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皂化拿出照片，给朱景与看，问他：这个人手上戴的银戒指是你们Tiffany的吗？

“如果你为小轩报仇，是为了这枚戒指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这枚戒指可能还没你手上的冰激凌贵，假的。”

“假的？”

结识了早熟的小轩，明明该自己天天炼丹给小轩吃，让小轩走捷径，结果常常是反过来，小轩教导自己各种人生道理，皂化早就不敢小觑如今的小学生了。

既然朱景与对自己的鉴定水平如此自信，那正好。

朱景与看着皂化，“我只是个小学生呀。哪懂那么多，这些都是听我妈说的。”

皂化沉思。七号手上的银戒指原山说是七号跑到机场送给她的。而朱景与说这种戒指是非卖品，只有Tiffany的代言人戴过。到底谁在说谎？

“好啦。我知道了。你确实是小轩的朋友。这个什么戒指都是故意跟我拉近乎硬造出来的话题。我妈虽然是Tiffany专卖店的资深员工，但我对这些首饰、项链的不感兴趣。你拿这些话题来问我，算是问错人了。”

朱景与吃完手上的两个冰激凌，手伸向皂化，皂化把自己手里两个递给他，朱景与接着吃。

“我更感兴趣的是科学。我爸常常教导我，要法天法地法自然，学科学不要沉溺于书本，刷题，那些形式化的框框角角的东西，要多出去走走，多接触大自然，多看看人，从自然和人中学习科学的道理。当时我爸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一个穿短裤遛狗的一个年轻女人。我就知道，我爸他常常带我出来学科学，是有道理的。他一定是想瞒着我妈养条狗。”

“好吧。你不用再说了。我懂的。”

朱景与突然站起来，站在长椅上，高出皂化一头，如果不是拿着两个冰激凌，嘴巴上还有巧克力痕迹的话，那风姿还有点像站在冰箱上的玉虚。

刚才明明都是你在说。皂化想。

朱景与说：“你跟小轩说，我不会喜欢何金铜了。”

“嗯？”皂化有些意外。他本意只是过来问银戒指的线索，没想到竟意外让朱景与主动放弃何金铜。

“其实吧，我本来就不喜欢何金铜。一开始接近她，也只是好奇她的名字怎么全是重金属，以为她也有个爱科学的爸爸或者妈妈，还是搞合金的。结果她爸爸是中文系教授，金铜只是出自李贺的《金铜仙人辞汉歌》。听到这个，我对她的兴趣就下降了许多。”

“那你还跟何金铜说小轩的坏话？”

“坏话？没有啊。我只是想跟小轩交朋友而已。他跟我一样，都是孤独的人。”

朱景与说出孤独两个字的时候，特别的唏嘘，就跟他爸盯着短裤女人遛狗一样。他还说出从妈妈那里听过来的八卦。

说是小轩小时候差点被人绑架，所以小轩爸妈特别紧张他的安全问题，把他看得死死的，很少有出去自由活动的时间，因此朋友也特别少。不对，应该是没有朋友，就像自己一样。

“你也被绑架过？”皂化问。

“我被狗绑架过。”朱景与回想起那天下午，清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老爸跟短裤女人聊科学聊人生聊一颗人到中年仍然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短裤女人笑得露出了牙齿，好像门牙也换上了短裤，狗狗绕圈圈，狗绳把朱景与缠住，勒得他快窒息。

皂化听到这里觉得差不多了。

好像没有替小轩报仇的必要了。

正如小轩之前所说的，他跟朱景与之间本没有什么仇什么恨。

皂化要走，陪朱景与聊了这么久的天，又给他吃四个冰激凌，让那个好奇心重的保安看到，说不定又会过来问东问西，问自己跟朱景与什么关系，能不能为朱景与两肋插刀之类的。

刚站起来，皂化又想到自己忘了一个关键问题。

说关键吧，其实也不关键，但是四个冰激凌买都买了，不要浪费，还是把该问的问题都问完吧。

皂化问朱景与：“那你为什么要把银戒指戴在中指上呢？”

朱景与冲皂化竖起中指，“这根手指？”

皂化按下朱景与的中指，“对。”

朱景与说：“小轩教我的呀。”

“小轩？”

“对啊。他教我说这样跟人打招呼，就是我要报恩的意思，这样比较有礼貌。”

皂化呆住了，他从没想过自己调查了半天的关键线索就在身边的小轩身上。

朱景与看皂化脸色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皂化摆摆手，说没事，你回去吧。要不让保安看到了，还以为我绑架小孩子呢。

朱景与愣了一下，问：“什么保安？”

皂化：“你们专卖店的保安啊。就是天天在门口晃悠，还帮客人开门的那个保安啊。”

朱景与又用那种孤独的眼神看皂化，好像在看一个臆想症患者，说：“我们专卖店没保安。”

皂化说：“对。”

朱景与一手拿着冰激凌，一边艰难地竖起中指，说：“自己拿吧。”

“啊！”朱景与突然大叫一声，吓了皂化一跳，朱景与赶忙歪着头去嘬溜冰激凌，一个人吃两个，还有两个在皂化手里，实在是太忙了！

朱景与指责皂化的险恶用心，是不是想让他一个人吃四个冰激凌忙得累死，这样才好给小轩报仇？

朱景与尝尝左手的，又尝尝右手的，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皂化腾出一只手，帮朱景与取下手上的银戒指，仔细端详。

“太险恶了。太险恶了！”朱景与一边歪头嘬，一边感慨。

等他把冰激凌化掉的部分吸完，他才不紧不慢地解释，说这种银戒指Tiffany从来没卖过。

“那不就是假的？”

皂化说：“是。”

朱景与：“只为了看一眼我手上的戒指？”

朱景与和皂化并肩坐在Tiffany专卖店门口的长椅上，朱景与的腿短，在空中晃来晃去，一手一个冰激凌。

朱景与看了一下，皱起眉头，先摇头，说：“不是。”

然后又点头，说：“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皂化被朱景与搞糊涂了。

“那也不是。要说不是Tiffany的也不对，只是这个戒指是非卖品，只有Tiffany的代言人戴过。”

“Tiffany的代言人是谁？”

“那当然。别看我只是个小学生，但我妈可是Tiffany专卖店里的资深员工，只用看一眼，就能分辨真假。再加上我爸是科学老师，判断重金属成分，天为什么是蓝的，水为什么是咸的，银为什么是银的，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皂化坐在边上，左右手各拿一个冰激凌，小心翼翼地问朱景与：“不喜欢吗？”

朱景与看皂化，问：“这就是你报仇的方式？给我买这么多冰激凌吃，想让我吃坏肚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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