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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江湖

第贰拾壹章 酒楼

转头轻叹一声,又看到搬酒坛子的陈清明,当初他答应留在店里,便要求帮忙做活以报留宿之费。长得白净清秀,倒是挺老实。

三日之后,比文结束。江湖酒楼即将作为嫁妆随楼主之女出嫁,会落得如此地步,谢道韵心知肚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昔日江湖酒楼随剑仙之名崛起,如今却因剑仙之物而终。

本来有老楼主倒是一切无事,如今楼主谢真灵失踪,只剩个弱女子苦苦撑着。

“倒是便宜那个穷小子了。”看着谢道韵长大的黄阵公岂不知她的精明打算,只是略有担心,“江湖之大,从来没有什么一定把握。”

“这不是还有黄叔叔吗。”谢道韵拉起黄阵公枯老之手,撒娇道。

江湖酒楼,里三层罗帘珠幕,外三层敞亮大气,内院厢房若干,作为一个酒楼也是罕见。

如今最热闹的,当属于摆放了若干奇石遍地的外层大厅。

一块高人一等的纹理石摆在正中央,无数客人为了近距离观赏剑仙留剑石,早已经占了中央座椅,如今更是做起买卖千金难求。

陈清明刚刚去那些千金座位送了一大子坛酒,好不容易挤出来,却是丝毫瞧不见那“剑”石一眼,眼中尽是人背后脑勺。

“陈公子。”

好不容易清静点的陈清明发现一个丫鬟在招呼自己,她自称青儿,施一大礼;陈清明受宠若惊,急忙回礼。

“我家小姐有请。”

身后只见得背影的陈清明觉得丫鬟青儿婀娜多姿的身姿倒是丝毫不逊她家小姐,心中啧叹,不愧是江南,刚来江南倒是长见识不少。

进了里三层,都是独立包间,环境倒是幽静不少,人也不多。

一头雾水的陈清明小心翼翼问道:“敢问何事。”

实在想不出来什么理由的陈清明心中实在忐忑,初入繁丽江南道,他可是挨了不少饿,有上顿没下顿,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狼狈的陈清明实在落魄。

在这繁华江南,没有钱俩可是寸步难行。

因此陈清明打算先赚些盘缠再上路,可一路上看他破烂如乞丐的样子,实在没人愿意答理。

丫鬟对着陈清明粲然一笑,拉开帘子,请他进去。毕恭毕敬的态度实在令陈清明云里雾里。

谢道韵穿着一套敞胸披肩裙,与平日保守的深闺小姐有些不一样。

“坐。”

陈清明局促不安的样子被她尽收眼底,心中有些叹息,怎么这么没见过大世面,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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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要他配合演戏可不要出什么大差错。

“陈公子是何方人士啊。”

“本籍陈留郡人。”

“听公子口音不像是北地人啊,倒是有些京都口音。”

“曾经在关外呆过一段时间,后来去了西南荆地。”

“哦。”“公子可有意厅堂里那方剑石。”

陈清明沉默一翻。

“无意。”

谢道韵讪讪而笑,继续道。

“公子若是有所忌惮,觉得自己取胜无望,小女子倒是有一妙计,愿助公子得胜。”

谢道韵突然被陈清明目光清澈的盯着,心底发虚,却心中打气道,看你入了江湖酒楼我可不好好治治你。

陈清明突然起身抱手作了一辑。

“在下无意江湖酒楼,阁下还是另请高明罢。”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谢道韵独自一人。

竟敢拒绝自己,你还以为自己走的出江湖酒楼吗。心中觉得自己被嫌弃的谢道韵心的抹了抹眼眶,你等着!

