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之城

褚先生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

褚先生在医院里陪着父亲住院后已有两天。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我赶到医院看了父亲。褚先生在外面的长椅上睡着了。“唉，唉，你醒醒。”褚先生醒了，看到是我。

“哦，你父亲没事了，医生说了，就是头部受点伤检查过了。不用担心。”

“噢，我姓褚。褚遂良的褚。”

“我，谢谢你啊。谢谢你帮我。我叫欣雨。”

我母亲使劲儿的拽着这个人的衣服就打，我拦着她坐下。她哭着哭着，把我的心都哭碎了。我没有哭出声来。“弟弟！弟弟！我的好弟弟！”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父亲。

父亲出院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妈妈都不敢说“弟弟”这两个字。

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老板就是褚先生亲戚。我一时无语的看着这个城市的风景，这是不一样的风景。

父亲失忆了。每当下雨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褚先生，还有我的弟弟。

来这儿上班时妈妈的意思，我本来是不想来的。

褚先生今天才看到公司里来了一位新员工，没有问叫什么，便去忙去了。

身为这家上市的老总一些事务就交给陆总监去办了。

这些发生过的事，赢先生也是最近得知的，他从欧洲回来就一直住在这国际城。“生命自由，这个问题一直在左右着人的思想。”

褚先生喝完茶就去给女儿做饭去了。

褚先生的厨艺是和妻子学的。他的妻子离开他们十年了。有些饭菜做着他就会想起妻子的音容笑貌。然而，在这十年当中，女儿渐渐长大，对失去妈妈的爱她好像从不敢提起。有时也会梦到妈妈来找她，跟她说话陪她唱歌，看着她学习。但这已经不能在出现了。现在出现在褚先生脑海里的这儿女孩，他不到该如何。

一个人的生的美丽不是罪过，有罪过是这个美丽带给了所有想追求她的男人们，这些男人们有家室，但这也是他们跃跃欲试的雷池。偷看，暗恋，跟踪，私信，约会，娱乐，等等婚外情免不了露出尾巴。他们的兔子胆在母老虎面前发不出威来。也就开始发起聊起无聊的话题————微信：

大海：

“在干嘛呢？”

一个人的寂寞：

“休息。”

“想我吗？”

“不想，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跟你说话了吗。”

“不是，微笑（图片）”

“明天公司早例会，别迟到了啊。”

“知道。”

“晚安（图片）”

“嗯。”

她关了手机，放在枕头边上。

她自己租了一间房子，离父母住的不远，这样可以随时过来。早饭，晚饭还是在一块儿吃。

褚先生的手机有了信息，一个人寂寞。

第二天上班褚先生便知道了这个微信人的名字。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回复了。“请问您是哪位。”信息发出去后沉默了。

到中午吃饭时，他收到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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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约你吃饭，地点再定。

信息发出去后，欣雨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她觉得白天的时间太长，而夜晚又太短了。此消彼长的等待她不想把时间白白浪费掉。她给自己定了计划。白天下班后去做志愿者。只要在下雨天她就出去帮助那些需要及时帮助的人。这样的想法她觉得有些天真。但她知道夏季是个多雨的季节。

回到家父母知道后劝她别犯傻，谁会愿意找人帮助呢，帮人不是要花钱的吗，所以啊你这个想法有些天真，不现实。

她却不相信，她相信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能是一些素质文化不高的人，还不至于傻到不花钱就有人愿意肯帮他们的吧。这个想法她想来想去还是要去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呢。

白天的时间太长，长的叫人生厌，恶心，愤怒，病痛难忍......

