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截击
李自成亲自抽刀，利索地砍下了吴襄的脑袋，然后迅速转身上马，带着随行的众臣撤离了战场。
那些已经杀红眼的吴军骑兵面目狰狞地在后头追杀着，不停的有顺军溃兵被他们斩于马下。
而吴军骑兵后面还跟着数量更为庞大的八旗铁骑。
李自成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而此时正在他账下的吴襄则成了他第一个发泄怒火的对象。
到时候再顺势拿下北京，那么自己的功绩可就要远超皇太极了。
正当他志得意满之际，他发现海边那乌压压的溃兵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些异动。
他看到原本混乱的溃兵群中出现了一股逆流，越来越多的溃兵都被这股逆流带着向西移动起来。
站在他身旁的洪承畴也发现了这一动向，急忙向他提醒道：“王爷，那些溃兵似乎准备向西突围，请速派人堵截！”
多尔衮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下楼而去。
不一会楼下城门处又传来他高亢的声音，“剩下的人，全都随我出城杀敌！”
……
另外一边，朱小明正骑着白马向西加速奔腾。
他努力地将手中的旗帜高高举起，好让更多的人看到他。
身下的马蹄阵阵，头顶的旗帜在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回头望了望，看到李可等人正紧紧跟在自己的身后。
有这数百精骑护卫，他感觉心里踏实很多。
周围的溃兵们看到他的旗帜后便不断汇聚过来。
他们中很多人在之前的逃跑过程中已经遗失了自己的兵器，这个时候只能就地寻找树枝和石块作为武器。
若是两军对冲，他们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全副武装的八旗兵的对手。
不过现在有了朱小明的带头激励，一股强烈的求生本能被激发了出来。
数万决死求生的溃兵一起向一个方向突围，纵使他们手中拿的只是石块和木棍，那也是非常可怕的力量。
此时的包围圈西面刚好也是清军兵力最为薄弱的位置，只有一两千人的骑兵在那驱赶砍杀着试图突围的小股顺军。
而吴三桂本人也正好领着数百护卫在这个方向截杀着溃兵。
……
吴三桂一枪捅穿了一个溃兵的后背，他抽出枪来正准备寻找下一个猎物，却听见身后的包围圈中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
他抬头望去，却见一片乌泱泱的溃兵正向自己这个方向涌来。
而在这些溃兵之前的，是数百的大顺精骑。
吴三桂感觉这几百骑兵有点眼熟。
他看到为首的一人身骑白马，手持一杆宋字大旗，锦衣玉袍的样子，不正是大明的崇祯皇帝吗？
而再细看崇祯的身后，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年轻的大顺将领，不正是前日让自己蒙羞的那个人吗？
吴三桂惊喜地发现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他迅速召集了正在周围追杀溃兵的数百手下，带着他们在清军的侧后列阵。
他这几百人可不敢摆在正面去阻挡那些溃兵，就算是已经到达此地的那些清军怕是也无法阻挡这数万溃兵的决死冲击。
果然，那些堵截在此处的清军骑兵看到如此多的溃兵涌向此处，都是主动退散开来。
也有一些骁勇的清军将校试图领着麾下的骑兵上前截击，不过很快就被带头的那些顺军精骑挑落马下。
吴三桂看到那几个落马的清兵被后面赶上来的溃兵群迅速淹没。
那些为了活命而杀红眼的顺军士兵或用匕首刺、或用石头砸，甚至还有人用指甲和牙齿活生生将那几个清兵的性命终结。
见到这样的情景，剩下的清兵也都不敢再上前去硬堵那些溃兵了，而是改变策略，分散在两边向溃兵群中吊射着箭枝。
如此密集的人群，都不需要瞄准，清军射出的每一支箭几乎都能射中一个溃兵。
……
朱小明骑在马上飞奔，身边不停有箭枝飞过。
他尽量将自己的身体伏在马上，以减少被箭射中的概率。
刚刚他已经靠着两个喷嚏躲过了两支必中之箭了。
身边的护卫骑兵不停有人被射落马下，身后也是传来许多人中箭的哀嚎声。
不过好在前面已经没有多少清兵了，他们即将冲出清军的包围圈。
不经意间，他瞥见不远处的清军侧后方有一个数百人的小股部队正在那列阵。
看他们肩上系着白布，应当是吴三桂的部下。
就在此时，他又感到鼻子一阵瘙痒，然后又是打了一个大喷嚏。
朱小明睁大了眼睛，看到一阵箭雨从那个吴军的阵中射出。
与清军射来箭枝不同，这一阵箭雨似乎全都是瞄着他这个方向射来。
他赶紧调转马头，改变了行进的方向。
不过他身后的李可等人却是没来及做出反应。
等他们想要跟着变向的时候，那阵箭雨已经落到了他们的身前。
就在眨眼之间，数十个骑兵应声落马，李可的身上也是插满了箭枝。
虽然他有铁甲护体，不过其中也有一两根箭射透了甲叶的缝隙。
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李可在马上晃了一晃，随后便无力地摔下马去。
大多数的步兵都被清军围困在了南边的海岸上。
有一些骑兵零零散散地从前方逃回来，可是只有少数人看到他的帅旗后会聚拢过来。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一直活在哥哥皇太极的阴影之下。
不久前的皇位之争，虽然成功打压了豪格一方，但是自己也没能真正坐上龙椅。
李过大声呼喝着，他看到那些原本绝望的眼睛里又出现了一些光彩。
更多的人则是犹如惊慌的麻雀，四散飞去。
他这首席摄政王之位其实并不稳固。
不过，此战之后，没人再能撼动他的地位了。
这场决定国运的大胜，足以让他的威望达到空前的高度。
……
此时风沙已经小了很多，等李自成能够再次看清前方的战场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大军已经完全土崩瓦解了。
“随着宋王冲啊！”
……
多尔衮此时仍坐镇在山海关的城头之上。
看着近十万的大顺军被自己的大清铁骑像是杀鸡撵狗一样追杀着，他的心中不由地豪气万丈。
他向南望去，看着被围在海边的数万大顺兵。
心想如果能将这些兵力尽数歼灭，李自成的大顺军可能就要一蹶不振了。
他们军容严整，有序地驱赶追杀着溃兵。
“随着万岁爷冲啊！”混在溃兵中的一些旧明军也是燃起了斗志。
他们从未想过，在他们有生之年竟还能和大明皇帝一起冲锋在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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