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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沧海

第五章 考验

李大海那天干了什么,只有两个人看见,一个是王宁,一个就是李施凝,李施凝从没跟李大海提过这茬,她只跟杨居正的妻子,也是她的好闺蜜徐文萱讲过一次:“那天真的是吓死我了,王宁他拿着刀就冲着他过来了,王宁眼睛都是红的,我当时脚都软了。”

“表哥你也听见了,她还是不想回去,那我们先走了,请别打扰施凝了,谢谢。”李大海被李施凝拽着,也向后走去,王宁十几岁就开始在血泊里打滚了,性格乖张暴戾,见李大海如此不给面子,一下就把王宁的火点了起来,他直接伸出手指指着李大海的鼻子骂道:“m的!你tm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给你点脸了是不是?滚开!”边说着边伸出右手拽住李大海的右肩,李大海将李施凝向外一推,左手抓住王宁的手,然后转身用右臂发力的向下压去,直接把王宁弄得单膝跪地。这招属于反击技巧的一种,学名叫做格肘,李大海小学的时候就会用,是他们家邻居家的爷爷教他的,李大海小时候父母都很忙,家里的老人也都在乡下老家,他父亲便雇了个保姆给李大海做午饭和送他上学,这个保姆就是爷爷的老伴,李大海后来也懒得回家,直接就去邻居家吃饭玩耍,老两口膝下无子,对李大海当亲孙子一般,那个爷爷姓程,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侦察兵,身手了得,也没啥别的特长,看李大海父母经常不在身边,怕他在学校受欺负,没事就教李大海一些格斗技巧,李大海虽然不喜欢打架,但小孩子难免对武术打架这种东西感兴趣,加上他自己平常也没什么,也就一直乐此不疲的跟程爷爷练功,一直到高中毕业离开了家乡,期间不知道学了多少军事格斗的技巧,反正时至今日,他还没见到过能打的过他的人。

王宁自认自己混迹江湖多年,身手还算不错,没想到却被一个学生弄得如此狼狈,虽然李大海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但王宁还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右手口袋就掏出一把卡簧,甩开刀头就要捅,李施凝刚被推走,转过头去就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卡簧,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怕王宁真伤了李大海,冲着王宁喊道:“住手!别动刀子!”而此时王宁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王宁手中的那把卡簧刀闪着银光,冲着李大海直杀过来,霎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李大海虽然学过多年的格斗技巧,但他还真没见过这种阵仗,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身上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一场悲剧仿佛就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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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当人面临生死考验会逼出超出自己常态的能量,从生物学的角度讲,人在过度紧张的情况下,肾上腺素分泌的速度会大大加快,提升自己的反应力,力量和速度,可能那天就是如此。

杨居正望着李大海,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突然毫无预兆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小子身手不错啊,我来会会你。”边说着边走向了李大海,杨居正戴着墨镜,没人看得清他真实的表情,李施凝知道自己父亲手下都是些什么人,赶忙伸出双手站在了大海身前:“杨居正你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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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小姐,他可是把你哥哥给揍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这可真是翅膀硬了,不认娘家人了。”杨居正嘴贫得很,一逮住机会就说个没完。

“阿正,回来!先把宁哥抬屋里去,别惹事!”杨乔森一脸平静,但说话却铿锵有力,两人搀着王宁慢慢的往回走,发现东哥就站在门口,王宁艰难的抬起头:“东叔,我今天太冲动了。”

东哥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没事,回去吧,这边我来处理。”说着便走向了李大海和李施凝。

“施凝,你的任性,导致了今天的这个结果。”东哥身着一袭黑色风衣,棱角分明的脸刮的很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毛发,他气场十足,正常人和他交谈的时候仿佛比他矮一头,但这对李大海不适用,李大海他爸气场不逊色于东哥,他早就习惯了。

“不,今天并不是施凝的错,虽然是他先骂了我,但也是我先动的手,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爸爸,明明是王宁先骂的大海,而且他还动刀子,要不是大海反应快,今天非出事不可!”

“你的男朋友初次见面就打伤了你的表哥,难不成还要我夸奖他吗?”他又把头转向李大海,说道:“小伙子,施凝是我女儿,我有帮助她选择合适伴侣的权利,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您是有帮助的权利,但没有强制的权利吧,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应该由施凝说的算。”李大海就是有这种能力,跟谁说话都不卑不亢。

“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能由着她性子胡来,何况我的女婿是要继承我的家业,废物是不配娶我的女儿的,再说,你可能也根本没想过和她结婚吧,你只是看她漂亮,想和她玩玩而已。”

“爸你别说了!”

