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我到底哪里经验丰富啊！”

林渐摇头：“可是甲和乙住在一起，而且两人经常做类似这样的练习。练习前还有说有笑，有商有量的。”

紫阳的眼神深沉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紫阳咳了一声，反问林渐：“组长，他俩什么关系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我倒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吧。”

啊！我懂了！他是想利用阳光聚焦烤熟大鱼，等等，放大镜呢？难道是利用溪水的镜面反光聚焦？不对，我虽然学不好物理，尤其是光学，可平滑的水面不可能将阳光聚焦。难道——

七号双掌一合，远远的，一股热浪催来，我退了几步，心中震骇，原来是用内力炙鱼！

七号除了拥有顺风耳和透视眼外，居然还有如此精纯雄厚的内力，这等内力要是去应聘做厨师，不知道会给老板省下多少燃气费！

不一会儿，我就闻到了鱼香味。

鱼皮略焦，鱼嘴吐出白白的蒸气，映在溪水里，好像混入天上的云里一样。

“鱼熟了，可是怎么吃呢？又没带筷子。”我说。我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只是这么大一条鱼，要我张口去咬的话，就要摘下口罩，在七号面前露脸，我是不愿意的，脸上的疙瘩还没有好转。

说时迟，那时快。

七号举掌削去，掌未至，劲风已到，唰唰唰，连声暴响，锋厉锐绝，让人毛发倒立，心胆俱裂！

当然鱼的心胆也会裂开，只是鱼已经熟了。裂不裂也无所谓。

七号将鱼削成一小块一小快，跟我分着吃了，今天过得很愉快。

……

林渐和紫阳看了，久久不语。

如果说上次原山的文风像是暑假最后一天补暑假作业的小学生，这回就像最后一天照着武侠补日记的小学生。

透视眼、顺风耳、内力炙鱼？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七号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原山到底写的什么玩意？

林渐问紫阳：“还要叫原山重写吗？”

紫阳摇头，原山就像条拧干的毛巾，榨不出一点水了。再写下去，估计也就是今天过得很愉快的话，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其他人呢？叫他们回来吧。我有个大概的方案，也许能做到安全唤醒七号。”

林渐给玉虚打电话，电话那头除了玉虚的声音外，还有一个男人的哭泣声。

哭得好像被人绿了五十年，才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孙子也不是自己的男人。

这个哭声提醒了林渐，他问玉虚：“孽畜，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

“别哭，别哭……”玉虚跟一个人说话，然后才跟林渐说：“说吧。组长。”

“已知一个男人甲把另一个男人乙绑在椅子上，甲戴上面具，拿袜子塞住乙的嘴，然后开始扇乙的巴掌。请问甲乙是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有那个男人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玉虚说：“组长，被男人喜欢这种事紫阳更有经验，你应该找他。”

林渐说：“小软也是这么说你的。”

玉虚说：“呸！软男先告状！那个，先不聊这些了，组长，你能不能借我一百块？”

林渐说没有，不过你上次也借一百块，你怎么了？缺钱用？

玉虚说不是，这次是真的要借一百块，否则他们走不了了。

林渐问为什么走不了？

玉虚说车停在停车场里，超出一小时了。

玉虚一边说，一边安慰边上的男人：“别哭了，不就是聊着聊着超时了吗？一百元停车费我帮你付！”

玉虚那边只要付完停车费就能回来，林渐再打给皂化。

皂化上次跟他通话时的癫狂给林渐留下了深刻印象，为了以防万一，手机接通的瞬间，林渐离开听筒远一点。

即便如此，林渐还是听到了皂化的呐喊，伴随电流杂音的滋滋声：“Oh，my eyes！my eyes！”

上次给孩子辅导科学，这回不用说，一定是英语了。

林渐问皂化这么忙，能赶得回来吗？

出人意料的是皂化说再忙也要赶回来，有个东西要给你们看！

什么东西？

林渐还没说完，皂化就把手机挂了。

算了，只要能赶回来就行。

林渐再打给秦借晚。

“你——”

“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是问你发现，小软有安全唤醒七号的方案了，你先回来吧。”

“不行。田雅思的心爱之物还没拿到，等我拿到先。”

“真不回来？”

“等我拿到心爱之物就回来！”

秦借晚的口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林渐只能随她去了。

玉虚是第一个回来的。

他照例把电瓶车放到冰箱上充电，然后就站在电瓶车上跟紫阳和林渐说自己的发现。

主要是吴玉泽单方面的说法，从吴玉泽的角度来说，七号就是个不折不扣顶着小镇青年和纯朴笑容做着肮脏勾当的混蛋玩意儿！

五年啊！五年的唱歌收入，还一度让吴玉泽对自己的歌唱实力有了怀疑。

据玉虚的说法，好像是后者对吴玉泽的打击更大。

结合玉虚的信息，林渐反倒更迷惑了。

所以吴玉泽和孔大富到底什么关系啊！

如果吴玉泽是为了泄愤，那为什么要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孔大富绑他，打他？不应该是反过来吗？

