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马贼来袭
“咦，柱子，我是铁头啊，你们可算是来了。”
快到丑时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马蹄声，很快，一大群骑马的汉子就策马奔来，越过敞开的大门，进了道观。
天色很暗，看不大清楚，岳珖粗略地数了一下，可越数越心惊，竟然有四十多人。
“你们是谁？”
泼皮此时都被轰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乱成一团，终于有人点燃了火把，让双方人马照上了面。
这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等他反应过来，众马贼已经越过他，把满院子的泼皮杀的七零八落，满地的鲜血残肢，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终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铁头，干完这一票，跟我走吧，一起上山，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
不知什么时候，叫柱子的马贼已经下马，走到了铁头的跟前。
“柱...子，没必要杀...这么多人啊，他们也是我兄弟...”
铁头望向身后，心有不忍，刚才还一起吹牛喝酒的大活人，转眼就变成了尸体。
“这是府城的地界，万事得小心，走漏了风声，回去的路就不安全了，铁头，咱们是打小的弟兄，才留你一命，其他人与我何干。”
“可以拉他们入伙，没必要都杀了啊...”
马贼很明显有些不耐烦，重重的哼了一声，就起身上了马。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山寨粮草也不富裕，要这些软蛋干啥？开善堂吗？我说的够多了，要死要活，你自己定吧。”
说完就转身打马离去，其他的马贼此时也忙活完，看向了这边。
“我...我要活，柱子，等等，我头前带路...”
古往今来的教训已充分证明，带路党是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今夜这伙泼皮又用生命证实了这一点。
岳珖是没空去见证带路党的悲惨下场了，此时的他正撒开丫子往回狂奔，事实上马贼还没动刀前，他就觉出不对了。
杀一个人那用的着这么大的阵势，贼不走空，四十几个马贼足以洗劫整个镇子了。
沿途敲了五家大门，可除了敲不开，就是骂自己失心疯的，完全没人相信是真的有马贼要来，的确，正常情况下，哪有不长眼的马贼会来府城地界上撒野。
岳珖把心一横，不再做无用功，径直奔回了客栈，一回去，也不解释，咆哮着让伙计们绑人，送入地窖。
大深夜里，忽然被吵醒不说，还要被绑着关到地窖，任谁也淡定不下来，客栈里是一阵鸡飞狗跳，就是伙计们也不理解，好在岳大虫的凶名在外，还能镇住场，即使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莫老九裹着被子，跟在人群中，他是知情的，早就有所准备，所以没哭也没闹，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齐整的。
“你，老莫，对，就是你，跟我留下。”
被点到名字莫老九一脸的难以置信，其他人都是哭丧着脸，被硬塞进地窖，可他却是自愿进地窖而不可得，瞬间也哭丧了脸。
“七巧，这把短刀你拿着，看谁不对劲就一刀扎下去，别管对错，明日再做计较。”
“知道了哥，你要小心。”
七巧对岳珖那是无条件的相信，接过短刀，最后一个进了地窖，岳珖早就改造过地窖，里面空间够大。
“岳掌柜，岳爷爷，你说你把我一个糟老头子留下干嘛，啥用处没有，还尽添累赘，烦请您老高抬贵手，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
地窖的口子被盖上了，还压上几包重物，堵得严严实实，见最后的一丝生机也被堵住，莫老九险些没哭出来。
岳珖对他的惨样没有丝毫动容，冷哼一声，随手扔过去一把菜刀。
“就剩这个，你将就着用...”
终于，在冬月的最后一天里，事情有了变化。
这天夜里，岳珖依旧躲在暗处，监视着集镇外的一座破道观，里面就是拿伙泼皮的落脚之处。
“柱子，不是说好两三个好汉就够了吗，怎么来了这么老些，多出来的钱，我们可出不起了...”
为首的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骑越众而出，停在了距铁头几步远的位置，但并未下马。
岳珖把客栈交给七巧打理，自己又做起了夜游神，在白天里只是不时的露上几面。
天寒地冻的，着实有些难熬，岳珖不时的搓搓手脚，保持经脉畅通。
“这不是头一遭来府城，底子虚吗，对了，铁头，镇上大户你可都认得？”
“认得，认得，闭着眼睛也能找见他们家门。”
“那就好，知道我们来的都在这个院子里是吧？”
莫老九口中三五日就到的铁佛马贼一直也没出现，这让每天养精蓄锐的岳珖很不适应，有种一拳打在空处的感觉，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时刻需要紧绷的神经让他有些恼火。
他这一恼火，莫老九可就慌了神，手时刻在腿上护着，心中是既盼着马贼来，又怕马贼来，不来吧，岳家大虫定饶不了自己，少说得丢一条腿，可要真来了，没准命就丢了，想逃又无处可去，怎么看都是个死，心中不免凄苦，想活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随后的日子里，一切照旧。
其中一个泼皮认出了来人，正是与他有旧的马贼，顿时放松下来，赶忙回过头安抚其他人。
“都出来吧，怕啥，柱子是我同村的发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现在是铁佛山的好汉，有他们给咱撑腰，看以后谁还敢冒头。”
泼皮们三三两两，扭扭捏捏地从破屋中走出，边走还边回头，他们可没铁头那个胆子，面对几十个杀人恶匪还谈笑自若。
“对...都在这个院子里了...再没别人。”
话音刚落，铁头本能的感觉到了什么，但还没容他细想，马贼们已抽刀打马，横冲了过来，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人...”
莫老九能识字，会算账，被留下来做了账房，但未能如愿住进上房，而是进了柴房，对此他也有过怨言，但看见岳珖的眼睛直往自己腿上扫，也就闭了嘴。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冬月下旬，还是处处平静，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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