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十五从军征
一个年纪稍老的士兵拿起腰间的酒袋，喝了一口酒，然后递给身旁一个年轻的士兵，士兵看了一下，然后接过。空荡地心使他猛地一口扎下，眼睛鼓鼓地看着夜空。一口酒喝得太多，他呛住了，狠狠地咳了几下。老兵见了，干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深夜里，仍停留千盏灯火。守成之将李季从不会半点懈怠，守备日夜如一。他的黑色铠甲映着月光，红色战袍在夜风吹拂下扬起，他时而望向远方，时而望向寒冷的月亮。
“将军，下去小憩片刻吧，你已在这里站了一天了。”随从劝道。
“也好。”李季点了点头，他今天一直密切地关注着远方的淮国，怕骑兵突袭。
他一步一步地走下牌楼，层层城楼旁一群士兵在伫立值班，一群士兵抱着长枪坐在地上打盹。有几个烦闷睡不着的士兵正在相互唠嗑，无一不是思念家乡，埋怨军队相关的声音。
老兵情不自禁地吟唱起来，一双老手摸了摸浑浊的眼睛，周围的几个士兵也深受感染，都把脸别了过去。
李季听到这诗句，闻讯赶了过去。
“大丈夫保家卫国，何来戚戚之声！”
老兵抬头，见是李季，忙跪在地上，“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李季见老兵脸上皱纹密布，一双手粗糙地像树根一样，这个老兵他是有些印象的，毕竟他当了快四十年的兵了，当即也软下心来。
“当兵多少年了？”
“三十年有余。”老兵跪在地上，埋头不敢看李季。
“明年抽丁之后，你退役吧。”李季说道。
“啊？”老兵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有快速地埋下头去，在地上重重地磕头道，“属下该死，求将军绕过，求将军绕了我。”
李季知道老兵是以为自己要杀了他，忙把他扶起，他用手把老兵的头抬了起来，只见老兵黑黝的脸上肿了一个血红的包，鲜红的血留在了老兵的鼻梁上，与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干瘦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李季几次也心酸了，一个五十几岁、没有任何过错的老兵朝自己磕头，自己情何以堪？李季把手挡在眼睛前，狠狠地擦了一下。
“当兵的都是铁打的，你一个老兵在这哭什么，丢脸！”李季大声说道，“怕死还来当什么兵！”
老兵含糊不清地嘟囔一下，一句话停留在嘴边，终究是咬紧牙关咽了下去，终究没有说出口。淮汉之战之后，汉国兵力一直短缺，全国抽丁把他硬生生地抓走了，他征战已久，从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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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老兵，也仅仅只是老兵。
“将军，我不是怕死，抽丁之前我家里还剩七口人，四十年了。”老兵伸出右手，“四十年了！”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一直没过家乡，家里不知还剩下亲人没有。”老兵呜咽了一下，五指当在脸前，但也没有挡住痛哭声。
李季恍惚了一下，也想到了这一点，自己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十五岁就当上了中郎将，现在已经是汉国的抚西大将军，汉国兵权尽在他手，他凭什么，不过凭自己是汉国宗室，世袭父亲之位成了大将军。
“不要再动摇军心了，说放你回去就放你回去，本将军言而有信。”
“谢将军！”老兵重重地磕了一下头。
年轻的士兵看了李季一眼，相比于老兵，他怎有说话的资格？
李季也不想休息了，又走上了城楼。
阳陵关位于边界，对汉国至关重要，他都不敢懈怠，更何况那些士兵？只是苦了他们也许一生都不能再见思念的亲人了。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李季叹了一口气，又看向远方。
“嗯？”前方似是有火光出现，李季又仔细地看了一下，不疑有错，哨楼上的哨兵也看见了，“将军，前方有火光！”
“终究还是来了。”李季大呼一声，“传我军令，全军紧急戒备！”
二十几个副将立即赶来，听从李季分配的任务。
很快，远方的火光由远到近，星星点点到明亮的一大片。淮国铁骑伴随着大风呼啸正在赶来，黑乎乎的铠甲旁是与月光交相呼应的雪白剑光。
李季看着淮军将士们盔甲上的雉翎，不由得惊讶，“西淮羽将？”
“放箭！”李季一身令下，顿时万箭齐发，箭雨落下，抵挡住淮军貌似不可阻挡的攻势。
“这箭雨还是还给你们吧！”紫吟欢拔出紫羽剑，“风痕破！”
紫色剑气犹如羽妖环绕，释放出羽箭，剑气刮起强风，席卷汉军射出的箭雨，然后伴随着羽箭朝汉军袭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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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看来他们是奉命去增援杞白山。”
车靖嘲讽一笑，“一群傻子，这下还不丢了阳陵关？”
“呵！”老兵闷哼地出了一声，“老子十五就出来，现在都还没能回去，你这算个啥？”
士兵哀叹了一声，两眼泪茫茫地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
“郭将军不要多心，你我所奉的命令是去增援杞白山，况且，”邓将军笑了一下，“刚刚带军之将可是淮王之弟车靖。”
阳陵关。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走吧！”郭将军一声令下，大军朝杞白山急行军。
“可是捡回一条命。”车靖不禁唏嘘道。此战有惊无险，五千铁骑差不多毫发无损。
“奇怪，好像淮军并不想和我们恋战，这么着急地离去，怕是另有所图。”郭将军眉头一皱，他不自禁地想到了李季所守的阳陵关，难道淮军是想去攻打阳陵关？
“真不想当兵了，十七岁出来，现在都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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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要继续守在这阳陵关！”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
李季扬了扬手，表示拒绝，但两眼还是忽忽的快贴上。“您就去休息会吧，这里有我看着。”
“车靖，那个纨绔子弟？”
邓将军点了点头，“那便没有后顾之忧了。”郭将军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不该如此多疑，况且李季已经请求了大王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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