张瑛在学校实头疼坚持不住了便请假回家了。回到家她吃了药，就倒在床上了。她想她的好朋友了。拿起手机拨了号码。“喂，小颖吗。是我，瑛瑛，我头疼，疼死我了，你快救救我啊。”

小颖吃过早饭就在接一个人待着，画了一会儿画，累了就坐在那听音乐，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这个曲子是褚先生最爱听的————命运？她已经有一个想起没有下楼散步了。妈妈出差，爸爸出国还没有回来，她在家哪儿都去不了，也不敢一个人出去。即使出去也是在楼下看看那些小朋友还有小区里幼儿园。“那些孩子多可爱啊，唱歌跳舞，排着队，小手抓小手，......多美的画面啊。”

回到楼上她又一个人待在家里了。这会儿好朋友打来电话，她拿起来就接了。

“瑛瑛，你怎么了，头疼？吃药了吗，我给你上次带着的药你是不是忘记了。”

“没有忘，吃了。可还是头疼。上午在学校就头疼我才请假回来了的。”

“我想你了小颖。我好难受啊。哎呀啊————”

“我跟你说话会儿话，这样你就不觉得疼了。”

“那好，说什么。要不说说你吧。你爸妈为什么不让你出门呢。还有。你先一个一个的回答。”

“我爸妈工作忙，根本没时间管我，他们总为了我吵架，谁也不肯丢下工作来管我，只是把我需要的买回来，还有钱。然后就这样不管了。也不是不管就是忙的想不起来我还在家。每天，就是看书，吃饭，睡觉，洗衣服，听音乐，画画，无聊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很闷的。幸好还有你这一个好朋友。”

“那你的同学，还有其他的朋友呢。”

“同学也不是每天都来的，把作业告诉我就走了。朋友来了就是看看我家的房子家里的摆设要比他们家的好，还有弹我的钢琴，玩一会儿就走了。他们羡慕我，却不知道我的苦衷。还有啊公司里爸妈的同时也打电话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说。”

“他们是不是问你什么问题了还是。”

“都是公司的事我又不懂，他们知道是我然后就不打扰了。真够烦的。”

“你都成了你爸妈的小秘书了。”

“你可别拿我逗乐了，我不懂公司的事，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说错了爸妈回来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啊。何必为难自己呢，你说对吧。”

“好了，不聊啦，我要做饭去了。”

“你一个人还要自己做饭啊。”

“是啊，那也不能天天叫外卖吧，我都吃腻了。换换口味儿，学着做呗。”

“拜拜！”

张瑛挂了电话好像头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头不怎么疼了，也许这就传说中的话疗。”

人们总是在忘了疼痛后不想去回忆这段经历。

张瑛起来想活动一下，动一动头还是有点疼。他想给爸爸做点饭。这是她头一次给爸爸做饭。“那天请小颖来我家吃饭我亲自给她做。”

褚先生还没有下班回来，就被陆总监的一份文件合同给拦住了。这是一份刚拟定好的下月关于公司的销售计划报表。

他看过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走出了办公室，去地下车库开车。这个车库很像自己住过的那个地方，只是这些车都是些豪车罢了。他看了一眼上车了。

车在路上行驶着，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不经意间那看到有一个人是他很熟悉的。打开车窗时他想问她要不要搭车回去。“欣雨！”欣雨看到是自己得领导，赶忙过来打招呼：

“您好，褚先生。”

“你在这儿等人。”

“啊，不是的，我在做志愿者。”

“志愿者？挺好，吃饭了吗。”

“啊，我吃过了，您还没吃吧。”

“我回家去，我女儿在家给我做好饭了等着我回去。”

“啊，那，我不耽误您时间了，您回去吧。拜拜。”

褚先生开着车回到家。

一开门就闻到饭菜的美味，“今天我要尝尝我女儿做的饭菜，终吃到了，以前啊，你妈妈————瑛瑛，有汤吗，先让爸爸喝两口。”

张瑛在厨房端着汤稳稳当当就出来了。

“褚先生，这是您的最爱喝的紫菜汤，您请！”

“又拿你爸爸开玩笑。来过来坐下吃饭吧。”

“马上就好，您先做，还有最后一道菜。”

“我有这口福了，相当年那会儿还没你呢，都是你妈妈。看我这嘴。”

“爸，味道怎么样。”

“不错，厨艺渐长了啊。这个汤我尝尝。没放盐吧。”

“对不起，我看您吃着高兴忘了。”

“这过生话啊就得五味俱全，少一样就没有生活的味道了，这做饭是一样的。所以啊，你得学会怎样生活，怎样好好的生活，然后呢，再去想其他的什么，工资收入啊，品味啊，爱情啊，友情啊，少了这一样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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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白谈。”

“您吃饭还讲这么多道理。快吃好吧，不然汤就凉了。”

“好嘞，爸爸也当一回学生。”

饭后，褚先生在客厅里休息。

忽然听到女儿说头疼，他一翻身就起来着急的跑到女儿的房间。

“怎么啦瑛瑛，哪不舒服啊。”

“头疼。”

“药吃了吗。”

“吃过了，一天两次。”

“那怎么办啊。”

“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吧。这是小颖教给我的。”

“那好，爸爸就给你讲个故事听。”

“说在以前啊，......”

