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佳音
“这是自然的。”何尚仪没有不应的,说到底这是她出的差错,若不是崔妩肯出面,她回宫之后,只怕要受重罚的。
何尚仪若是没做好这些筹备,也不敢贸然来请贵为县主的崔妩。
崔妩晾了她这一会子,也够了,便道:“尚仪大人想得周全,既是我大景朝的颜面,断断没有叫旁人笑话的道理。还请尚仪带路。”
“县主肯出面,下官感激不已!”
“尚仪大人不必如此,日后家人进宫,还望大人关照一二。”红茗掀了船帘,崔妩款款走出来,笑意吟吟。
吴祭酒摸着胡子很是赞赏,对着底下的才子们笑道:“嘉阳县主琴艺绝世,有此等佳音在,诸位必能做出更好的文章来。”
说起来,他的长孙女便是要嫁到崔家去的。
有这样的小姑子,很是不错。
众俊才这才知晓是崔太傅嫡长孙女崔妩在,一时间人群中有小幅度的骚动。
崔妩莞尔,“好。”
里头的状况何尚仪看不见,以为崔妩不愿去,很有些慌乱,连忙又道:“船舫里奏琴之地与公子们都隔了屏风帷幕的,又有下官等一众人在,必不会叫人唐突了县主。”
语调轻柔缓和,犹如空谷幽兰,将人置身万方幽静之中,一听便心绪安宁下来。比起之前的琴声,技艺更高,更有韵味意境。
一听这熟悉的琴响,齐王眸光微怔,不自觉望向屏风后的那一抹残影。
何尚仪这般前来,若是崔妩不去,就要得罪王淑妃;可若去了,又要得罪王淑妃的对家。但这错事本来就是吴尚仪自己不小心才犯下的,却叫崔妩面对这两难选择。
景朝民风开放,之前又因出了一位女皇的缘故,女子的地位提高了许多,男女同席清谈亦是常事,只不过崔妩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得细心护着才是。
原本受邀进了“状元船”的一些俊才见着吴祭酒和一众天之骄子还有些忐忑紧张,这会子也渐渐被琴声平复了心情。
吴祭酒也察觉出了不同来,心里诧异:尚仪局的女乐何时这样琴艺高超了?
旁边的国子司业知晓些情况,轻声道:“大人,何尚仪将嘉阳县主请了来。”
崔启晋这才被劝住,虽还生气,但见自家妹妹不有不愿,气消了大半,却也很心疼她,“本来想带你出来玩的。”怎料她还是不得安歇。
“这次玩不了,下次哥哥找更好的地界带你去。”他认真道。
“妹妹,此事本与你无关,不去也无妨。”崔启晋知晓宫里的龌龊,不愿她淌这一趟浑水。
她也是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
崔妩莞尔,给身后的兄长说了一句,“三哥,我去了。”
船舫里,吴祭酒还在说着话,后头的原本停息了的琴声这时又缓缓响起。
所以奏琴的是崔家嫡女崔妩?!
难怪这琴声如此不同。
见她应了,何尚仪立时眉开眼笑起来。
崔启晋气得不行。
崔妩回神,对他笑了笑,安抚住他,解释道:“这事不仅是何尚仪的事,更是大景朝的颜面。你瞧外头,东梁、西越、北夷的人都在,”她道:“家丑不宜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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