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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逍遥

第二章 五行

梁广成脸上一僵,知是自己因心情大好,说错了话,顿时脸色一板:“哪来这么多问题?而且,以后在其他人跟前,万万不可提及此言”。

元阳殿中,年轻道人手捧卷宗,面露沉思之色,他手中的卷宗,翻开的一页正是吕修言一年零九个月前破境受伤前后与他人的对话记录及生活习惯上的改变,虽然当时吕修言已经刻意掩饰,但细微之处却仍有遗漏,并且此卷已被功堂特意用朱笔标注后呈到了元阳殿中。

“修言,来,把酒满上”阁楼二层,梁广成红光满面,道:“自明日起,为师便正式传你修行之法,哈哈,以你资质,百年内必能结成金丹,不过,你入门较晚,且性子懒散,先天便落后同辈一大截,可要勤勉修持”。

一年多的相处下来,吕修言与梁广成已是极为熟悉,而且他还感受到修道之人跟世俗之人的不同,心机较浅,并非胸无城府,而是平日说话做事无太多挂碍,给人的直观感受上便更加率真。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他留意到梁广成话中一句,好奇问道:“恩师,难道这资质还有不同”?

“这是何意?”阁楼当中,梁广成捏着玉符,眉头微皱,思考着卢广璇传讯的用意,不过想到卢广璇做事向来缜密,也不去深究,开始着手准备演法之事。

三月之后,梁广成将吕修言喊上阁楼,道:“修言,最近修行可有疑惑之处”?

吕修言虽然同样住在阁楼之中,但是自得传五行功之后,平日与梁广成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他此时也明白了当日进山时为何几乎不见人影的原因。

元门虽然立派逾千载,但是人丁向来不旺,如今他所在的四代弟子,也只说三十余人,且有一半在外行走,而一旦修行,又耗时良久,元门所在地域本就广阔,常年见不到人也并不奇异。

吕修言从怀中摸出几张纸,上面记载了他近日来的疑惑,他也知晓向梁广成请教的机会不多,而又怕自己临场忘了,所以每次遇到问题,便记下来,一并请教。

此事也非第一次发生,梁广成见怪不怪,一一解释后,才道:“为师有件事交代你去办,此乃为师近些时日所作符箓,你拿着缴给功堂,并索要回条”。

梁广成说着,拿起蒲团旁的玉盒,递给了吕修言,又道:“不过...”,他似乎有意掩饰什么,而是转口叮嘱道:“反正,这一路上你自己当心就是”。

吕修言看着欲言又止的梁广成,总感觉对方有事儿在瞒着自己,而且听他的话风,这一路上可能还会不太平静。

他其实也想学符箓之法,当日那位惨死的二师兄施展符箓的景象他仍历历在目,杀伤力简直堪比前世的人性榴弹炮,只是提了一次被梁广成以他法力尚浅拒绝后便没了下文。

吕修言收了玉盒后便出了阁楼,沿着石阶向山下走去,自道典学业完成之后,他自己可支配的时间多了许多,偶尔也会下山转转,只是认清了门路便不再瞎溜达,因为那些在山峰之间翱翔的黑背鹰在看到他后,总找他“玩”,只是他们那巨大的体型,光是闪动翅膀带起的狂风便让他不得不尽全力躲避,可是越是如此,这些家伙越是兴致高昂。

功堂所在的玉成峰,与符院所在的见昌峰需走数里山路,若他只是寻常入门三月的弟子,一来一回自然需要不短时间,但他在入门之前已是俗世顶尖高手,若是全力施展身法,大约两个时辰便能回返。

但他并未如此,下了见昌山,不急不缓向玉成峰走去,见昌山山脚便是一方砚形小湖,小湖名为洗墨池,湖水澄澈,偶尔可见几尾鲤鱼在其中浮游,不惧生人,看着极具灵性,传闻当年祖师曾于此书符洗笔。

一边欣赏着山中郁郁葱葱、叠嶂重峦,吕修言一边向玉成峰走去,在离开洗墨池约摸一里,他忽听到一声长啸,但啸声未半便被打断,犹豫之下,他悄悄地摸了过去,身处宗门之内,他相信是安全的。

走到一处石壁之后,便见两人正在交手,其中一人身着元门道袍,面容黝黑,瞧着一脸敦厚老实之相,另一人头戴斗笠,身着青衣,鬼鬼祟祟,一看便知不是正经人,两人斗的颇为激烈,各种法术你来我往,吕修言也认不出两人施展的都是什么法术,因为双方打斗之时并未喊出法术的名字!