白天的日光落在了客厅里，像百灵鸟一样。然而，在楼下，街上，远处，废墟。

我觉得浑身乏力，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只是觉得我的呼吸还在，感到胸口闷。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搅扰了我。

“这他妈孙子，把厕所都给拆了，真孙子。”

“可不是吗，上个厕所还要跑到西头儿去。你说拆厕所干嘛？”

“房子都拆，拆个厕所算什么。这伙王八蛋的。”

两个人走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着爆破机车在高台阶下伸长了铁臂四处用钻头在墙壁上凿。路灯下不远处就这一个厕所是公用的，现在拆除是村委会贴了通知的。没让去看也就拆起来理所当然得了。

听到这声音越来越大，阴着天下了几点雨，收破烂几个中年男人坐在自己的三轮车旁看着，嘴里谈论的不外乎是那些跟报纸一样的新闻，而且整个下午他们都在聊天。

白天他们就在这个村子里转悠，只要听说知道哪儿拆房了，就蹬着三轮车过去。然后同伙知道的也过去。在拆开的房子里，找值钱的东西，这时你看他们就像一群苍蝇一样不再嗡嗡的发出声音，低着头捡自己的东西，装满一车就直奔废品收购站。这个老哥我认得，原来搬家的时候用过他的板车。他说自己是张家口人。我听他说话像是山西人。

想想我原来，那可以说是衣食无忧的，没办法，毫无办法才跑这么远来到国际城找赢先生的。因此也发了一些外财过了一段得意的生活，没想到这个生活很快就结束了，也怪我运气不好。运气好的还在开着公司行骗。在北京这样的城市，是安全的，也是喧嚣的，就像傍晚乌鸦在马路两旁的高树枝上，这让我想起了梵高的名画《乌鸦群飞的麦田》这幅画我见过，是印刷品。这样艺术品我没有得到过，他的价格在国际上可以拍到上亿美金，天价造就了梵高的名画是个神话。还有后来的毕加索更是天价拍卖，他的画在中国首富的手里就有一张，不过是几年的事了。现在升值了，这艺术品投资让我也赌了一回，好在输的只是关门停业，幸运的是法院没有找到我，我却被赢先生的话给囚禁在这里。我相信他，也算是朋友吧。因为朋友的话不可信，除了在利益上的，其他的话都是谎话。他居然跟你说，句句都是朋友的实话。我没有相信也就没有被利用。这是在拿谎话做交易。我早退出来了，不然会输的很惨。甚至连性命也会输掉。所以说，我很欣赏梵高的名画《乌鸦群飞的麦田》。

天上下着雨是热的，滴落在脸上是温的，我睁开睡眼，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这是带着荤腥味儿让人恶心的雨。我没有呕吐，却感到脏脏，这雨是从天上落下来的，空气中弥漫着雾霾和烟火味儿。还没有做好一切防止天灾的准备，其结果可想而知。我庆幸自己待在这废墟里，看着天空和周围老房子，完全没有一些新鲜感。或许这就是隔着马路的区别。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得我是谁。

灰先生是傍晚来看我的，他是路过。扔给我一个馒头，递给我一瓶水。然后说：

“你们在城市里生活的人，都喜欢做隐身人，白天有工作，晚上就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不找点奇怪的事就好像这一天都是白过。你的同事已经裸奔了十公里，他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你没意见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果你觉得他还做过犯法的事，你可千万不能心软不敢决定。到那时你的后果不是赢先生，而是把你送到法院，视为无期徒刑。你可想好了。”

