到这个消息的簇儒府,表情还是那样——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司马脸”。
有的冒险家便调侃他:“没有人性,是个只知道追求金钱的刷委托机器。”哪怕他们中有些人的说笑,远比默不作声更加失去人性。
簇儒府没有做任何反应,将这些调侃一字一句地记在了本子里,并标注:“应当避免这样的形象塑造。”或许,他也并不在乎异能者的死活,但他同样不在乎那些身居高位的法师的死活。但他会尽可能地,去追求一个普通人应有的心性。
这也是为了去见巫毓荫做的准备——他需要在两人相遇的时候,表现得尽可能像一个正常人,具有「凡性」的人。
为此,他会时不时把别人的评价记录下来当作参考,并认真思考自己该怎么做——就像现在这样。然而这样的行径让他反而像个怪人。
此刻他在黑夜中,仔细阅读着自己的笔记,同时不断地前进。
天知道他咋看得清。
天知道他在往哪走。
“应当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良好的共情能力……并以对方的价值观思考事情……”选自与人相处部分的第十五条,簇儒府被数百个人毫无来由地辱骂了之后,才终于领悟到这个道理。
轰!
突然间,天空闪亮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响亮的爆炸从正前方传来,突击他的耳膜,引起了他的注意。
簇儒府抬起头,恰好看见火光中升起的浓烟,在夜幕之中淡去。
那个方向没有工厂,不是工业事故。
找到了!
簇儒府又是“啪”一声合上书,大步向前奔去。
簇儒府坐在石头上,望着夕阳没入绿野,便知道该起身继续行程了。
他在找一个叫做巫毓荫的女人。
他入境时,已经是深夜。
赛恩斯东部的下层居民区,充斥着麻木不仁的眼神和带有抢夺欲的好奇心,这是此处居民的贫穷所致。
白发的少女在火海当中,惊恐地将目光投向身畔,仿佛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发现。
严格来说,这其实算不上是寻找,只能算等待——因为他知道他们终会相遇,只不过时间上保不准。
留在这里的多数是没有劳动能力的妇女、老人和孩子,而有效劳动力都直接住在工厂里,近乎全年无休地做工。而这样的劳动只能带来最低水准的薪酬——刚刚好养活一家三口,没有任何多余。
下层居民区原本是空地,无家可归的人会在这里用工业废料建房子,久而久之便成了居民区。那些缺人手的家伙,瞄准了这里的劳动力,便将工厂开到这附近,大肆招工。
而工厂会污染环境。
而她还没有做好,要提早面对这个世界的准备。
——————————
“你吃了他?!呵哈哈哈啊啊啊——你也是一个怪物啊!你和我一样,都是他们找来的,埋藏在人群里的怪物!”
委托金额高达四百八十万卡尔,委托方是奥塔兰术法联合会。
他做委托得到的赏金,已经全部去发布自己的委托:找寻一名白发的漂亮女孩。但从未有人完成它。
现在,这条委托的赏金高达七千八百六十万卡尔,大概是商业冒险协会一年委托总额的三倍——别惊讶,他攒了三十年。何况冒险家的收入与实力成正比,这意味着他薪资不低。
于是呈现在簇儒府眼前的,是夜幕中大片大片的土黄色与石灰色建筑,泥巴屋子把道路压得很死,能够过人的地方仅有三肩宽。
没有灯光和炬火,没有照明的火元素结晶,连月光都被挤压,使得道路非常昏暗,置身其中宛如一片无物。
这是他寻找巫毓荫的第……多少年头?忘记了,他记性没有特别好,所以会把很多事情记在笔记本上,比如:
巨大而丑陋的肉团长出獠牙,在染上橘色的月光下,高声尖啸。
“怪物!怪物不需要被爱,不需要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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