东哥并没有理会李施凝的抗议,反而是从衣服内里掏出一张存折:“这里有三万块钱,你拿着,密码是六个0,离开我女儿,漂亮的姑娘有的是,忘了她,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些钱够你潇洒好几年了,刚才你和我侄子的不愉快,咱们也一笔勾销了,如何?”东哥属实是给李大海面子,那个年代的三万块钱可以在市区买一套不小的房子了,说的话也都在理,大学期间谈恋爱的男女又有几个能走到最后,这些钱拿着不香吗?一般人没准找王宁那茬直接借坡下驴了,拿着巨款开始新生活,有一说一,真不算渣男,你想想看,女朋友的表哥因为点屁事差点杀了自己,提出分手不过分吧?甚至合情合理吧,可惜李大海不是一般人,李大海爱憎分明,不畏强暴,他从不迁怒于任何人,李施凝刚才挡在他身前的举动深深的感动了他,更加深了他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的怜惜。

李大海微微一笑,并没有伸手:“叔叔,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把我当成这样的人,您是施凝的父亲,我尊重您,但我对施凝是真心的,唯一可以让我离开施凝的原因只会是她不再爱我,而不是其他的原因,希望你可以成全我们两个,而且我也觉得我并不是您口中的废物,我虽然能力有限,但为了施凝我什么都可以学。”李施凝感动的望着大海,说不出话。

东哥一声冷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有些事情恐怕是你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叔叔你请说,无论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的。”李大海一脸自信,李施凝却有些焦急,大海不清楚他这个老丈人的营生,她可是知道的清楚,东哥要是让他违法犯罪就麻烦了,她早已经想好了,东哥要是故意刁难他就和李大海私奔。

“那好,我也不为难你,我的女婿需要有魄力,有胆识,要是个真男人,不能是怂包软蛋,过两天你和我手下打一场拳赛,你如果能赢,你们俩的事我再也不管,但你要是输了,那你就离开我女儿!怎么样,你敢吗?”

“不行!”李施凝刚听完就喊了出来,她知道自己父亲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李大海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赢。东哥没说话,而是玩味的看着李大海。

“好,一言为定。”李大海之所以敢答应,并不是因为他不爱李施凝,而是他太爱李施凝,他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和她长相厮守的契机,但无论是李施凝还是李大海甚至是东哥都仅仅掌握了一半的情报,李施凝和东哥知道李大海的对手将是什么人,但他们并不清楚李大海也是个练家子,而李大海仅仅知道自己的身手优于常人,并不知道东哥手下战将如云,两方都认为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但其实都大错特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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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白了一眼李大海,冷笑了一声,他理解李大海想在女朋友面前出风头的心理,虽然两人年龄相差无几,但李大海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他心说自己拿着大片刀砍人的时候,你估计还在学校里当好学生呢,他也不想欺负人,便拍了拍大海的肩膀:“你别激动,我只想带施凝去和她爸爸聊聊,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王宁说的很客气了,要不顾忌李大海是李施凝的男朋友,搁别人敢打王宁的手,他早就动手了。

“你要跟他去吗?施凝。”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正常人面对着一把十几公分的长刀,估计吓得动不了了,可大海一点都没慌,王宁刀过来的时候,他就这样子往后一闪,然后飞起一脚就把刀踢到了天上去了,过了好一会那刀才掉下去,你都不知道有多高,我在旁边跟看动作电影似的,特别帅。”李施凝边说着还边做着动作,动人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幸福,徐文萱被她逗的咯咯直笑,轻轻的啜了一口咖啡:“大海真是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施凝当时描述的基本和现实情况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回忆里的大海一点都没慌,真实情况是李大海差点尿了,回忆里的王宁铁了心要捅人,真实的王宁确实有收手的举动,但他是被李施凝那一声尖叫搞得分神了,攥着刀的手没有那么紧,要么就算李大海一脚踢断他的胳膊,他还是能忍痛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

李大海感觉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表哥绝对和这事有关系,但他也不能确定,毕竟也是李施凝的亲戚,还是要给点面子,便握了握他的手,客气地说道:“你好,我叫李大海,我是李施凝的男朋友。”