而且为什么要反复练习？

林渐把自己跟秦借晚看到的事说出来，让玉虚和紫阳说一下他们对这两个男人的看法。

玉虚和紫阳互看一眼，互相谦让。

“你先说，你对男人有经验。”

“呸！你先说。你不是男人。”

两人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架来。

这时嘭的一声，门开了。

这扇门被秦借晚修过，开合都会发出哩哩的响声，可这回门开得超级大声，连哩哩的声响都盖过了。

玉虚、紫阳、林渐三人转头往门口看去，还以为是谁上门讨债，活得不耐烦了，敢踹四个仙尊的门！

哦，是皂化。

玉虚和紫阳看了一眼，马上失去兴趣，又开始接上之前吵架的话题：

“你对男人有丰富的经验。”

“你不是男人，你穿彩虹长袜。”

势态升级，林渐拉住紫阳，叫皂化过来帮忙，拉住玉虚。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依皂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拉站在电瓶车上的玉虚，更何况电瓶车还放在冰箱上，皂化肯定会第一时间躺在沙发上，就像在外面徒步走了几千公里一样。

果然，皂化一回来就把自己甩到沙发上躺平。

林渐挡在紫阳和玉虚中间，紫阳说：龙虎观月。

玉虚说：大罗天剑。

林渐说：你俩闭嘴！

“肥皂！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们看吗？”

林渐想利用皂化岔开话题，可是没起到作用，紫阳和玉虚虽然没有真的动手，可是火气一点不小，语言攻击就跟石头剪刀布一样往上升级。

紫阳：龙虎观月月你大罗天剑。

玉虚：大罗天剑剑你妈的月。

紫阳：喂！过份了啊！不准说我妈！

玉虚：你妈你妈你妈！

林渐扭头看身后的玉虚，相当无语，好歹是仙尊，斗嘴能不能斗得有格调一些？

紫阳忍无可忍，左掌幽蓝寒冰，右掌电浆雷池，双掌一错，一股劲力吹走林渐，两掌掌力合成一股，就要攻向玉虚。

皂化还躺着不动，林渐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肥皂！你说句话啊！”

皂化什么都没说，只是拿出手机，点了一下。

手机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格外的俏皮活泼，好像春节家族聚会某个长辈在手机上点开你小时候黑历史的视频一样。

“我就是可人聪慧，温柔体贴，尚未婚配的小可爱——”

紫阳、玉虚、林渐三人同时扭头，看向皂化。

皂化用一种从所未有的八卦口气跟他们说：“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发现了什么！”

玉虚和林渐没说话，只是看着皂化的头。

最后还是紫阳说话了，他撤去左右掌的寒冰雷池，问皂化：“你——怎么秃了？”

紫阳：“说吧。”

林渐：“已知一个男人甲把另一个男人乙绑在椅子上，甲戴上面具，拿袜子塞住乙的嘴，然后开始扇乙的巴掌。请问甲乙是什么关系？”

补写日记如下：

二月三十号，雨。

林渐和紫阳正坐在电脑前，等着原山发来补写版的日记，动作、神态、语言、心理，缺一不可。

紫阳沉思：“很简单啊，绑架和被绑架的关系啊。”

今天七号带我去抓鱼，我看到一条大鱼跃出水面，尾尖甩出半圈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惊呼一声，拉着七号的袖子，说：“看！大鱼！”

七号应了一声，身形暴起，一脚踏石，纵起八丈高，空中长啸，连着回旋斜飞而下，张手一抓，就将那大鱼抓住，再一翻身，回到岸上。

我看七号抓到大鱼，喜极而泣，放声高呼：“抓住了！抓住了！抓到大鱼了！”喊着喊着，双目竟是情不自禁落下两行热泪来，那种哽咽的喜悦，就像七号手中的大鱼一样，挣扎跳动。

紫阳说：“组长，你有话就说吧。再看下去，我都怀疑你暗恋我。”

林渐问：“小软，你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我想咨询你一下。”

林渐家里。

紫阳气愤地控诉，被男人喜欢又不是他的错，而且玉虚也有啊！为什么不去问玉虚？

林渐正要安抚紫阳，原山补写的日记发过来了。

林渐在电脑上打开，跟紫阳一起看。

七号得意一笑，提着鱼尾炫耀。我流完泪，又怔了一下，问：“这鱼怎么吃？”

七号盘膝坐在石上，双掌夹鱼，面向东方，阳光在他脸上涂了层金粉，我看呆了，心里想：难道他要拜佛求佛祖烤鱼给他吃？

林渐催促：“甲和乙到底什么关系？”

这是跟原山约好的最后期限。

等待的时候，林渐看了几眼紫阳，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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