可气昏冲头的谢道韵丝毫忘了他又为何能一眼看出。

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陈清明即使不了解其中细缘,但经过这么一说,便己明白了这家酒楼的女主人想干什么了,玩弄心机自买自卖。不过她竟然盯上了自己倒是所料未及。

陈清明赶紧来到自己暂居的一所小厢房取回佩剑,天色己晚,但江南不比南蛮,夜便是漆黑一片。

“呦,上门女婿。”

久违的红衣女人躺在自己本应该躺上的窄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好像他所听到了什么她都知道一般。

陈清明不理她,收起剑,用布包裹,不然这柄丰沮玉门实在太显眼了。

“你又打算逃了?”红衣女人毫不遮掩,瞧着他严严实实包裹住剑鞘,“你这喜欢藏藏揶挪的性子可容易欺骗人了。”

“真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这次你又准备逃去。”

“丧家之犬”红衣女人话未说完,就被触到逆鳞的陈清明一把按倒在床上,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反复。

“即使遭到背叛也不会动怒的人怎么可能存在呢;面对想杀自己的人也无动于衷,怎么可能呢。”红衣女人任由他扑倒,只是继续说道:“藏头露尾的人终于露出獠牙了。”

“你知道了?”陈清明终于说话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说吧,老实交代。”

“我只是知道,即使是神仙也是要睡觉的。”陈清明笑道。

“想不到最后竟然被你钻了空子。”红衣女人也不懊恼,只是叹了声气,那道一直被她随身藏在袖中的竹简讣告,还是被他看见了,在她对他开始放弃警惕的一开始。

于是红衣女子,继续追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接下来你又想要如何呢。”

“嗯?”落入窘迫的陈清明侧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为了家人而离开家人,如今家人不在,你又为何而生罢。”

彻底不敢看红衣女人的陈清明保持一动不动,却被红衣女人主动抱住,像是抱住了一团温暖的云。

“难过便哭罢。”

“陈清明是怕也好,逃也罢,我又不怪你。”

“只是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瞒我;从今往后,陈清明的靠山不只是陈清明,还有陆鸾卿。”

“从今往后,陆鸾卿在世一日,便你护你一日,存世一年,就再护你一年。”

长久的沉默,相随着低沉的抽涕声,有声胜无声。

“陆鸾卿。”

“嗯。”

“男儿有泪不轻弹。从小告诉我这个道理的人还对吗。”

“不在了,所以现在你想哭就哭,没有什么能拦着你了。”真名陆鸾卿的红衣女人将他的脑袋埋在胸前。

狭小的厢房被看不见的云霞笼照。

“小姐,不在里三堂。”

“小姐,外三堂也找不到人。”

“内堂也没见着人哪,小姐。”

“小姐,城门堵人的兄弟也没有看见。”

谢道韵静静听着手下下人一个个报上的消息,指甲都陷入了掌心。

最后一个人走进来,是年过七十不惑的黄阵公,不过他的脸色一片铁青,不消说也知道结果。

脸色难看的谢道韵没有再去看他们,而是站在三层阁楼,转而将目光俯看大厅内鱼龙混杂的人群,双手紧紧抓住栏杆。

无妨,不过是跑了一个,再抓一个便是。谢道韵阴沉的目光使劲在下方游动,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青衣佩剑站在下方,正中央的剑碑正前。

瞪大了一双慧眼的谢道韵指着那个身影说不出话,身边伺候的丫鬟青儿也是看见,目瞪口呆道:“那个辜负了小姐好意的乞丐,竟然还没敢走。”

手下下人也是看见了,但没人真敢硬着头皮把那胆大妄为的家伙抓上来,只敢在口中骂骂出气。

黄阵公也是细眯着眼睛好好看看,那个在江湖酒楼肆意妄为的家伙究竟有何本事。

陈清明仿佛知道被盯着般,抬起头,冲他们挥挥手。

“喂,小子你什么意思?”

“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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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妇女!”

早已经有人看陈清明不顺眼了,他一个人笔直站在剑碑正前方,挡住了好多人视线好一阵子了,但偏偏还不识趣的不肯挪步。

但陈清明一身青衣,佩剑剑通体金黄,背在身上,一看不凡。

江湖水深,无人真敢去触这个霉头。但最后陈清明跟谢道韵看似套近乎的行为成了导火线,终还是激怒了人群。

“我想知道这‘剑’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清明漫不经心的回答,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的更靠前,直接跨过了临时搭的木栏杆,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出背后长剑。

“你想干什么!”

