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摇的婚姻

身心巨痛的秋丰更加痛恨日本人了：操你八辈子祖宗的小日本，要炸就炸死我，干嘛要炸死有儿有女的妇女和无辜的孩子，反而留下残废的我在世上遭罪累人。好，既然没有死，以后我就要和日本人战斗到底。

“对于何时何地死我们没有自主权。对于怎么生？我们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我希望通过这堂死亡课的教育，能帮助同学们好好地规划你们的人生。人生如同考试，总是回答：如何才能问心无愧地走完一生。我的话讲完了，下面请商夫人给大家发言。”

身穿丧服的商楚带着披麻戴孝的德祎走到玉琴棺木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说：“顾妈。你放心地走吧，你的孩子由我来照顾。我会把你的四个孩子全部收为自己的养子，养女，供他们读书。生活。让他们和我们组成一个大家庭，只要我活着就会负责把你的孩子养大成人。为了感恩你的舍己救人，我决定在我家的祠堂里会立你的牌位，你以后也是德祎子孙的祖宗。你就放心的去吧。”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三鞠躬后，商楚又对三付小棺材说：“李之光，梁亮，冯德志同学，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们，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你们都是斌旺学堂的好学生，我真的希望好好奖赏你们，让你们以后更努力地学习，成为同学们的榜样。谁知道日本人却把你们送到黄泉路上，我对不起你们。我要向你们道歉。”商楚再也抑制不了感情，失声痛哭起来。学生们想到昔日同学的情谊，也哭了起来。

秋丰向三付小棺材鞠躬说：“李之光，梁亮，冯德志同学谢谢你们来送我，希望你们能够在天堂里和你们的父母团圆。”

“太太，家里一下子赔出去很多钱，我们没有多少钱了，估计只够维持一两个月了。”

没有钱怎么办？商楚从小到大没有为钱操心，若是在平时，她回娘家撒个娇，商家人都会慷慨解囊的，可是现在哥哥都在气头上，她可不敢碰这个钉子。没有办法，只能回中家要钱了。

打定主意后，商楚对秋丰说：“我和爱德华要回重庆去。顺便带医药和带钱回去。先生是否需要到四川去治疗。如果先生需要，我们可以一起去，费用我全部包下来。顺便去给你一笔钱。”

“谢谢你。我是病号不想动弹了，我就在这呆着，医生已说我没有生命危险，我现在行动又不方便，不想拖累你的行程。不需要到四川去治疗。我只是和你开玩笑，只要夫人不解雇我，让我继续在学堂教书，我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根本不需要太多的钱。”

“你安心养伤吧，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斌旺学堂聘请的终身老师。”

商楚安顿好家里事务后，便带着儿子离开西安，回重庆去。

“但是有一点是已经证实的，那就是人的肉体可以死亡，人格精神却是长存的。我们没有见过秦王汉武唐宗宋祖，但是他们建立的君王伟业却载入史册，让后人知晓并为之倾倒。民族英雄岳飞，戚继光也也因他们保家卫国的事迹而流芳百世，更有很多有的思想家，比如说孔圣人，道家的老子，军事家孙子，他们虽死了，但他们留下的智慧却让世世代代人们享用。大文豪们以他们的名言佳句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比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的范仲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李白。他们都死了，但他们留下了千古绝唱却永垂不朽。所以说肉体是死亡了，但是精神是长存的。”

“顾妈的名字叫玉琴，她是一位勤勤恳恳的平凡人，她没有做出什么大的贡献，但是有了她为你们洗衣服，缝补衣服，给你们做饭，同学们可以穿戴整齐，安心学习。此外顾妈协助先生们搞好教学工作，为整个斌旺学堂的正常运行作出了贡献。她在关键时候舍命救了商夫人，她虽死了，但在她的家族中，在商夫人的子孙，她是永生的。”

丁妈知道商楚内心的苦楚，她安慰她说：“太太，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是学堂孩子的靠山，你的倒下，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以后靠谁？”

强烈的责任心使商楚坚强起来，她不能倒下，她不能扔下孩子不管，她恢复过来后，她问秋丰：“先生，我如何才能报答你对爱德华的救命之恩？”

商楚对为商家服务一辈子的老总管哭了：“孙叔，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个样子的。否则，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她救了商夫人，也间接地造福了你们，我相信商夫人多活一天，你们就可以衣食无忧地多学习一天，所以，同学们不应该忘记她。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这是同学们应该好好选择的问题，你们以后该如何生活？你们离开了人世间后，是否有人想念你们，这全是靠你们自己的选择来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的，别人也强迫不来。希望同学们经常反问自己，我该咋样度过自己的一生？”

“你只要继续把斌旺学堂办好，就是对我的报答。”

“把斌旺学堂办好，是毋容置疑的。先生救了爱德华的命，我必须要所表示才能安心。”

秋丰开玩笑地说：“你就给我一笔钱啊，无论多少都行，虽然我成了瘸子，但是我的脑袋没坏，我的手没坏，我的眼睛没坏，我依然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商楚给赵培等亡者的家属送去抚恤金和丧葬费，以及赔偿借来汽车的损失费。接着商楚为玉琴以及学堂学生李之光，梁亮，冯德志等人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秋丰著拐杖和受伤的严振香来参加葬礼，秋丰对孩子们发言说：“同学们，每个人生下来后都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人在死亡之前的道路是可以选择的，死亡就是对人生的最后一场考试。人死了以后会怎样呢？答案有多种，不能确定那个是对的。唯心主义者说善人到天堂，恶人下地狱。唯物主义者说：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那么哪个正确呢？不知道，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那个是对的。这个世界的不解之谜恐怕要依靠同学们长大以后来揭开了。”

商楚穿着孝服准备回商家祭祀，商家的总管孙添福来见商楚说：“姑奶奶，商家的丧事，你暂时不要参加了，大家现在都在火头上，稍一不慎，就会火上加油，难以收拾。”

丧礼办完后，深受刺激的商楚再也支持不住了，她病倒了，她躺在床上思考：她真的不知道她错在哪里？为什么会遭此摧残？

她很后悔，如果当初不那么在乎被人诬陷风流寡妇的名声，如果当初狠下心来扔下这些孤儿不管，听秋丰的意见，离开西安一走了之就不会搭上那么多人命了。可是，她真的错了吗？秋丰在学堂的表现，难道不配她安排的欢送仪式？她没错呀。

她没错却搭上十条人命。日本人真是太可恶了。面对这么可恶的日本人，她却束手无策。怎能不令她心如火焚。辗转难眠。

她说：“没问题，这是应该的。”

商楚查看账本后，问总管孙添福：“我们的钱真的这么少了吗？”

商楚说完又回头对学生们说：“我希望你们记住顾妈，正如秋先生所说的，顾妈将在我的心中和在我的子孙面前永远有一席之地。你们要对顾妈感恩戴德，因为顾妈救了我的命，同时也给你们提供了更长远的学习机会，同学们放心，我也会把斌旺学堂越办越好的。现在请同学们和我一起向顾妈三鞠躬，送送顾妈。”

“我知道，姑奶奶，大家心里都知道，可现在都在气头上，不是讲理的时候。而且，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已经堵得慌，你回去，万一出什么事，岂不雪上加霜。”

商楚只得打消回家奔丧的念头。商家一下子丧失了两条人命，上下哭成了一团，商佳忍着巨大的悲痛为妻子和侄子举办了盛大的葬礼，商楚看到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而自己做为至亲骨肉却被拒之门外，更是泪流满面。痛彻心扉。不得已只好自己在家为二嫂和侄子烧香和纸钱。带着德祎拜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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