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睡着以后才清醒

梁占龙偷偷瞟了一眼栾子妍，有些赧颜的搓搓手。沉静了一会，经过一番忖量，真诚的说：

“我说错了吗？你与朱涪贤都是一个坑里蹦跶的青蛙。自古以来，官官相护，如今你也当官了，朱涪贤想给我哥使坏，还不找你也帮着他拆拆台？”

“合着刚才把那个姓吴的撵走，我算白忙活了？”孔祥明呼的站起来，眼瞪的溜圆，想要再次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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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有你们两丫头一唱一和，我算是没辙了。”孔祥明端起茶饮了一口，放下茶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梁占龙啊梁占龙，我说你为什么就这样好命哪？不仅有个好妹妹护着你，还有小妍这么一个大美女陪着你，都是铁了心的帮你，你说搁谁见了不嫉妒，凭什么啊？”

孔祥明不满的瞪了一眼，说：“占凤，我喊你一声妹妹好吧，你别挟私报复，背后恶语毁人，小妍还在这呢，再怎么说，朱涪贤也是人家姐夫，你不能老是唧唧歪歪的，得像你哥一样，有点大度的风格。”

“你……哼！”梁占凤被说的面红耳赤，恼怒的一甩脸把头扭向一边。

“这样就很乖了，记住哥哥在说话，妹妹别打茬，接着听我叙叙旧，讲讲你哥与朱涪贤以前怎么结下的梗，挖挖矛盾根源在哪，对症下药，也好去掉他俩的心结，省得以后没完没了耗下去，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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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的谁伤筋动骨，我和小妍夹在中间，搞得朋友不好做，亲戚伤情份……”

周六一大早，栾厉仁走出家门，在胡同口外等着朱涪贤安排的车辆来接。他剃须修面，略显灰白的头发也梳理的丝丝滑顺。穿了一套板正的藏青色西装，雪白的衬衣，配着一条红色的领带，这还是让小女儿栾子妍帮着系好的。因为是初春的季节，天气仍然冷的入骨，他在西装外又套了一件灰色的格子花呢大衣，显得时尚气派。

出来晨练的几个邻居看见了，乐呵呵的打招呼、开玩笑。

“哟，老栾，你这是去会女亲家吧？看你打扮的神清气爽，就像小青年。”

“可不吗，头发应该再染一染，那就是帅哥啦，别让女亲家相中给拐跑啦……”

“去考察项目。这不要退下来了，得给自已找点事做。”栾厉仁满面春风的回应。

“好啊，开个公司吗，我去给你看大门。”

“哪能，请你去坐办公室，当秘书。”

“别介啊，我的牙口不好……”

“人家老栾才不好你哪口的，哈哈哈……”

“去去，我是说没口才，不会说不会道。”

“噢，我也没别的意思。老栾，你说是吧，呵呵呵……”

昨晚上，栾厉仁通过来家里聊生意的商界朋友，联系了彭城市一家体育制品企业，打算以招商的名义去取取经。因为约定的是周六周日两天的时间，所以，孔祥明撺掇着朱涪贤利用周末休息的机会一块去开开眼界。

朱涪贤是计划委办公室主任，可以调度单位的车辆，也乐意主动出头解决交通工具的问题。

栾厉仁拍着脑门考虑了一下，说：“占龙，你家属是法官，一定会有收的礼品，回家看看，有本地特色的，算是借你的，先拿上带着过去。”

听到还要带着梁占龙一块去彭城，朱涪贤刻意强调说：“我安排的车，带上司机，只能坐四个人。”

梁占龙这一晚上被朱涪贤的嘴皮子功夫挤兑的偃旗息鼓。心里一直靠着默念“先出头的锥子易崴尖，我不和你争逞能”压抑自已的心气。让他与朱涪贤搅和一块考察项目，极不情愿，正想找个理由推脱掉。但是看到朱涪贤还再变本加厉的排斥他，干脆痛快的应下栾厉仁布置的任务，顺便又乘别人不注意，专门挑衅似的冲朱涪贤扬扬眉毛。

朱涪贤对他的小动作却是佯做视而不见。

“没事，挤一挤，我坐前面，你们三个年轻人坐后面。明天七点钟车子先来接我，你们都到泉润广场那里等着。”栾厉仁一言既出就算拍板定下了行程。

朱涪贤没有遂愿把梁占龙甩掉，面色不爽，落落无聊的瞧向栾厉仁的大女儿栾子婧。发现她还在默默含情的注视自已，禁不住心荆荡漾。此刻，在一个温柔女子暗生情愫的加持下，他顿生一丝宽容，对于看不顺眼的梁占龙能够跟着出发，暂时不再心存芥蒂。

在栾厉仁送所有客人从栾家出来时几近深夜十一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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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用谁去猜，就是数着脚趾头也会弄明白，这后面一定与朱涪贤有牵扯。我就不信事情都会这么巧赶一块。”梁占凤跟着栾子妍送走吴穷，早上还为尚氏兄弟年后撤资的事情焦灼的火急火燎。现在这个尚氏企业的法律顾问，当着孔祥明的面，又说不打算撤资了，眼下心里也算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知道这是孔祥明一定拿捏住了尚氏企业的短处，他们才退让自保。但是对孔祥明的到来，她可是想的更多。看到他又酸溜溜向栾子妍打诨，便不留情面的呛茬吐槽。