泛金长剑在众目震惊之中,以迅雷之速砸在剑碑石上。

结果只是普遍的金石相碰之声,让心惊胆战的众人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愤怒。

但陈清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第二剑依旧迅速往石上砸去。

最靠近陈清明的两个大汉想拦住他,却被他一脚踹俩踹下了跆阶。

第三剑。

依旧是金石之声,但无人敢掉以轻心,因为这声响已经发大到令人耳鸣欲穿。

“狂徒,你给我死吧!”

一柄金刀以阴险角度砍向陈清明,刚好是第四剑砸石之时陈清明无暇顾及,却不料想金刀男子被金石相碰之声震摄,身形一滞,陈清明踩着刀尖一削,金刀男子右臂被卸。

“啊!”凄惨哀嚎之声。

“阁下这番,实在是蛮不讲理了,莫怪在下以多欺少了。”

太白剑宗,李不高稚嫩之声响起,伴随着一道剑鸣,如凤啸九天。

陈清明放下了第五次挥剑,而是堂堂正正对李不高。

“你这凤啸九天式好是好,只怕是没见过多少血吧,太花哨了。”

陈清明腾翻空中,仗剑势硬挨一剑,在李不高看来却极为震惊,因为陈清明专门找到了这剑凤啸九天的薄弱之处撞上去,好像专门给他看的。

一声凤鸣同起,却是朝李不高洒下,一招略显生涩却把他逼出了酒楼,同样是凤啸九天,但陈清明的更快更狠。

“阁下是何人,为何会我宗的剑招。”李不高忘了自己是打算干什么的了。

陈清明不理他,第五剑第六剑像打铁般在砸石头。

“既然如此,老夫便陪你玩玩吧。”

黄阵公终于出手了,一掌服魔状,朝陈清明压下。

风沙乱飞,凶戾一掌靠拢拢陈清明。不能被他近身了,心中作此打算的陈清明一退再退,却见黄阵公干枯的脸一笑。

不妙。

陈清明骤然回头,一张干枯瘦脸就近在咫尺,欣长的指甲从腋下钻过,想立即抽身的陈清明发现那只手像是没有骨头般将他缠住。

“邪魔歪道,魔教余孽。”一剑凤啸九天又响起,向纠缠中的两人斩去。

不知李不高到底是想斩谁,但给了陈清明一丝喘息机会,黄阵公立即缩了回去,完好无损、仙风道骨般站在刚刚站的地方。

“朋友,那是魔教的缩骨功,还有魔音障,扰人神志。”李不高与陈清明并肩而站,大有几分慷慨大义。

“你不是斩我?”

“阁下既然会我太白剑术,那定然不是恶人;师父说过只有心有正气之人才学得了我宗剑术!”

“万一我只会那一招呢?”

一副正义凛然的李不高瞬间萎气。

“前辈,你别骗我。”李不高当即反骨。

“别,我逗你的。你那剑术是一个故人教我的,不过学的招的确不多。”

“无妨。”李不高又盯着高处魔影,“除魔卫道仍我辈之责。”

“太白剑宗,李公子,你若现在离去,我可以当做没看见。”黄阵公高人风度等两人说完,才继续说道,“但那个人,我是决不可能让他离开的。”枯干的脸转向陈清明道。

“我数三息,准备跑。”

“好。”李不高自知不敌,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养精蓄锐再战一场。

结果就在李不高准备两人一起跑时,陈清明在他答应的一瞬间就拔腿便跑。

“前辈!”

李不高明显一愣,接着便追了上去,“你不讲信用!”

说罢对着那个逃跑背影一剑劈去,看似凶猛无此。

黄阵公见陈清明要跑自然是要追,却见李不高追在了前面,刚刚好堵在他的面前。

不对,这两个小崽子在演戏!陈清明见到劈在身后的一剑,却丝毫没有招架的意思。

“这剑啊,叫大雁南归!”

