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往事
更重要的是,她分明看见芸娘的手掐在小猫儿脖子上。
梦兰刚想开口,却听见芸娘有些阴郁可怖的声音。
“别想离开我,知道吗小猫儿,离开我,就会死掉……”
梦兰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不敢相信,平日里一向软软糯糯的小妹妹,内心竟然会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那便是被芸娘买回来的巧儿。
其实关于巧儿的来历,她知道的,比旁人要知道的多。
那日临清坊的舞姬都被叫去献舞,献完舞回去临清坊的时候,她却发现有东西掉在了献舞的地方。
所以便回去拿,当时芸娘不忍心她一个人回去,便说要一起去拿。
可意外就发生在她们拿完了东西再次回临清坊的路上。
一个人牙子在当街卖人,其中一个,便是被芸娘带回来的巧儿。
当时街市上人来人往,很多人都围在人牙子的摊位前,她们也凑上去看了看热闹。
巧儿,便被拴在一旁。
她的相貌并不算太出众,但眼神中闪着的那股劲儿,却是十分的吸引人。
就在人牙子快要将她卖出去的时候,巧儿却趁人牙子一个不注意,猛地将她撞翻,跑了出去。
虽然没跑多远便被抓了回来,甚至还遭到了一顿毒打。
当时要买下她做丫鬟的那个人,一见她这般不服管教,自然便不愿意再买。
毕竟丫鬟婆子的,最重要的便是听话温顺。
可巧儿这个样子,恐怕买回去,也要逃跑。
前来买丫鬟的管家自然不愿意去承担这个风险。
人牙子见巧儿又搞黄了一笔买卖,顿时便发了怒,几乎快要将巧儿打死。
可巧儿却始终瞪着一双大眼睛,不管人牙子怎么打她,她都不肯松开,看她这个样子,应当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肯定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挨打了。
梦兰有些不忍心再看,便转身要走。
可是她一回头,便看见了芸娘眼中闪烁的光芒。
她心下一惊,这样的眼神,她只在当初芸娘看向那只要逃跑的猫身上见过。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芸娘便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银票。
梦兰想要阻拦,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方才她心中的惊涛骇浪,还没有平复下来。
巧儿此时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大抵是场面太过血腥,围观的人也大都散去。
“芸娘,这可是你好几年的……”
梦兰一脸的复杂,试图劝住芸娘,可话都还没有说完,芸娘便将那张银票塞到了人牙子手中。
此时的巧儿已经被打倒在地,可她的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芸娘回看过去,却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微笑。
人牙子哪里会管那么多,如今好不容易将巧儿这个祸害麻烦卖出去,立刻便收了摊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巧儿仍旧不愿被卖,但是却也由不得她。
因为太久没有吃过东西,方才又被人牙子打了那么一顿。
巧儿当即便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临清坊中。
她卧榻前的小桌上,还摆放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肉的肉汤。
从那以后,也不知道芸娘是怎么同临清坊的教习嬷嬷说的,总之巧儿便成功地留在了临清坊,成了一个最下等的丫鬟。
但是芸娘,却时常会去找她,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这一切梦兰都看在眼中。
那日芸娘的眼神,实在让她害怕,更让她害怕的是,在巧儿来到临清坊的那一天,临清坊中仅剩下的那只老猫,竟然也神奇的消失了。
梦兰总觉得二者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能接受是这老猫儿快要死了,自己离开临清坊的这一说法。
梦兰提心吊胆了许久,芸娘看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边多了个相熟的人。
她的心也才放下。
可是到了后来,她却渐渐地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芸娘对巧儿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
巧儿在临清坊中时地位最低的丫鬟,平日里要做的洒扫工作,十分繁重。
尤其是有的时候还要去后面的浣衣房中洗衣服。
但是奇怪的是,芸娘却只许她洗自己的衣服,一旦巧儿洗了别人的衣服,她便会将别人的衣服不着痕迹的弄坏。
这一切都是在梦兰的刻意观察下发现的。
旁人都不会知道。
除了芸娘。
有一日梦兰从厨房里端了碗剩下的鱼汤,便想拿去给那小狸花猫喝。
可守在她身边的芸娘,却是体贴又耐心的照顾着她。
梦兰的心中便越发的纠结,对芸娘的感情也越发的复杂。
这些舞姬被养在临清坊中,除了练舞便是练舞,整日无趣的很,所以她们便央求教习嬷嬷,养了两只小狸花猫在临清坊中。
却不想正碰上芸娘蹲在喂猫的地方。
最终却也没能狠心远离芸娘,只当做没有听见她那天所说的话。
这事情便这样过去了,虽说心中始终有些不得劲儿,但梦兰却也再没有说些什么。
毕竟这样的事情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对芸娘不好。
众人虽然也都有意的关好门不让小猫儿跑了出去。
可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梦兰从小便是与芸娘一同长大的,所以自然就成为了第一个发现到这件事情的人。
她突然就怀疑起,莫名丢失了的那一只猫的去想。
可怕的猜想从梦兰的心中升起,可她却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当做亲妹妹看着长得芸娘,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那日以后,梦兰便莫名的生了一场病。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
梦兰虽然没有明说,但却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芸娘,就在她以为芸娘已经改邪归正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突然出现。
芸娘的声音本就不似寻常的小姑娘那般甜腻,而是偏凉,当这样恐怖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可是后来意外跑出去一只,临清坊中便只剩下了另一只。
而那只留下的小狸花猫,似乎也想出去,毕竟被关在这临清坊小小的院子里,无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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