只是他此时颇为疑惑,此处乃宗门腹地,怎么会让人潜入,难道宗门的长辈都在潜修不成?

还没等他思考出结果,那位元门师兄一个不察,被对方数道水箭破去道袍的防御术法,击中大腿,登时鲜血淋漓。

那憨厚师兄一看不敌,摸出一张黄纸往身上一拍,转身就跑,并且跑的方向正是他隐藏所在。

他犹豫了下,却并未出手,以他的武功,再加上身上道袍的防御,对上那斗笠人并非没有胜算,但是太过冒险,见这位师兄步履蹒跚,他闪身过去携起这位师兄,就往见昌山的方向跑,刚才啸声绝对不止自己听到,只要拖延片刻,宗门长辈定然能够赶到。

“抓到你了,我亲爱的小师弟”

话音未落,吕修言便知不对,只是还未等他反应,那憨厚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施法完毕,脸上洋溢着阳光灿烂而又相当亲切的笑容,但一根根手臂粗的藤蔓已将他捆住,因为还在前冲,他身子不由向前栽去,幸好藤蔓上传来一股柔和的拉力,没让他摔各鼻青脸肿。

那斗笠人追了上来,却并未动手,看着躺在地上的吕修言,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长脸来,他年纪不大,约摸十七八岁,看着吕修言,长脸上满是笑容,问道:“小师弟,刚刚师兄的表演精彩不?你给评价评价?”

吕修言有点懵了,他看出来了,这二人都是元门的师兄,只是不知为何要废这么一番力气偷袭自己呢?

“哈哈,我介绍一下”那憨厚青年指了指长脸青年,道:“这位丹院的雷修璲(sui)雷师兄,我是功阁的严修圭,哈哈,吕师弟,你可是让我俩一番好等啊”。

吕修言被好似一个粽子似的捆着,用力撑了几下,却发现藤蔓坚韧异常,越撑越紧,只得无奈道:“两位师兄,不知此举何意”?

雷修璲仿佛个猴子一般,高兴的上窜下跳,道:“哈哈,你不需要知道,反正现在我们很快乐,哈哈哈”。

严修圭咳嗽了两声,绷紧了脸,但是嘴角却偶尔抽一下,似乎也很开心,但又不得不强忍着。

“小师弟,你是梁师伯门下,这张空白符纸送给你了,以后肯定用的上,不用谢师兄,咱们是兄弟无须这么客气”他将身上的那块黄纸撕下,往吕修言怀里一塞,同时伸手向他怀里摸去,道:“来让师兄瞧瞧梁师伯这次给的花红”。

“住手,你门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两人先是神色一紧,同时做出了防御姿态,他们知道和吕言一起的还有一位是兄弟,可是先前已经查探过,附近并无其他人,左右扫视半响后,才发现在高处的绝壁处的一株松树之上,一名神色冷峻的青年目光望向远方,山风吹的他的道袍猎猎作响。

两人当即收起了防御姿态,对视一眼后,雷修璲喊道:“狗师兄,上边风大吗?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怎么下来啊?”

“下来啊...”

“来啊...”

“啊...”

“...”

