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祭

就先前墨书所言加之他所了解的隐秘来看，这妖人国与阵徒家两者的联系，他心中或有一个论断，却也只是猜想。

“十年前同‘妖人国’通商后，这些个老爷颁布的法令就愈发诡异，起初许多文人大闹一场，但也都被压下了，剩下有不甘心的，也多是在平时写的书、词、诗、句里，拐着弯骂人，上面也都不理会”说完，给了眼色，俩人凑近，小声交谈。

“我爹之前就不给他们做事，被陷害，好在上面出了事、砍了几人头，这才平了反，没太遭罪，今早那个人...嗐，不说了”

见墨书抽回身，他也没过追问，道了句‘好’就扯开话题再聊‘怪谈、人生意义’了，常人的聊天就是这样，分享所闻所观所感，假若对一事深究，有所目的，那便不作聊天，应为讨论了。

一旦有了节奏，俩人这话匣子可就关不上了。

俩人踮了踮脚，这才看见那惊呼之处，竟是十来人在运尸。那些尸体被一一运至街上，摆放整齐，足足十二具，皆是瘦骨嶙峋的样子，不少胸前凹陷，似被刨去了内脏。好在那些尸体的面目上贴了符，看不太清，不然只怕是会吓坏一众学子。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炎晟枫见了，面色难看，非惧怕尸体，而是那被带出的方向很是眼熟，是那木坊吗？周边人群杂言杂语，看热闹、吃东西，做什么的都有。人群中好几次提到那木坊，他便动耳细听，恐遗漏了什么，生怕来人见了他，要抓他领命，内心惶恐不安。只是强装镇定，不让他人看出。

尸体堪堪运完，封了门。那兵卒中便站出一个领头的，那人环顾四周众人那些猎奇的神色，很是受用。他一手持着杀威棒击地三下，另一手再接过递来的旗状令牌掐印道“启阵”。不知他再碎碎念了什么，那些个尸体肉眼可见的渐渐隐去，消失不见，周边众人见状，也都散去，不再多言。

这些个兵卒可会吸血的很，若被逮住，不孝敬点官银可算不得了事。

开道的兵卒与那人商量些许事宜，在处理完后，大手一挥，长龙般的车队总算启程了，前后不过半柱香，效率很高。

路过那巷口，炎晟枫望了一眼，脸色煞青，确是中了。

‘昨日那人是凶手？’‘我说是不该说？’‘若说了，会惹上麻烦吗？’‘还是不说了吧’‘若不说，找上来怎么办？’‘问问爹妈？’‘还是不了’‘那万一...万一...’

一连串的思索，令其冷汗连连，思来想去，还是不搀和为妙，逮住了就装傻，等他找上来再说，况且也不一定找上门来呢。

平日里虽也看过‘砍头和分尸’，但那也不曾与他有关，只当是开了眼界，随众人笑笑便过了，不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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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谈起，也只当谈资，作玩笑罢。可这事扯到自己身上，那确实令人对付不得，只教是害怕，惶惶不安呐。

“原我教那评书夸口，如今看来，确是真的，不能怪那些个‘屠狗’懦弱，呵斥一声全招了。这莫名摊上一场官司，还关乎人命，麻烦啊。”他小声嘀咕，却引来墨书的关注，随手赶下探窗的小贩，别过头去。而墨书也不说，光看着。忍不住，两目相视，他就拍拍肩膀，傻笑着。

真傻！

应了一声，也不回话。垂目沉思，嘴角一扯，撕咬着嘴皮，琢磨着‘捉弄’这事，还有进行的必要。本也就血气冲脑，突生一计，还无万全把握，若失败或变故了，闯祸可就大了，目前看来，确实不妥。

还是算了吧！

墨书见他神色好转，凑近脸，挤眉弄眼地逗他一笑，再轻骂一句，眉眼弯弯、小声开了口。

“想啥呢，这么不高兴，真是孝子哭错坟-假正经。你这变脸哪学的？给爷逗乐了，再给爷来个好的，赏钱大大的有。”随即摸摸钱袋，甩甩衣袖，学着那神气劲儿，嘿嘿两下，很是猥琐。

晟枫忍俊不禁，笑骂道“去你的，之前想事呢。烦哎，好了啦，完啦，都是你害的啦，拜托！”

俩人换了腔调，模仿着学来的语气开玩笑，没出几句，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捏着墨画的脸，心情好受多了。

“以后有心事，不觉得麻烦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多少分担点，咳咳...我若有的话，也和你谈谈，可不许笑..”墨书有些腼腆，羞着脸开了口，听得应答一声，就转头揉搓着墨画的脸，有些兴奋。

