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纳瓦霍语
又是一堆连在一起的英文字母。
这是刚才他在下班回家路上捡的。
青年戴上手表，脑袋突然一晕，眼前天书般的文字迅速变成了一个个他分外熟悉的中文。
郝孟眉头皱的几乎拧成一团。
他摘下手表。
郝孟出来的早，闯荡社会已有五年，在同龄人都三五六千工资的时候，他已经月薪20k，前途光明，大有晋升空间。
余殷给郝孟夹了一筷子鱼肉，酝酿措辞，“郝孟，公司想明天安排我去国外出差，大概一个月左右。”
“又出差？”脑子里还在思虑腕表事情的郝孟回过神，微微皱眉，“我早说了你这公司不靠谱，还不如呆家里好，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余殷探手抚平郝孟眉头，柔声道：“财米油盐水电房租，还有各种开销，多点收入总归是好的，再说了，我大学都毕业半年了，你真打算让我这么早就当个家庭主妇？”
郝孟欲言又止。
见到郝孟有些不悦，余殷一手托着脸颊，神色委屈，“我不想当你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我也想出去闯闯。”
郝孟抬头看了她一眼。
女子幽幽埋怨道：“都怪你，以前虽然是一副空荡的身体，但好歹拖着一个丰富的灵魂，现在身体倒是时常填满，灵魂却空虚了许多。”
郝孟翻了个白眼，“对，怪我年轻，没进去过的时候总以为是神仙洞，后来才知道是棺材缝，伤身折寿。”
余殷挑眉，娇哼道：“知道是棺材缝每次都还那么急不可耐，既然伤身折寿，那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以后还是睡客厅吧！”
郝孟叹气，她也就剩这点威胁手段了，还他娘的偏偏最管用，年轻人只能捧起碗筷，无奈道：“行吧，出差就出吧，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余殷露出小女孩般的得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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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时光转瞬即逝。
次日，郝孟将余殷送到了机场，转身离开。
今天是周末，郝孟闲来无事并未直接回家，开年听着歌在市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时至中午，一直思绪繁杂的他不经意间看见路旁写字楼的顶端竖着一块巨大牌子。
振兴翻译社！
郝孟停下车，从兜里掏出腕表。
当年读书时候，班里有个学霸精通英语，给很多生意人翻译文件，偶尔翻译书籍，一次就有三五百甚至上千！凭着这笔收入，他出手大方，小酒上网一请，都是兄弟长兄弟短，包包口红一买，三天一个胸大屁股翘的女朋友。
即使是如今的郝孟，也堪堪和那时的他收入持平。
“要不去试试？”郝孟动了心思。
既然捡到了这么一块宝贝手表，闲着不用也太浪费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这年头什么都是空的，唯有白花花的钱才最重要，穷在闹市无人闻，富在深山有远亲，更别提那些个为求姻缘却在财神殿里长跪不起的了。
他当即拿着腕表便下车一路直上顶层。
“你好。”
郝孟看向前台的小妹妹，表达来意。
两人来到了走廊一间挂着总编牌子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巨大办公桌上堆满了稿子书本，电脑后面坐着个戴着眼镜的秀气女子。
“褚总编，这位是来应聘文字兼职翻译的的。”前台小妹微微点头，关门离去。
女子抬头一瞥来者便继续低头看稿，“坐吧，哪里毕业？会哪些语言？几级证书？”
郝孟一愣。
不好！
他一时兴起，忘了准备这些基本问题的答案！
“我……我是a市的大江职业技术学校毕业，会的语言有英语、法语、俄语……”
郝孟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微微皱眉，技校毕业的？
她打量了一下面前青年，疑惑道：“有证书吗？几级？”
青年顿时哑口无言。
几级？
他这辈子撑死就听人说过有什么幺蛾子的四六级，具体这四六级是啥意思他都不知道！
褚总编摇摇头，冷淡道：“你是来消遣的吧？我们这里没时间陪你玩，请你离开。”
一个来应聘翻译的，居然连几级证书都说不出来，还是从a市那所著名的野鸡大学毕业。
这不是来搞笑的吗？
“我确实可以翻译很多文字。”郝孟尽力组织着合适的措辞，“要不你挑个文字范本给我？让我试一试？”
女子推了推眼镜，沉脸不耐道：“这位先生，请你离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让她挑个语言范本？
这不就是来捣乱的吗？
哪有翻译者让别人挑语言范本的，难不成他是电脑点读机？精通全世界各种语言？
郝孟显得分外尴尬，瞧见女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只能悻悻起身准备离去，心中盘算，待会找下一家翻译公司的时候，得先把这些最基本的应聘知识准备好。
或者先去考个证？
褚晓晓收回视线，嘀咕道：“莫名其妙。”