梁广成也不犹豫,似担心卢广璇反悔,接过玉简,以神念迅速留痕之后,递还给卢广璇,道:“多谢师兄,师弟就不叨扰啦”。

“你都快三百多岁的人了,还是这般性急”

真正踏入修行,吕修言才明白梁广成让他学习道典的缘故,通篇修行之法全是各种隐喻,若是不通道典之人,纵使得了修行之法,也只是当成一本有趣的寓言故事,纵然是他狂补了一年,看的也是迷迷糊糊,最终也是在梁广成的讲解之下才入了门。

在这过程中,《元阳真解》起了极为关键的作用,这本元阳道人关于经文的解释仿佛一本密码书,在许多关键之处都起了重要作用,因为纵使熟读道典,可是每一个代喻未必有其特定解释,反而会有数种相近的解释,因为道典只传意,并非如密码书一般准确的一对一翻译,而元阳真解则弥补了这个缺陷。

卢广璇与他相交数百年,怎不知他的毛病,摆摆手道:“别想,没门儿”。

梁广成并不清楚的是,过去一年功堂对吕修言进行了全方位考察摸排,自他出生之日起,到入山之时的履历以及一年之中每日表现,没有丝毫遗漏地都存于功堂卷宗之内。

他此时对于师徒关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因为传承必须口耳相传的特性,也要求了师徒之间绝对信任,不然纵使一个敢教,另外一个也不敢学,他感觉这种关系仍不止于此,可是没有亲身体会之下,仍难以彻底厘清。

他所修行功法为《元门五行功》,整体上是纳天地之气以蕴五行,具体修行时则根据五行生克制化之理循经脉以周天运转,据梁广成所言,宗门多数修士皆以此为筑基功法。

直到真正修行,吕修言才切实地感受到了梁广成所言的资质上佳的好处,他只一日便产生气感,虽只有极为微薄的一缕,但仍令他大喜过望,这证明他真正踏入了修行的门槛,从此便是修士中的一员。

梁广成闻言一惊,但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那玉佩乃三百年前他先祖偶得之物,且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其中灵萃,怎会是他人谋划?师兄实在多虑了”。

卢广璇也只此一说,见梁广成态度坚定,道:“但愿如此,师弟既然下定决心,在玉简上留名吧,日后福祸,你们师徒自一力承担”。

松树之下,梁广成与面容刚毅的卢广璇面对而坐,梁广成端起石桌子上的茶碗轻轻嘬了一口,感叹道:“好茶,不过...”

见吕修言神色不解,梁广成放下酒杯,解释道:“此乃祖师之命,当日立派之时,曾言既入我门,只论修行,不谈资质,否则资质尚佳者难免生出懈怠之心,资质下乘者也定积蓄怨怼之意,长此以往,不利于修行”。

“弟子明白了”吕修言略一思考,便明白了祖师之意,而且由此他想到了更多,弊端绝不止于梁广成说到的这些。

“不过,咱们爷俩私下说说倒也无妨,祖师他老人家会谅解的,哈哈”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过去修炼的云行九变会产生某些影响,可是在法力生出之后,他才意识道《五行功》的奇妙之处,两者虽然同时纳气归丹田,可是却是互不影响,并非和平共存,而是仿佛处在两个不同的维度。

他能感受的云行九变真气的存在,但是同样能够感受五行功修出的微薄法力,他偶尔也会思考,武功难道真的止步于此,也曾就此请教过梁广成,梁广成对此表示不太清楚,不过却认为凡俗武功纵使能够突破极限、超凡入圣,也是一条魔道,吕修言对此不解,但是梁广成也未做解释,只是告诉他,他以后自然明白。

吕修言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到阁楼二楼,这是梁广成平日的修行之所,只是其间空空荡荡,正中只一草垫,小桌酒具还是他刚从楼下搬来的。

梁广成嘿嘿直笑,也不气恼,道:“师兄,修言如今入我门下已有一载,平日言行举止,师兄都看在眼里,师兄以为,可传法乎”?

卢广璇拿出一枚玉简,眉眼之间露出一抹踌躇之色,道:“此子资质上佳,心性稳重,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只是师弟一叶障目,那等机缘,非等寻常,恐为高人手笔,若是如此,未来福祸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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