“我说你个凤丫头，谁请你出来的？就在里间呆着好不好，不见你也不心烦。我这个当哥的好歹也算帮着你们的梁总解决了点问题，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说话还这么不依不饶。我怎么说来，你哥的事情将来一定会让你给搅黄。”

“好，我给你倒杯茶，别说我不懂事，”梁占凤一边双手端起精致的小茶壶给孔祥明沏茶，一边拉着长腔，说：“你现在帮了梁占龙，我也谢谢你，孔大科长！”

“你这是真心谢我吗？怎么听着有点涩耳朵呢？”

梁占龙不是那种有事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不管怎么说，随着尚怀金的法律顾问吴穷的离开，撤资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这一切都亏有了孔祥明这个金钟罩的出现，才帮着自已挡了目前这一劫。

在一旁观看的梁占龙，没有一点因为孔祥明的危言耸听想要责备妹妹的样子，眼角甚至眯成了两条线，似有赞赏的意味在其中。妹妹是个聪明人，口直但是心细。从说话到动作对孔祥明火火辣辣的一番顶撞，梁占龙不仅没有担心刺激过度引起负面效果，反到有一种窃喜。她做的这一切表象，不啻是火力侦察、投石问路，也起到了旁敲侧击、搂草打兔子的作用。能用这种口气与孔祥明互动，至少拉近了友情，而孔祥明的反应，更是证明他们之间的交谊还没有疏远，这也是让尚怀金的法律顾问怯场，知难而退的一个原因。

栾子妍捂着嘴乐起来。

“看到小妍开心，我这一肚子的气就化解开了。真是不能给你妹妹较真，不然会气死。占龙，咱们是兄弟，也不瞒你。朱涪贤确实找过我。凤丫头这妮子也真是鬼精，早就看了出来。我是服了you了。”

梁占龙脸色一凛，随即就问：“他想干什么？”

“哥，你可是很长时间没有给我们联络过了啊。不会只为炫耀新官才来转转吧？”

“小妍，你把哥当什么人啦。这不是以前一直在基层，也遇不到合适的小伙人选，调到局里才机会多了。有了合适目标，我就直接上了这来。不过也给你姐夫说过，我就知道他不上心，你看看，我怎么说来，你现在居然还都不知道。”

对于撤资的事情，梁占龙曾经构思过各种版本勾心斗角的过程，独独没料想才一眨眼的功夫，会在年前期货市场最后一天的交易日，剧情就能反转。仿佛坐了一趟过山车，本来在高高的坡上悬着，忽然间眼看着疾速滑下，最后却轻飘飘落到谷底水面上，不仅没有溅到一身水花，反而荡来一身清爽。

“谢谢你，祥明，这是真心话。撤资的事情，看来也是有人找过你了。撤资，你知道，对我意味着什么？虽然有投资理财协议，必要的时候，可以走法律程序保障权益。可是，象尚怀金这样的大客户，不按套路出牌，的确也很棘手。有他这样的人在前边带路，小投资者有样学样，一齐拥上门来，都吵吵着撤资，不管我们妥不妥协，先说这个良好的投资合作氛围，一定是不复存在。这几年呕心沥血、稳扎稳打，经营起来的信誉算是烟消云散。更不用说半路撤资，釜底抽薪，这其中的凶险，你也懂的。有可能我会从此趴下，再也翻不了身。”

“是啊，祥明哥，这样闹下去，我们今后的发展希望也会成为泡影，以后谁还敢找我们合作投资理财呢？真的谢谢你帮我们。”

“一屋子人就小妍会说话。哼，我还不是看在小妍的面子上，帮你梁占龙。”

孔祥明顾左右而言它，说：“小妍妹妹，你说我是不是吃饱了撑得？为何要拉着朱涪贤与梁占龙认识呢？要说一个槽里不能拴两叫驴，可他俩怎么看也不像那样的品种，也没有那脾气，怎么搁一块就那么不对眼，分开了还是掐。还能是前辈子结的仇？本打算帮占龙多结识几个官场上的朋友，将来有事情也能有个帮手。那里知道想法很美观，现实很骨感。他俩当初若不认识，也不会有后来许多麻烦。”

“我哥是个菩萨心肠，那个朱涪贤才是属驴的，驴心眼，驴肝肺，乱尥蹶子，没事就找茬踢人。”

“哥，你别生气，你看，她揭我姐夫的短处，我不是也没当事？”栾子妍没等孔祥明站稳，走上前去双手按住他的两肩，一使劲把他又压回椅子上。

“还以为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梁占龙笑容可掬的说，“你与朱涪贤是什么交情，那是摆在桌面上的。”

“嗯，是不错。”孔祥明没有正脸看梁占龙，而是把目光落在栾子妍的脸上，“是吧，小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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