孩童间的友谊总是这般道不清楚，青涩而又纯真。

渐渐的，离了街区，环绕的色香一瞬模糊，再出了内城，过桥，越草地后，那萦绕的味也淡了，这便来到了‘郭’中，即外城。

外城相较于内城要大得多，街道比之更为开阔，人流量也更盛，不过，却也仅胜于此了。

外城空间大，地价便宜，许多店铺于此地扎根营生，百年无休。在这里，各行各业就职，奔波忙碌，只为了赚那‘长生’钱、养家钱。

回了神，再望一眼窗外，热闹非凡，令墨书感叹，不由得念出一句，诗云‘一行纷踏至，万里裂山痕’

“此景，不搭啊...”“咳咳，只会背，用得少了些”“话说，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忘了”“这次不会考吧！”

“说不准”“写这诗的人，得就医”“对..你把脉”

...

学堂就设立在这外城之中，由名匠择址建造，历经千年，历史厚重。先人择其地处，一来地大，价格便宜，官衙能多挣钱。二来方便，场地邻近，添置物品充足。且用多出的钱置办书车，包管上下学之交通，岂不重学？岂不为民？

同内城一般，车队穿过街市，再沿草地行进，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行至终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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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尽，俩人话匣打开，也不觉困疲，聊起了诗词、世界、传说等等诸类与之不相干的事宜，很是上头。

“墨书，你说当下这‘繁文缛节、糟粕、封建’是否抵制过头了？行礼仪简化为拱手作揖不无不妥，但封禁先人词句，习用外邦言语却是为何？”

天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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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声鼎沸，行车如流，两侧商铺待客不休，交易成庄，其间摊贩笑语，掀开锅来，色香纷杂，游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更有适处游船载客，青砖古瓦，渐起涟漪，周遭楼阁矗立，鳞次栉比，宏伟大气。

墨书听了一愣，见他人不在意，这便缓缓道来。

的人才经过考核，可选择‘阵、武、儒、法’等多种优越的职业，在拜师学习后，他们将进入王朝，被给予官职。而与之对应的，那些天赋中等或稍差的人群则只能选择‘厨、屠、农、商’等普通职业，待学成归来后进入社会中就职。还有那些本身天赋差、有先天缺陷或是残疾的人，就只能选择一些简单且辛苦的如‘吏、仆、从’等工作。

随着王朝的变革发展以及人民思想的提高，对于职业划分人属为三六九等的观念有所改变。王朝也赋予那些‘大器晚成’的人机会，多处设立考核渠道，不论老少、贫富，帮助有志者改命。

王朝重视人才培养，却时常忽略其中真假。就像年久未修的机器，总会有损坏的时候，不重视的问题往往最为致命，这其中贪、腐也逐渐畸形。

炎晟枫食了味，心情有所好转，再支手示意眼前一脸苦瓜相的墨画，正欲分一半给他，却被墨书拦下‘你吃你的，我给他’说罢，撸了两颗塞进嘴里，剩下的全给墨画，只身在那咧着嘴笑。

炎晟枫看了，倒也不好意思，摸摸钱袋脸一红，商量着和墨书分食，这心里才好过了去。

白日的温玉城可谓繁华。

那便是‘粉面’，其中深浅不足为外人道也。

...

国家虽重‘学’，却也只是重‘生活之学’，他们这般年纪受到的教育，却也仅仅只限于‘文字、算术、历史、基础阵法详解以及普遍的修炼之法’的教学，等到十五岁择业而习后，才能拜师学得一门手艺，保障每人能够安家。

...

俩人正聊的起劲，却被一阵惊呼打断，人群骚动，围聚一团。他俩四下一看，晓了方向，好奇的他们便同众多的学子一样，半抓着窗台望去，还未见得，书车队列突然就停了下来，没抓稳、被颠下去几个学子，皆被其车上所覆盖的阵法给弹回了座位，摔得屁股开花，连声‘哎呦’

有些秘密，就真的只能是秘密。

不多时，书车聚集，呈一字形车队沿街行驶。前后官兵开道，侧方小贩贴行，什么‘四文糖葫芦、五文梨花糕’，皆是他们的买卖。养家糊口的事，倒也没多少官兵阻拦，却只是要收下他们的‘证帖’以识身份，避免‘小笨蛋’误食后，无法追责。

俩人吃的早，加之年少，自然也就饿的快。墨书拍拍肚子暗道‘不争气’再抠抠搜搜地摸出八文铜板，叹了一气，换了俩串糖葫芦，将上面所覆盖的‘证帖’拿开、扔给墨画后，给了晟枫一串，再轻拍了拍他肩头表以安慰，这才聊起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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