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开局为草贼

期间，林季还为林言打抱不平，“这宫老儿太抠门了，才是个庶出的，分明瞧不起人。我都替我们将军感到委屈。”

沈云翔却兴致盎然，扬言林言得给他记一头功。

回到府里。

林言也乐得与众将分享喜悦。

众人都撇下公事不谈，只管插科打诨，肆意调笑。

薛能当政，他听从薛能的调派。

鹿宴弘出走，他为其送行。

周岌篡位，他又听周岌的话。

蔡宗权代立，他继续为秦宗权效劳……

也正因为如此，他得到了秦宗权的信任，指挥着蔡州系的三分之一的兵马。

他也自问心无愧，对得起秦宗权的信任。

就像，对得起他从属过的每一位长官。

他从未有过自立门户的想法，哪怕他的儿子和僚属不断地向他进言，如今世道纷乱，当趁乱而起，可他统统呵斥退了。

他只是一名军人，统兵打仗是他的职分，除此外，他不感兴趣，也自认为没有那份才能。

可时局变幻，形势逼人，已由不得他自己的想法。

秦宗权竟要谋朝篡位，自取灭亡。

他只是一个军人，不是忠臣。

他做不到以死苦谏，他只有另谋出路。

而这一次，他放眼四望，再没了可投靠的主公，唯有自谋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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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宗权在蔡州郊外祭天时，他跪在祭台下，心中就已经打定主意，既然上天非要我自谋生路，那我便顺天行事。

而他也早相中了自立的地方，那便是荆襄。

锁定目标后，他一直在谋划布局，将山南东道与节帅刘巨容的底细摸透，并最后定下围攻三面的决策。果不出他所料，刘巨容懦弱无能，根本没有以死坚守的决心；山南各地也是散沙一盘，坐视襄州围困而不救。

从围城开始，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刘巨容就从他故意放开的西面逃走汉中。

而他也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进入了这座江汉重镇。

如今，他终于站在了襄阳城楼上。

这片大地，今后将由他做主。

抬眼四望。

这里曾是孙氏开创江东的首战之地，曾是关羽水淹七军、斩杀庞德的地方，曾是苻坚出兵东晋、统一南北迈出的第一站……

和那些过往的英雄人物相比，自己又差在哪里了？

或许，这种比较毫无意义。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他终于站在了襄阳的城楼上。

拿下襄阳、樊城两座城池，便意味着整个荆襄北部，已被他收入囊中。

其余房、唐、郢州等地，要么当闻风而降，要么可传檄而定，皆不足为虑。

还余下均、随两地。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均州属荆襄西北山区，西有蜀道与汉中相连，历来就游离在荆襄核心地带之外，攻取艰难，而管控不易；随州偏居东面一隅，大洪山和荆山南北贯通，将其完全隔绝，同样不在荆襄的腹地内。

另外，均州刺史兼都将冯行袭已盘踞均州多年，根基深厚，刚被赶跑的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对他无计可施，自己也没必要去碰这个霉头；随州早在兵发荆襄之前便已许给了鹿宴弘，此时大事未定，他大可以信守承诺，放手随州，以继续拉拢鹿宴弘。

因而这两地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此刻立在襄阳城楼上，赵德諲的目光一直放在汉水上，并随着滚滚而流的汉水一路向南。

早在他围攻襄州之时，就得到了荆南内乱的消息。

之前，荆南一直在监军朱敬玫的管控下，还组建了一支亲信军队“忠勇军”。朱敬玫本是一名宦官，尤其擅长玩弄权术，荆南先后几任节帅都被他玩弄于股掌，包括现任荆南节帅陈儒，也不过是他推到前台上的一名傀儡。毕竟他只是一名宦官，身体残缺，无法亲掌大权。

可陈儒却也不甘心一直做一名傀儡。

恰于此时，曾被派往关中围剿草军的荆南主将申屠琮率五千人马回到荆南，陈儒潜藏已久的野心再也按捺不住，便立即与之相勾通，欲假借其手来除掉朱敬玫和忠勇军，夺回荆南大权。

…………

进了一趟宫府，便认领回一个岳父。

林季则不屑地回道：“我们林将军是什么人！会因为一个娘们，来拿兄弟们出气？只有你们这些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才会这么没出息！”

正欢声笑语时，门房管事匆匆走了进来。

宫保下定决心。

林言始终觉得怪怪的。

他直接来到林言跟前，悄声道：“将军，襄州那边来消息了。”

………………

襄州。

他不太懂这个时代的婚嫁习俗，但要在此时便改口称“岳父”，应该太着急了吧。

“这可真是天作之合，恭喜将军，贺喜宫老。”沈云翔则连忙道贺。

“对，对，先生说得对。”

“你懂个逑！”疤脸反手骂道，“就宫老头子那把年龄，要是个嫡出的，那得多大年龄啊。老娘们，我都不稀罕，更别说我们林将军了。”

王雄又来把他们两人都骂了一顿，“你俩都积点嘴德吧！不管庶出还是嫡出，只要嫁给了我们将军，那就是我们大家伙的将军夫人。你们敢说夫人的不是？就不怕她将来给林将军吹点枕边风，把你俩都给收拾一顿。”

“哎哟，都吹起枕边风来了……”一提到男女之事，疤脸就亢奋得眉毛乱飞。

戎马半生，赵德諲终于站上了他梦寐以求的襄阳城楼。

他出身世代军户，始终铭记一个军人的本分，哪怕中原大乱，忠武镇内你来我往，墙头变换各色大王旗，好不热闹……他始终只是一名军人。

托了沈云翔大嘴巴的功劳，林言将要娶宫府千金的消息立时传遍了所有军营，顿时便涌来大批将官，各拿着贺礼，要来与林言庆贺。

“实不相瞒，宫某膝下便有一个爱女，年方十六，未曾许婚，虽只是庶出，但却是备受疼爱，从小教授琴棋书画，闺阁礼仪，与嫡出全无二致……却不知，林将军意下如何？”

“好。”林言笑脸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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