“我有个请求。他的事我不想管了，他如果真的裸奔了十公里那就再让他裸奔十公里，因为我还在这儿待着，不要让他停下来。我知道这很不仁义，难道他就那么干净吗。没有一点罪吗。诈骗就是，巧言令色的哄骗钱财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他之前，在我还没有成为他的上司时候，他所做的足够枪毙他了；他的运气很好，遇到了我这个老板，我重用了他，但是他所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我的公司着想？是为他自己的横财吧。他应该裸奔，受到尊严和身体的惩罚。难道不该这样吗。我待在这儿，现在就一个想法，能不能让我到那间楼上去，你看到了吧。也是一间破屋子，半个屋子，只要能遮风挡雨就可以了。期限是一年我知道，我不会违背的，请你告诉赢先生。”

“好吧，你可以去那间破屋里，不能离开这里，你在哪儿我们都会知道。这个约定不能违背。明白吗？”

“明白。我记着没有忘记。”

“那好，这瓶水是一个月的，剩下的时间你自己想办法。”

“我，我会想办法的。再见，灰先生。”

“再见。”

灰先生走了，只给我丢下一瓶水。

落日余晖洒满这片废墟，我慢慢的爬起来上了二楼，看到夕阳在山头不肯下去。这时我便觉得可以自由了。

下面的废墟里长出了草，没有花。看到的小朋友说是狗尾草，大人说那是无名花，能开花，花瓣很好看的。

这个回答让小朋友们站在那盯着看了很长时间。

大人走了，小朋友们还在房前屋后玩耍着，忘记了刚才大人凝神严肃的表情。

（本章完）

.

晚上大雨还在下着。褚先生的客户是这儿的房东。因为有事过来，下起暴雨走不了就在门外等雨停。到了这会儿也走不了。房东是不知道的。他喝完酒就睡了。

她回到家告诉父母弟弟没有回来。一家人满脸愁容。哪知屋子的正中间突然塌下来，父亲眼疾手快拉住了母亲的手，自己被砸中。她在屋里喊救命，褚先生听到就往身后跑。看到是住户又不认识。过去就拉起来。“这会儿雨大！————这房子不能住人了赶紧躲出来，送他上医院。”父亲张着嘴听不到他说什么。我慌乱了。褚先生背起父亲就往外走。街上还是下着雨。

过了几天，一个陌生人找到了我家。说，有个小伙子死了，是从地下水道发现的。这时我妈妈嚎啕大哭，我在一旁抽泣着。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我的儿啊！————”

那天下着暴雨，大街小巷被雨水倒灌，桥底下的车辆飘着，行人无处站脚。所有的井盖都被掀开，一时洪流涌动。她的弟弟还没有下班回来。父母着急就让她去找。这间老房子让暴雨不停地肆虐着。她打给弟弟打电话没人接听。“你去找找他，他没拿雨伞。”

淋着雨褚先生在路边拦下一辆车去了医院，我陪着母亲在家里等弟弟回来。

“大姐，这是我们老板，您拿着吧。”

“我不要钱不要钱，我的儿啊！————”

“你们说说，怎么回事。”这个陌生的说：

洪水已经让人无处站脚了。车辆被水泡过无法行驶。好心的人看到就过来帮忙。在车主转身要去发动车的时候一个小伙子在后面用力扛着顶起，洪水没过了的小腿。雨水不停地冲刷着他的身体。车主躲在车里面使劲地扭动钥匙，大伙就在齐心协力鼓起劲儿的时候，车辆动了。大伙松了一口气。车主下来给大伙道谢却没有看到这个在他刚才后视镜里看到的小伙子哪儿去了。他有些着急了。万一这个小伙子因为帮他自己受伤或是怎么，那自己也不会安心的。于是他想找。找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天慢慢的黑下来。车主开着车走了。

她在街上没有寻到弟弟的身影就回来了。

夏天，不是今年的是事。

“褚先生您休息会儿吧，我去看看。”

褚先生睡着了。

我回到家就哭起来。

“那天我们老......他下来找人也没有看到......是被市环卫清洁工人在下水道看见的。老板说要给你们钱作为赔偿。”

“我不要！————我的儿啊！—————”

“还没问怎么称呼你。”

她出门拿着两把雨伞。

到了街上她没有看到弟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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