才走到门口，门被粗暴踢开，有个胖子气急败坏的闯进，“蠢货！老蒋个白痴！尽接些乱七八糟的破生意回来！这他娘的是纳瓦霍语，老子上哪给他找人翻译去？”
胖子把手上稿子拍在褚总编桌前，“褚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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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个会纳瓦霍语的！”
褚晓晓很是惊讶，“纳瓦霍语？传说中因为太过复杂，被漂亮国军方在太平洋战争中作为密码，于无线电中使用的南德内语支的那种语言吧？”
中年胖子气的横肉抖动，“他娘了个巴子的，就是它！太平洋战争都打结束了，樱花国也没能破译那套纳瓦霍语密码系统，就这种棘手玩意，老蒋那白痴居然搞回来！还签了一个月翻译时效！”
门口出现半个身子，男子小声解释道：“没办法啊，我也不想接的，但是那老外给的太多了……”
胖子抄起手边本子就砸了过去，用着本地方言破口大骂。
整个楼层的人们一静，随后习以为常的继续干活。
躲在一边的郝孟听着熟悉的咆哮国骂，不由感慨这胖子的词汇精深辽阔。
秀气女子叹了口气，拿起电话准备抱着微薄希望尝试一下，但据说这种语言全世界也只有17万人在使用，他们真不一定能找到能翻译的人。
老蒋也是的，光会接生意，也不想想自家这小破公司，哪里有那么多神通广大的资源。
胖子总算放过了那男子，转头咬牙切齿，“提价！千字五百！不，千字一千！不行就两千！绝不能砸了招牌！”
“我尽力吧。”
褚晓晓神色为难，只能敷衍。
一时半会上哪找人去？
稀有语言的翻译本就是极其麻烦和耗时的，即使能找到翻译者，光这厚厚一叠都极有可能无法在一月内完成，更何况他们还不一定找得到人！
本欲离去的郝孟眼睛一亮！
千字2000？
胖子突然看见角落的青年走上前来。
“你是？”胖子一愣。
褚晓晓当即怒道：“你怎么还在这？是不是非要我喊保安？”
郝孟只是沉声说道：“我试试。”
“你？”模样秀气的总编嗤笑一声。
南德内支的纳瓦霍语，全球都只有不到二十万使用者！在这群里面还会中文的，更是寥寥无几！
眼前这个连证书都拿不出来的，居然还跑来大放厥词？
褚晓晓当即便想拿起电话通知楼下保安上来赶人。
突然间，一只大手按在了她面前的座机电话上。
褚晓晓勃然大怒，刚想怒目呵斥，她便看见那青年拿起稿子，而后从兜里取出一个普通至极的手表。
青年一边戴着手表，一边从善如流，“简介：纳瓦霍语，通行于漂亮国西南部的纳-德内语系阿萨巴斯卡-埃雅克语族德内语支的语言，在地理或语言学上，都可算南德内语支，括号：德内语支的语言大多通行于阿拉斯加和加拿大西北部。”
“翻译要求，全字中文，数据精确。”
“地域所有权授权协议”
“本协议由甲方，简称“古塔纳氏族-艾木森”与周夏国a市商州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乙方”，于2099年12月7日在a市签订。”
“本协议由以下部分组成。”
“1，首页/签字页”
“2，基础条款。”
“3，附件1……”
青年润润嗓子。
随着他停下，屋内便落针可闻。
郝孟抬头望去。
只见到褚晓晓的愤怒表情已然凝固，胖子更是如遭雷劈，呆若木鸡！
整个屋内鸦雀无声！
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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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路上小孩手上戴的儿童电话一样，两根腕带加中间一块方正屏幕。
它不会亮。
匪夷所思！
正在郝孟皱眉思索时，房门打开，明艳动人的美貌女子喊道：“郝孟！吃饭了。”
郝孟发完呆，继续拧眉望向手上繁杂的英译版小说《百年孤独》。
郝孟也找不到电池或者充电口在哪。
“好，来了。”
郝孟将手表揣进兜里走到客厅，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色香浓郁。
她叫余殷。
书是楼下随便买的，浪费这钱并不是为了装文化人，着实是他碰到了难以理解的事情。
青年从兜里取出一块腕表。
天空黑沉，灯光交躇，立交马路，车水如龙。
自从捡到这手表后，他就惊奇发现，只要拿着手表，自己居然就能看懂、听清各种文字和语言！
与此同时，他说出口的话也会自动转化成当前对话人的母语或方言！
连外国友人都十分惊叹他的口音纯正！
两人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郝孟大她三岁，余殷8岁那年举家出门旅游却出了车祸，只有余殷侥幸生还，郝孟父母见她无依无靠便照顾起她，成年后郝孟从乡下来到这座城市拼搏，余殷随后也考上了这边的大学，两人便开始在这里生活。
半年前，余殷大学毕业，进入了分配的公司开始实习。
“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看不懂。
九年义务教育，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认识他，他却认不全它们，更别说组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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