李不高大喊一声,那猛烈一剑实然一个旋转竟朝黄阵公斩来。

“跑喽。”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先后冲出了江湖酒楼,干瘦老小的黄阵公才跟上去。

“真当老夫抓不住你们?”黄阵公心头动怒,一声怪叫,靠在附近的人瞬间倒下,却没见那两个人影,还真给他们跑了?

老巷石中。

气喘吁吁的两人对一名女子拱手。

“多谢女侠搭救之恩。”

“多谢。”

陈清明与李不高对着一个飒爽女子拱手道。

(本章完)

.

“这烈性子,倒是与你娘极像。”黄陈公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阵唏嘘,“不过你真想好了,要这穷小子入赘?”黄陈公已经观察陈清明很久了。

不久前,谢道韵找到他商量计测,而这人便是谢道韵计中一环,这计又称借鸡生蛋之法。

“不过是准二品,若是真的天之骄子,这般年纪早已触到一品之境。况且武力一途,越往上胜负便已是在毫里之间,难以精进。”黄陈公虽然嘴上说的毫不留情,但事实上心里对陈清明也较为满意,“若是他入赘我江湖酒楼,老夫定保他未来进一品之境。”

说罢,黄阵公胸有成足,道:“韵儿,你可知道我江湖酒楼,可不止一方剑仙遗物。”

黄阵公捋一捋山羊胡子道,“的确不错,这‘剑’字实为一道剑意,意承字上,字在石上;如若这石离意过远,也就会散了。”看着隔窗外的陈清明冷哼一声,“长得倒是人模人样。”

“江湖酒楼之存亡,别无他法。”谢道韵意已决。

“莫非!有两块‘剑’字碑?”苦恼的谢道韵惊喜道。

“八九不离十罢,还有剑画一封。”

无论何人,直接亮出剑仙亲笔,难道还有人比得上剑仙亲笔更来得近。这场文字笔试,本是黄阵公下的一个套,胜负早已尽在掌握之中。

“韵儿,现如今你爹生死不明,又不知遇何凶险,但黄叔叔还在。”黄陈公无儿无女,早已把过命兄弟的女儿当作了自家子女,一心为其着想,“你大可不必为了这酒楼赔上了自己,你爹在恐怕也会这般想罢;实在不行,便投奔贵夫人。”贵夫人是谢道韵母亲,只知道是京城权贵女子。

“我决不忍心看着爹的毕生心血落入不歹人之手,大不了一死搏之。”谢道韵倒是毫不后悔。

“黄叔叔,所言为真?”江湖酒楼的大小姐谢道韵望向隔窗外的青衣清秀少年道。

“黄叔叔,这陈公子可还不错。”谢道韵越瞧仔细陈清明越觉得耐看,有种云里雾里般的感觉,不会武功也无妨,她自个也不会嘛。

“哼,还没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老夫试探过了,武功最高也不过准二品实力。”黄阵公自然知道谢道韵在动什么心思。

“准二品,这般厉害。爹也不过一品实力啊。”谢道韵又突然忧愁,“黄叔叔,如何才可助陈公子三日之后夺魁哪?”

黄阵公拍拍谢道韵的柔肩,温和道:“韵儿,如今你已有自己主见,想如何去做便是了。”

“是,黄叔叔。”

而日渐式微的江湖酒楼无论落入了哪个豪门权贵、江湖门派之手,只怕真的会沦为一介嫁衣,这是谢道韵最不能接受的,即使江湖酒楼不复存在,也断不能如此。

谢道韵心中欢喜道:“莫非真是个侠客!”

陈清明换了一身青衫,是谢道韵专门找来的,虽有些年岁但保存极好,是她爹爹的衣服。洗溂过一翻的陈清明留在江湖酒楼,做些端茶送酒的伙计活,毕竟酒楼这两天是罕见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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