“我不。”李施凝听见王宁这么说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但李施凝毕竟还是大小姐的性格,还是容易任性,现在更是有李大海给她撑腰,刚才的事情实在是给她很大的伤害,所以这次她想给她爸爸一点教训,直接拽着李大海的胳膊往后走。

实话说,李大海这一脚救了自己,也救了王宁,甚至救了东哥,如果李大海在那天被王宁捅死,王宁必然是死刑,而李大海的父亲不可能善罢甘休,他势必会倾尽自己所有的人力物力,搞倒东哥,甚至搞死他,李施凝都有可能受到牵连,李大海的父亲平时就不讲道理,我行我素,武断且跋扈,更何况你动他儿子,肯定跟你拼命。

李大海那搏命式的一脚,直接踢断了王宁的尺骨,也直接踢醒了王宁,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这么冲动了,他当时确实没有想过这一刀的后果,李大海又不是混道上的,自然不用遵守道上的规矩,他出事必然报警,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在街头行凶,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这一刀下去,李大海要么重伤要么死,而他要么十年起步,要么死刑,要么跑路,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进去就暗无天日,青春不再,跑路又能跑多久,还要每天过着丧家犬一般的生活,何况李大海和他还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王宁左手撑地,坐在了地上,地上的雪只有薄薄一层,但下面的地砖却凉的出奇,没几秒钟,王宁就感到一阵透心的冰冷。

“大海你没事吧!”李施凝见两人分开了,赶忙跑到李大海旁边,她生怕李大海出了什么事,在他身上上摸摸下摸摸,眼里满是担忧。

“施凝,不要任性,你们父女两个有什么话不好说呢?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了,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东叔因为我闹得不愉快。”王宁这人倒是明事理,看着两人在他面前卿卿我我虽然不太舒服,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他说的这几句也都是心里话,他一着急就去拉李施凝的胳膊,李大海一见王宁要上手,直接把王宁的手打到了一边。

“她说不回去,请回吧表哥。”李大海声音不大,却透出一股毋庸置疑。

王宁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不禁妒火中烧,但多年跟东哥的历练让他养成了笑里藏刀的习惯,便强忍着怒意,微笑的走向两人:“你好,我是李施凝的表哥王宁,请问你是?”边说着边向李大海伸出了手。

徐文萱听到这也紧张了起来,睁大了眼睛:“那最后怎么办的,是王宁收手了吗?”

“他要是收手了就好了,他当时那个样子,就像一条要咬人的疯狗,一看就是铁了心要捅我们大海一刀,就这事,我现在提起来还生气。”

“那是怎么回事,你别卖关子啦。”

李大海的身体有些颤抖,劫后余生的他感觉附着在自己体毛上的冷汗都凝固了,他拽住李施凝的手,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他这一抱用力过猛,粗壮的手臂像两条钢筋一般紧紧的箍住了她,把她疼的叫出了声,两人仿佛融为了一体,李施凝感受到了李大海急促的心跳,她知道李大海也有点怕了,有些心疼,便乖乖地呆在他怀里,像一只安静的小猫,王宁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俩,嘴角气的抽动,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但却又疼的冒出了汗,他的右臂已经不能活动了,他需要帮助,但他不可能去求李大海他俩,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叫人,还没拨号,他突然感觉到有人把手伸进了他的腋下正在往上抬他,他抬头一看,左边是瘦削汉子杨乔森,右边是风流小生杨居正,杨乔森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的李大海,一言不发,王宁在两人的搀扶下缓缓的站了起来,杨居正脸上堆着坏笑,拍了拍王宁的胳膊,把王宁疼的呲牙咧嘴,装作关心的问道:“咋了宁哥?你这胳膊怎么了?要不要上医院?你这是不是叫阴沟翻船?”

王宁脸色铁青,瞪了杨居正一眼道:“你他妈给我闭嘴,送我去医院。”

李大海很多年后提到这次冲突时说道:“我当时什么都没想,我根本不知道我当时干了什么,我的一切反应都是靠我的本能,有

“幸会,施凝刚才和她父亲有些误会,我是来叫她回去的。”

“我不回去!我不会答应的!”还没等王宁说完,李施凝便转过头冲着王宁喝道,她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那是一月份的北京,风很冷,李大海怕李施凝感冒,拿出纸温柔的替她擦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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