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鸢

“你们是如何寻到我的？”“楠儿，你可是我亲妹妹，我怎能找不到你，还记得打小捉迷藏，我就总能找到你。”“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呢…”“没事，不急，你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就算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季钰忽然拉住苍耳，他微微蹲下身来，继续说道“忘记的就让它过去，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终于寻到你了，我们不会再弄丢你了…”苍耳愣了一下“这话怪怪的，我有些不自在。”苍耳撒开他继续往前走去，“还有…”“什么？”苍耳没有回头，却放慢了脚步“你可以试着唤一唤我吗？”苍耳回过头去，季钰还半蹲在地上，“下一次…你可以唤我季钰，或者哥哥吗？”苍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不急，我们慢慢来…”苍耳愣了一下，便扭过头去，见她远去，一个族人小声贴耳季钰“将…季大学士，何苦如此情深，这只不过是演一出戏罢了。”“不，从今天起，这不再是一出戏了，以后我就是季钰，而她也只会是季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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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因为我的事，难以离开。”“可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此，还有你为什么忽然这么说？”“我不是一个人……你看。”她稍稍撇头指了指自己背后远远跟着的季钰和族人，“你看我这儿这么多家人，寻个人定不是难事，但是你的师姐却还指望着你回去。”“可是…”卿岚想继续说下去，但是眼见苍耳却垂下眼去，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若你决意于此，那这个我该归还你。”苍耳忽然看到自己给卿岚的那条链子“你居然还留着它，我都忘记了。”“是呀，坠落之时它还从鱼口救我一命。”“那证明它和你有缘，你便留着吧，也算个念想。”卿岚刚想摘下，却被苍耳制止了。“我们这么有缘，定会再见的。”卿岚也笑了“是的，定会再见的。”“我和你说，千霓谷有条小路…在你乘井笼上去之后…”苍耳指点着离开的路，卿岚听着，却也看着她愣神，他心想“苍耳定是有不想告知他的事情，但是怎奈师姐那儿也有要事，只得先离去了。”巨大的井笼咣当落地，卿岚踏上笼子，这一别不知何时可以相见。

一阵细风袭来，忽地迷了苍耳的眼，她的右手腕被两根手指稳稳捏住，她用左手拂开遮面的发丝，睁眼看去，捏住她的手修长白皙，甚为好看，而它的主人不再是佝偻老妪，而是发色如雪，瞳似琥珀的翩翩少年，瞧这人的眉宇，与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位举灯的男子颇像，原来之前竟早就见过他的幻变，竟没认出来。那流苏像是什么宝物似的，男子眉头稍蹙，似有一丝怒气，但只一下却又变为笑颜“真是个聪慧的人儿，在下，正是拾月。”“你先放我。”“哦，失礼失礼。”苍耳蹲着久了刚想起来，却被拾月按着脑袋不让起来，只好又蹲回去，拾月也蹲在地上，像是躲什么似的。“你干嘛！”“嘘，别伸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透过栏杆的夹缝，苍耳看到卿岚还在下面跳着舞儿，并未察觉到异样。“那你随我回去，你哥哥让我来寻你。”“这~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二。”“卿…”苍耳刚想喊，却被拾月捂住了嘴巴，“别喊别喊，我没说不回去，但只是得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这个嘛，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你又有什么鬼心思？”苍耳指纹到，“定无诈局，我保证。”苍耳细细想了想，“好的，我答应你。”

苍耳一直昂着头，看着卿岚往上升去直至失消失，“阿楠，我们走吧。”季钰走到她身后，轻轻唤她，但是她没有回答，又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才随他走去。

“小妹的账我付了。”季钰从荷包将要取出玉珠来，却被一布满褶皱的老手按住了，老婆婆说道“无妨，她已经付过了，且付了高价。”季钰不懂她说的，但心中挂念妹妹，到也不再推搡，而是和另两个族人紧追苍耳、卿岚而去。

两人一路走着默默无言，只在这欢闹熙攘的人群中穿梭，拐过一条路去，人流终是少了些“谢谢你”卿岚忽地听到苍耳的声音，他仔细分辨一下确认是这么一句，忽有些不好意思，“怎…忽然这么说？”“还记得吗？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甚为怕我，哈哈哈。”“噗嗤。”卿岚也记起来那个雨夜的自己，满副怂样，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你倒是仿佛不怕妖了，都进了这妖窝了都不怕。”“那我看来是长进了不少。”两人的话又断了，又走几步，苍耳忽地说道“一路走来还是得谢谢你。”苍耳的每句话都没有丝毫的关联，东拼西凑，而且总在时不时地道谢，卿岚不禁有些疑惑，“这话我听上去，倒是有些…分别的意思。”他忽然注意到苍耳在将自己往何处引去，竟是往来时的“井笼”，一路走来都意识到，“你原来真是要叫我离开？可我们还得寻那人。”“我记得，只是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可以完成。”“可是我答应了…”苍耳忽地用手指点住卿岚的嘴“自从你接到师姐的密报，眉宇间总存一丝忧虑，怕是有大事吧，怎

眼前的婆婆眉眼微弯，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丝狡黠“小娘子，话可不能乱说呀。”苍耳忽然往前凑了凑，猛地嗅闻了一下，婆婆吓了一下，往后缩了缩“吾不才，跟师傅所学不精，但是你身上擦的这香，甚不常见，我定不会记错。”“我个老婆婆没见过世面，你不妨细说说看…”“四欢香，我没说错吧，虽然和万琼渊的金玉膏味道类似，但是却更为清冷。因为里面多加了青梅和和金银花。”“你小娘子的鼻子倒也灵敏，你说的是没错，但这又如何？”“据我所知，万琼渊因为地处深渊，所以所有与花有关的香膏都极为难得，得悄悄走私而入，价格因此高昂，所以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支付的，而且…”“还有什么？”“你穿错了鞋子。”婆婆猛地看向自己的鞋子，苍耳蹲到地上，用手指去量鞋底的高度“这鞋的厚度足足二指有余，这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怕不是太高了。”她抬起头来，忽然看到这个老婆婆的外衫下摆处漏出一小节流苏，像是用红金色的线编织而成的，她忍不住伸手去探“这是…”“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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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了”拾月用袖子稍一遮面，便又变回老婆婆的模样，急促脚步声顺着一旁的楼梯稍至，苍耳顺着看去，原是季钰哥哥和另两族人，他焦虑地四处张望，忽地看到苍耳了，慌张地跑来，到近前了才忽地喊出一句“楠…楠儿！”像是因为刚刚相认，这一声颇为生硬。苍耳口中默念“季钰”却没有发出声来，“发生何事了？”“妹妹无事便好，只是看你许久未归，我便来看看”季钰爽朗一笑，继续说道“今日好歹是玉灯节，我想着也该寻着自家妹妹一同逛逛才是。”“苍耳！”卿岚忽地也跑了上来，“哦，原来是季钰大哥。”他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一路跑到二楼来，正累的够呛。“既然家人寻来，再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也该回去了。”老婆婆笑呵呵地走来圆场，一遍给苍耳使眼色“但…”卿岚刚想说些什么，苍耳冲他打了一个手势，把他拉到一旁“再陪我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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